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個不一樣法？”我說，“你看出什么了？”

“說不上來的感覺。不過就是不一樣。”墨殤說，“這是女人的直覺。”

我沒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調侃道：“女人的直覺？就算有這個東西，你的‘直覺’這個系統也是兩千年以前的吧，和現在的小姑娘差了不知道多少代，還管用？”

“……”

墨殤沖我燦爛一笑，然后我的腳面劇痛。

我倒吸一口氣，差點叫出來，迅速從墨殤腳底下拯救出我可憐的腳，我怒道：“墨殤你干什么？！”

墨殤笑得燦爛：“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

我立馬不吭聲了，真是要強的女孩，一句嘴上便宜都不讓人占。我畢竟理虧，只好灰溜溜的加快腳步，走到前頭去。

最前面的巫女停下腳步，說：“到了。”

甬道已經到了盡頭，前面是一扇石門，造型非常簡單，也沒有華麗的浮雕裝飾，巫女上前，在石門右側的墻上數了數，數出距離地面一米五左右，從門邊開始數第六塊的墻磚按下去，機關啟動，石門緩緩打開，里面的空間不大，手電一掃一目了然，這個小房間里面，什么都沒有。

“又是一個當中轉站使的地方？”

我們進去，門在身后自動關上，這個房間地方真不算大，而且除了地上一層灰外什么都沒有，我道：“這次又是轉到哪里去？”

這次巫女沒有回答，我回過頭看見她就地坐下，靠在墻上一副原地休息的架勢，我納悶，她這是什么意思？

巫女說：“不用急，你們也坐下休息一會兒吧，等一會兒我們再出發。”

阿全說：“休息，現在休息什么啊，大伙兒又不累，呆在這地方等什么啊。”

“你現在想走也沒有辦法。”巫女說，“正確的路還沒有開啟，你想怎么走？”

墨殤道：“怎么，想進去還有時間限制？”

巫女點頭，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就像我之前說的，這里有機關，但是建筑在機關里面。”

她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耐煩，直接道：“你能不能直接給我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們現在可是合作關系，你這老藏著掖著也不是個事兒對吧，既然是合作你就該拿點誠意出來。”

巫女看了看我，微微嘆了一口氣，招手示意林凇過來，林凇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巫女對林凇說了句什么，林凇點點頭，在地上畫了一個圓。

我一看這是要開講了，就過去坐在他們旁邊，墨殤他們也圍上來，林凇的畫工挺好，圓畫得特別圓，跟用圓規畫出來的似的，林凇以同一個點為圓心，畫了三個套在一起大小不同的同心圓，并在外面兩層圓環上都畫出一條條線段將圓環截成很多份，我看了這個車輪一樣的東西摸不著頭腦，抬頭去問巫女：“這是什么意思？”

“只是個簡圖，實際情況遠比這個復雜。”巫女說，她伸手在最外層被截出來的片段中點了一個，在那個區域外研畫了一個代表‘門’的小方框：“這是我們身后這座門，這塊就是我們現在在的位置，最中間則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巫女在中間最小的那個圓里面寫了一個‘終’字，繼續說，“我們要從這里進到最里面去，但是這里所有的線條都是墻壁，把整個建筑分割成很多小空間，我們總不能鑿開墻壁過去。”

其實我想說鑿墻過去也不見得不行，畢竟我們有墨殤這個堪稱游戲bug的不科學存在，直接在墻上開個洞過去也不是什么難事，結果巫女下一句話就是：“就算是神也不行，這里的墻壁的堅實程度你難以想象，畢竟這個機關的體積太大了，為了保證機關的每一部分的強度都足夠，不會因為受力或者別的原因壞掉，每一層墻壁都是石磚混著鐵水鑄成，用燒熔的鐵水一遍遍澆上去，填充縫隙，加固墻壁。縱然神的武器鋒銳無比，也不一定能打穿。就算真的能鑿開也不行，”巫女停了一下，補充道，“墻是雙層的，兩層鑄鐵磚墻中間有夾層，里面的有東西，一旦打破墻壁就會流出來，也許是水銀，也許是強酸，也許是毒氣，什么都有可能。”

她說的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古墓中用來保護墓室常用的玩意，當年我甚至還親身經歷過，當時差一點就交代在那里了，巫女這么一說我仿佛又聽到了強酸從被鑿開的墻縫里噴出來擦著我身體噴到地上，地面石頭被迅速腐蝕的“嘶嘶”聲，我下意識一個哆嗦，忍不住罵了一聲娘，罵道：“臥槽，你們家也太黑了，要不要這么絕，每一棟墻里面都有？”

巫女點頭。

我嘆氣，冒這個險顯然很不劃算，還不如老老實實走正確道路。

“整個建筑其實就是一個機關，這三層都在不停轉動，轉向和轉速都不一樣，能夠通往下一層的門也不是每一個被隔開的小房間都有的，想要進入下一層，首先你得找到這一層里，有門的那個房間。”

真他媽復雜，我一下子仿佛看到了無數數學公式計算草稿迎面朝我撲來，我一陣頭疼，最重要的是轉速和轉向都不一樣，這計算難度就更大了。

我深深地又嘆了一口氣，計算難度大又怎么樣？都走到這里了難道還能拍拍屁股打道回府？就算現在他讓我去證明一遍黎曼假設*我也得上，我去翻我的背包，我好像記得來的時候順手帶了一只防水筆來著，至于紙，不知道防水筆能不能再帳篷或者防水布上寫下字？

我問道：“這幾層的轉速和轉向都是多少？我們所處的位置距離正確的房間有多遠？這些你應該知道吧？”

巫女問：“你要干什么？”

防水筆在背包側面的兜里，我從背包里拖出一角防水布，拿筆畫了兩下，只留下可憐的一點點痕跡。我回道：“還能干什么？算啊，算下一次兩層之間能夠通過的時候和位置，他娘的老子好好地倒個斗怎么著還得算數學題呢，這不難為我嗎。”

巫女微笑，好心提醒道：“不用麻煩了，你算不出來的。”

“怎么，小瞧我？那要不你來？”我把筆遞給她。

巫女沒有去接筆，她說，“不是這個意思，門真的不是這樣算出來的，機關并不只是這簡單的幾個轉輪。你就算算出來了這一層的門什么時候開，也沒辦法對上下一層的門。”

“有些門是關著的，就算和另一層的門成功對上了也不會打開。”

“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房間都是空的，進了錯誤的房間，里面有會殺人的東西。”

*注：黎曼假設，世界級數學難題之一，德國著名數學家波恩哈德·黎曼假設斷言，方程z(s)=0的所有有意義的解都在一條直線上。這點已經對于開始的1500000000個解驗證過。而證明這個方程對于每一個有意義的解都成立姜維圍繞素數分布的許多奧秘帶來光明。

2018年9月，邁克爾·阿蒂亞聲明證明了黎曼猜想，9月24日，邁克爾·阿蒂亞貼出了他證明黎曼猜想的預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