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靠著墻的墨殤忽然頓了一下，看向身邊的墻壁，我問了一句怎么了，墨殤伸手推了一下墻，敲了敲，道：“墻后面好像是空的？”

“朔哥，機關在這里！”阿全的聲音和墨殤的“墻好像是空的”幾乎同時響起。

我一愣，阿全正在那邊沖我們招手，見我看過去就在墻上一塊磚上用力一砸，在他旁邊的墻面以中心線為軸翻轉，露出后面的墓道。

我和墨殤對視一眼，我喊道：“阿全，你過來一下。”

“怎么了朔哥？”阿全過來，有些納悶的樣子。

墨殤敲了敲那塊好像是空的的墻面：“你來看看，這里有沒有機關。”

阿全依言去檢查，他專攻的就是機關暗道、風水秘術，很快就“哎？”了一聲，他讓我們退后一點，手在墻上量了幾乍，摸準一塊磚一拳砸下去，磚塊被這一拳砸的下陷，旁邊的墻面翻轉，同樣露出了一條墓道。

因為離得近，我在暗門打開的一瞬間看到了里面的情景：通道不到五米，幾乎只是意思一下，五米外就是一道拱門，虛晃間我仿佛能看到拱門上雕刻精美的神鳥和異獸，在暗門關閉后我視覺的殘留效果里還有幾出色彩鮮艷的光點，視覺的殘留效果是生理反應，但是看到的東西是真實的。這說明門上說不定還有鑲嵌的各色珍寶。

阿全道：“這跟那邊那個機關一樣啊，一模一樣的。”

我問：“你剛才往里面看了沒有，里面一樣嗎。”

阿全點頭：“都是一樣的。”

墨殤道：“是不是左右耳室？”

我：“有可能，不過一般墓葬中的耳室是存放陪葬品的，巫女的陪葬品不是統一在最前面的藏寶室里放著嗎？而且耳室的存在是有風水上的講究的，通常頂多是加一個門，有些連門都沒有，沒見過誰建的地宮耳室做成暗室的。”

墨殤道：“再看看，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暗門。”

整個墓室我們只走了一半，還有一半沒有探查，我們兩個也不懂機關術，為了保證不會漏過機關，我們三個干脆一起，阿全在前面看，我們在后面跟著。

墓室不大，半個墓室很快就轉完了，我們又發現了兩個門，加起來是四個。

阿全看我：“這什么情況？”

我道：“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

這是我胡說的，怎么可能這么簡單，果然我話一出口墨殤就反駁我：“四扇門分布在半個墓室三堵墻上，跟四象的方位完全對不上。”

另外兩扇暗門里同樣是墓道加墓室的格局，就是說四個方向都會進入下一個墓室，只是進的是什么地方就不清楚了。

但是我們現在對這里一無所知，就是說不管進哪一個門，遇到危險和直接進入主墓室的概率都是一樣的。

那就只好冒碰了，我道：“那就隨便進唄，不行再退出來就好了。我看前頭那個就挺好的。”合眼緣。

“等會等會，撞大運也不能隨便撞不是。”

阿全趕緊攔下我，我問他還要干嘛，阿全居然從兜里摸出個骰（tou二聲）子，道：“現在這條件咱也沒法抽簽，就弄個骰子湊合一下。”

我頭疼，你還能再不靠譜一點嗎，我罵道：“下斗呢你哪來的這玩意兒！”

阿全道：“咱在重慶吃飯的時候不是玩了幾局？當時揣兜里就忘了，正好現在用不是。”

我沒招，你行，你厲害。阿全就當我默認了，樂呵呵地把骰子捂到手里搖：“四扇門就是一二三四，投到哪個點就進哪扇門投到五點六點再來一次，開投~”

阿全有報幕員的潛質，一聲吆喝余韻繞梁三日，骰子投出，在地上滴溜溜轉了幾圈停住，朝上的一面有四個點，四號門，我們左邊這一個。

“得咧，走起。”阿全拾起骰子，一拍手。

暗門翻轉，我們從翻轉開的入口進去，墻壁在身后合攏，墓道里陷入黑暗，“啪”的一聲，墨殤在前面打開手電，照亮了這條墓道。

說是墓道也不盡然，因為這條路實在是太短了點，五米的距離說起來多，但你走不了幾步就到頭了。阿全先看了一下，確認沒有機關，我們直接走到門前。

和之前驚鴻一瞥看到的一樣，這扇門是石頭整塊雕刻出來的，而且不是普通的石頭，石質細膩，在燈光略微有些通透，石體上還帶著不少深綠色的天然紋路，這應該是尚未完全變質成型的玉石，看著這綠色的痕跡，要是能再在地底下呆個幾百年，絕對是上好的料子。

門上的雕刻一反其他地方以香花鮮草為主的風格，兩扇門上分別刻著一頭奇怪的獸類，用“頭”這個量詞還不是很準確，應該是“條”，兩條奇怪的獸類。

雕刻很細膩，門上的獸類栩栩如生，可以看到這東西有頭有尾，蛇一樣的身子卻生著四只爪子，但是頭部并不像龍，也不知是個什么玩意。

門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吃過好幾次門自動關上的虧的我這會長了心眼，我直接讓阿全把這門軸給拆了，就讓門卡死在敞開的狀態不動，萬一有什么事至少不至于被堵在里面出不去。

很奇怪的，門里面沒有別的什么東西，只有一方水池。

水池是人工修建的，用青磚圍起來，就這個水池就占了整個墓室一大半的面積。除此之外這里什么都沒有，我奇怪道：“都說有錢人家洗澡不用浴缸用游泳池，難道幾百年前就有這個習慣了？趕巧巫女是一個喜歡泡澡的所以給自己在墓里也修一個洗澡池子？”

“巫女沒那么無聊。”墨殤道。她前走幾步，用手電光照向水面，水面平靜但是渾濁，燈光照不到底，也不知道有多深。墨殤利用登山鎬鎬頭和把手連接處的角度舀了一點水上來，手指沾了一點一捻，再湊到鼻子下聞了聞：“地下水，挺涼的，看著渾不過還是很干凈的，最起碼喝了喝不死人。就是有點……”

墨殤皺皺鼻子，有些不確定：“魚腥味？”

阿全道：“敢情是個養魚的池子啊！錦鯉池？”

墨殤搖頭：“不清楚，這池子里多半還是活水，魚腥味很淡，而且說是魚腥味也不是完全一致，”墨殤的表情有些疑惑，“說不上來是什么味道。”

我道：“地下水一般不都富含礦物質嗎，這些礦物質也會影響水的氣味，是不是魚腥味和水的味道混起來的那種？”

墨殤再次從登山鎬上沾了一點水聞了聞，還是搖頭：“不確定，分辨不出來。”

有可能是水里有什么微生物吧，水本身是無色無味的，能影響它的東西太多了。我再往周圍看了一圈，道：“不是，這個墓室就為了修這一個水池子？巫女什么意思？真的是洗澡池子或者養魚池子？”

“養魚池子的可能性要大一些，”阿全道，“你看啊，大姐頭都說這水里有魚腥味，那肯定是有魚，還有這環境，光禿禿的墻，外頭那么漂亮的壁畫到這里啥都沒有，這么差的條件根本不符合有錢人洗澡的要求，絕對是養魚的，說不定這一任巫女喜歡吃魚。”阿全踢了一腳地面，一層土灰被踢起隨后落向水面，阿全指著那灰道，“你瞅瞅，這么大的灰，和外頭簡直是天壤之別有沒有，外頭那是精裝修完鋪了瓷磚打掃干凈的新屋，這里頭就是剛買到手全是水泥的毛坯房！”

這里的灰是有點多，但是……

我立刻覺出不對：“哪來的灰？”

自從我們進入那座藏在地下的廟宇到現在我們沒見過半點灰塵，因為這下面的密封做得非常好，就連通風換氣都是靠水流在地磚下面進行，地宮與其他建筑之間連通道都沒有，讓人只能穿過墻從土里往過鉆（我不知道這個拉著人鉆土通過的機制到底用了什么辦法，在土里感覺到的壓力很大，但是出來后我們身上都是干凈的，沒有粘上一身的土）。這樣嚴實的密封，再加上巫女特有的力量防止了地宮內物品的風化，這些土是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