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就像換季時的病毒感冒一樣在公司的每個角落肆意蔓延，隨處生長。

盡管如此，生活還是要繼續，工作更不可能因此而停滯不前。

昨晚梁介那幾句生硬的寬慰，也許并沒有多大的實際效用，但卻給了云懷莫大的勇氣。切斷了電話之后，云懷想起白日里沈霽被公司高層約談的事情，越發的覺得愧疚。

思考良久，還是點開了沈霽的微信頭像，發了一條消息：經理，非常抱歉，因為我的關系影響到你的前途了。想了很久，或許只有我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說來可笑，這是云懷第一次在非工作時間里主動聯系沈霽。但那些莫須有的流言卻傳得仿佛親眼見證過云懷被潛了一樣。

云懷還在愣神的功夫，沈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接起電話的時候，云懷的聲音還有些慌亂：“經理……”

“云懷。”沈霽的聲音一如平日里的沉穩，若仔細分辨的話，還能聽出些許溫柔的味道。“冒昧問一句，你真的被老男人給包養了嗎？”

云懷沒有想到一向溫和明事理的上司居然也問出了這樣的話，那白日里那句“謠言止于智者”又是什么意思？

“經理，你怎么也……”

云懷的話還未說完，沈霽繼續開口說道：“云懷，你這時候選擇離開，不就應證了謠言的真實性了嗎？退一萬步說，你甩甩袖子走人了，那留下來的人該怎么辦？出了事就把自己的左臂右膀往前推，公司其他部門的人會如何看我？你這樣豈不是將我陷于不義之地？”

“對不起，經理，我沒有考慮那么多。”云懷生平最不愿意的就是連累別人，而現在的處境卻是進退兩難。

沈霽微微嘆了一口氣，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感覺：“云懷啊，不要用別人的錯誤去懲罰自己。這樣的結果只有一種，那就是仇者快，親者痛。放心好了，這些謠言并沒有影響到我什么，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聽著沈霽聲線平穩的語調在耳邊回響，云懷突然覺得鼻子一酸。昔日里與云懷關系交好的同事，在出現謠言后，都視她為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反倒是關系平平的上司沈霽，卻在墻推眾人倒時選擇站在她的那一方。

“經理，我知道了，我不會輕易就放棄的！”像是說給沈霽聽的，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云懷悄悄地握緊了拳頭，聲音里還帶了一絲哭腔。

云懷素來堅強，從不在人前示弱。但這兩天，鼻子總是忍不住微微發酸，然后眼淚就一顆顆的往下落。

面對那些惡言相向的流言時，她還能躲在自己的外殼后面故作堅強。一旦有人表示出關心的態度對待她時，那些脆弱的情緒瞬間就決堤了。

聽見云懷聲音里的哭腔，沈霽打趣著說道：“我印象中的云懷，可不是一個愛哭鼻子的小姑娘喲！”

云懷很少見到沈霽調侃別人的樣子，今日難得一見，卻覺得莫名的暖心。“經理，這你就不懂了。沒有什么問題是哭一場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哭兩場！”

“看到你還有力氣反駁，我就放心了。你可是我的左臂右膀啊，可不要隨便就被打倒了！”沈霽說這話的時候，電腦的頁面正停留在編輯晉升云懷為企劃部經理的郵件上。

即使沈霽看不見，云懷還是對著空氣做了一個抱拳的動作，頗有些江湖兒女的氣概。“經理，你放心好了。除了有你的鼓勵，還有西瓜也在治愈我呢！”

“西瓜？”聽到這個名字，沈霽的第一反應是好友梁介家里那只叫做西瓜的加菲貓。

“對的，朋友外出，托我照顧的貓，名字就叫西瓜。”云懷補充了一句。

原來如此，沈霽在心里默默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