他的表情從來淡然,他的目光是那樣的真誠,可是這怎么不能是他的陰謀呢?“老爹的武功很高,如果不是遇到讓你這樣的高手,怎么可能會輕易地傷到呢?你不過是在給自己找借口罷了。”
他看了我一會,“玉佩,原來是這樣,”似乎下定了決心,“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那里,你會相信我嗎?”
他說了這么多,不就是為了替自己找借口嗎?我諷刺地笑笑,“我只問你承不承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至于其他的謊言,我已經聽夠了。”
他看著我,似乎做出了什么決定,“若是我告訴你,出事的那晚,我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呢?”他的話如同是煙花一般在我的耳邊響起,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會跟他在一起呢?
“那日我受傷,是你救了我,你還記得我曾經給你說過,我是在被人追殺,至于那玉佩就是我在逃走的時候,不小心掉的,”他嘆了口氣。
我的腦子直接就懵了,這不可能,怎么可能不是他呢?宇文峙明明就已經說過了,那個玉佩的主人就是他啊!
這怎么可能呢?我煩躁地開口,“不可能,怎么可能會出錯呢?你肯定是在騙我,你為什么要騙我,你為什么要騙我?”
我不想再聽他的解釋,他肯定就是為了欺騙我,不然怎么可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怎么就會這么巧呢?
他看著我,有些費力地解開了衣衫,“這個傷口,你總應該記得吧!”在看到傷口那瞬間,我更是驚恐不已,緊緊地堵住了耳朵,“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我大聲地哭喊著,可心底總有個聲音,“是他,確實是他,那晚救的人確實是他。”
那聲音漸漸變成了嘲笑,嘲笑我的無知,頭痛得厲害,心越來越沉重,一樁樁舊事迎上心間,北煜渾身是血地靠在松樹上,我替他包扎傷口,給他吃了我烤的魚,天亮了,竹村變成了火海,在火海中躺著我熟悉的親人,雨水濕透了我的衣衫,還有那并列的九十七座墓碑。
悔恨,怨恨,不甘······,所有的情緒撲面而來,既然他沒有騙我,那就是宇文峙騙了我,他為什么要騙我,是想借我的手去殺了北煜嗎?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我恨了這么久的人,竟然與此事沒有絲毫關系,而我信了那么久的人,或許才是殺害我家人的兇手,那我這段時間都做了什么?
慕晴啊!你自認為自己以前看清了這個世界,想不到你竟然這么傻,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相信他的話。
我只覺得腦子在嗡嗡作響,在隱約之中我聽見北煜的聲音,“這不是你的錯?”
差一點,若不是我于心不忍,我剛才差一點就殺了他,我怎么能夠原諒自己呢?
“此事與你無關,”北煜試探著扶住我的肩膀,想要安慰我,我卻直接把他推開,掙扎著拔出他腰間的匕首,抵在他的胸前,冷聲地詢問,“既然你一直都知道真相,那你為什么要瞞著我,既然瞞著我,為什么又告訴我,”這段時間我在他的身邊,想盡了一切辦法,可是他呢?卻裝作是沒事人一般。
“因為我不知道這一年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我不能輕易地冒險,可是我也不能只你于不顧,所以我只好把你留在身邊,趁機找出你靠近我的目的,當然也不想你受到任何的傷害,當初如果沒有你,此刻我怕是早已經命喪黃泉了,”他說的很認真,可我卻一瞬都聽不下去。
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嗎?我依舊不知道仇人是誰?我聲嘶力竭地喊道:“那又如何?還不都是在欺騙我。”
“慕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受到傷害?”可我哪里會相信,依舊怒目看著他,他的神色微微一沉,“若是你覺得我罪不可赦,大可殺了我,”說著他的手附在我的手上,重重地按著匕首。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我含淚看著他,可手卻一直在與他對抗,他眼含愧疚盯著我,手上的力氣依舊絲毫不減,好像做錯事的那個人真的是他。
眼看有絲絲的血跡透過他的衣衫,他悶哼一聲,我終是找回些神智,用力地掙脫他的束縛,將匕首丟在地上,然后轉身離開了,“不要跟著我,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
自從我得知真相之后,就一直在尋找北煜,我將他視為仇人,我終于辛辛苦苦地找到了他,可是最后他竟然告訴我兇手不是他,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嗎?
雖然兇手不是他,可是他卻也很是可恨,明明什么都知道,卻把我當成傻子一樣,是為了看我的笑話嗎?我的淚水緩緩地流下來,我盡可能地遠離他。
他也不惱,只是遠遠地看著我,河水緩緩地流淌,像極了躁動的心事,“老爹,你若是在天有靈,就告訴我誰是兇手好不好?我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不對,我想起來了,宇文峙,此事會不會與他有關,他既然認識我手中的玉佩,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北煜的玉佩就是被他奪走的,然后他又殺害了我的家人,這樣說來就能夠講通了,就算不是他,那他肯定也知道是誰殺了我的家人。
既然是這個樣子,那我就去找他,我要去找他問個明白,心中有了打算,我站了起來,打算去找宇文峙,可是我還沒有走出去多遠,就被北煜攔住了去路,“你要去哪里?”
他看了他一眼,真是可惡呢?“我去那里?跟你有什么關系,麻煩你讓開,”我繞開他繼續朝著前面走去,只是他瞬間握住了我的手腕,“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意味著什么?”
我的目光觸及到他的傷口,心中微微一痛,隨后避開了目光,“這與你無關,趕緊放開我,你不要以為你沒有傷害我的家人,我就能夠輕易地原諒你,知情卻隱藏,你與宇文峙又有什么區別呢?”
“我能夠解釋的?”他依舊沒有放開我的手腕,“解釋,你的解釋不過是你的自以為是罷了?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與我而言意味著什么?”他是誰?他有什么資格瞞著我,他有什么資格攔著我。
“慕晴,你冷靜一下,”那晚我昏迷的時候,原來聽到的聲音竟然是他,“冷靜,你讓我怎么冷靜,我等了一年了,整整一年了,你知道這一年里我經歷了什么嗎?”
他只是直直地望著我,我冷笑一聲,“你不知道?所以麻煩你,趕緊放開我,”我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我不確定下一瞬自己是否再刺他一劍。
“慕姑娘,得罪了,”他要做什么?他的話音剛落,我只感覺到眼前一黑,然后就暈了過去,他竟然又打暈了我,真是個混蛋。
我是在食物的香氣中醒來的,當我緩緩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北煜的笑容,他面前有一堆火,然后上面還烤著兩條魚,“你醒了,”他露出一抹笑意,有些打趣地開口,“慕姑娘,你該不會是奔著我的烤魚才醒的吧!”
我動彈了一下,才明白他臉上的笑容意味著什么?我的手竟然被他捆了起來,“北煜,你要做什么?”我從來沒有直呼過他的名字。
他又將魚翻了一個面,有些得意地開口,“別白費力氣了,為了捆住你,我可特意多系了幾個結,可緊了。”
這有什么可得意的呢?又不是小孩子,“北煜,趕緊放開我,”我盡量壓抑著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