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坦從鄉郵政所領回了他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一路上,他在塵土飛揚的大路上奔跑。鞋子里摻進了很多的土塊兒。鞋面上都沾滿了土灰。但是他顧不得這么多。在兩旁都是青蔥的稻苗地的大路上奔跑,他的心情就像在天地間暢快呼吸的稻苗一樣,快活。
穿過稻田。穿過湖畔。穿過正蒼蒼的蒹葭叢。在跑過一條羊腸小道。他的腳才踏在自家的門檻外。他撐了一下老舊的枯木門框,還沒等進到門檻里,就聽到芙蓉和墨堂在說話。
墨堂,你跟著沒日沒夜的在鄉公所做那一點文書的事,一個月也領不了幾個錢。現在娃們大了,家里所有的收入也夠不著他們用了。咱們是不是可以做點別的打算?
啥打算?就我還不是種家里的幾畝地嗎?閑了,也可以去湖里打點魚蝦。
但這也不夠呀。這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不說,坦坦這孩子,一考上大學,學費就得幾百塊。
蒹葭的婚事不是定了嗎?那1000塊錢的彩禮,坦坦上大學三年學費都夠了啊。
不說這了,不說這了。咱閨女,你說她樂意嫁給那瘸子?
要是他家老二,多好啊!我見蒹葭和大槐樹下家的老二蒼蒼老有來往。那孩子現在上了大學都經常回來,一回來就和咱們蒹葭在一起鬧鬧。那娃倒是不錯。
......
聽著芙蓉和木糖的說話,坦坦走進了大門。
見坦坦進門,芙蓉和墨堂停了話,迎過來。
爸媽,BJ的通知來了。坦坦把大學的通知書遞給墨堂。
墨堂接過,手捏著錄取通知書的信。眉宇間抽搐了一下,但還是擠出一絲的笑容來說好。
芙蓉趕緊進廚房,給坦坦做晚飯,又問道,你見到蒹葭了嗎?讓她去采蘆筍做菜,現在還沒著家。
坦坦說,剛跑回來路上,在大槐樹那看到蒼蒼。他也問我,還說他在樹底下等她。我想,蒹葭應該是去尋他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