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那幾個混蛋和剩下的幾個人把重傷的族人送回去，至于他們的罪行，族中自會嚴懲。”

我道：“就這么放他們回去？犯了這么大的事兒他們估計也清楚回了族中就是一個死，你也不怕他們半途跑了？”

楚湘眼中帶著恨色，咬著牙道：“放心，他們不敢。”

大概是有辦法的，我就不用管了。我看一眼跪在墻邊跪著的那幾個人，看著都煩，我道：“那你們自己處理吧。接下來的路，只能我們幾個走了。”

楚湘咬著牙道：“就算只能我們幾個走，也比帶著這幫只會拖后腿的家伙強多了！”

我不再多說，自覺走開把空間留給她，這時候巫女還在冥思苦想，始終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錯，我嘆了口氣，走過去：“還沒找到問題？”

巫女搖頭：“我的推算絕對沒有出錯，推算方法是族中典籍內記載的，論理也不該出錯，然而我們卻打開了錯誤的門……只有一個可能性，這里的機關被人篡改了。”

我不信：“開什么玩笑，這里的機關可是整個建筑，這話可是你說的，誰有那個本事改掉這么大的機關？”

“我也不相信。”巫女說，“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機關的體積龐大，但是控制機關運轉的部分卻不見得，歷史上不管是什么樣的機關都是一樣的道理。這里也是一樣的，如果是精通機關學的人找到了核心的控制區，改了機關的運轉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有一點，根據族中典籍提供的信息，機關的控制中樞和我們要找的東西一樣在第三層里面。就是說，如果這個機關真的是被人改動了，那么最里面我們要去的地方，早就有人進去過了。”

早就有人進去過了。我忍不住道：“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巫女搖頭。

“如果說真的是被人改了，那對方絕對是個厲害人物。”墨殤的聲音由遠至近，她走過來，我往一邊站了站給她讓了些位置，墨殤道，“我們進來的時候，外面并沒有有人進來過的痕跡，根據這個我們可以猜測對方很有可能不是從我們進來的入口進來的。而按照進來前巫女說的，這整個建筑就只有這一個入口，那對方是從哪里進來的？對了，巫女，這個機關的控制系統是不是一體的？”

巫女點頭肯定她的說法：“整個機關的運轉都是一體的，牽一發而動全身。”

“我們之前在第一層走得很順利，這說明第一層的機關并沒有改動。那這可有意思了，既然機關是一體的，對方是怎么做到只改動了第二層的機關而第一層絲毫不變的？”這是個設問句而不是疑問句，墨殤自己給出了答案，“一般情況下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歪打正著，原本對方是想完全更改機關的運轉，但是因為學藝不精，只改了第二層，當然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整個機關都是一起的，牽一發而動全身。第二個可能就是對方是個高手，對機關學的研究出神入化，是他刻意弄出現在這樣只有第二層改變，而第一層不變的狀況的，不過要真是這樣，那這個人的機關術水平非常的高，至少……”墨殤四處看了看，然后指著一邊的阿全道，“絕對在阿全之上。”

莫名被點名的阿全：“？？”

我梳理了一下墨殤分析出來的東西：“就是說，如果真的有人進來了，那這個人就具備這兩個特點：一、背后實力雄厚，在沒有路的地方硬生生地開出一條路來，二、在機關術領域浸淫頗深。”

“不對”墨殤說，“在這冰天雪地里，想要挖穿山體開一條直通山腹的路幾乎是不可能的，這需要極其龐大的人力物力，這絕對不是幾個人十幾個人的小隊伍拿著冰鎬就行的，必須得上機器。先不說這人力物力究竟能不能找得到，現在是和平年代又不是戰爭年代，要是真有人大規模地往這里開些挖掘機什么的進來，政*府能不知道？還沒進山就先給你扣下了。在這里挖一條路出來根本不可能。”

“沒那么夸張吧……”我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基本上信了，這不是沒可能。如果這里不是雪山，危險性沒有這么高，這里恐怕還會變成個什么景區，造福一方經濟。

墨殤道：“所以你說的第一條不該是對方背后實力雄厚，而是對方的信息非常通達，比起他們瞞過了政府在雪山上挖穿了山，我更相信他們手里有一份當年這里的建筑圖紙，也許還有地下的剖面圖什么的。”墨殤轉而去問巫女，“說起來，當年修建這里的圖紙還在不在你們家？”

巫女微微怔了一下，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搖頭。

“猜對了。”墨殤說。

我道：“那信息改一下，一、對方消息特別靈通，還擁有這里的建筑圖紙，二、對方對機關術浸淫頗深。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對方能知道這里有這樣一個建筑，八成也是圈里的人，是我們的同行。”

一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各自思索，我在腦子里篩選符合條件的人或者團隊，圈子里的不少，懂機關術的也不少，但是在機關學上的造詣能夠超過阿全的就不多了，然后還要消息靈通，那些獨行俠基本就不用考慮，這樣一來又篩掉了不少，最后一點難辦，消息不但是要靈通，還要靈通到能拿到這里的圖紙，多半還是跟這整個事情有聯系的人……這樣一篩選下來，寥寥無幾。甚至是一個都沒有。

我只好轉換了思路，從巫女那邊入手，我問她；“你們家有沒有什么對手？世仇的那種？”

巫女緩緩搖頭：“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林氏一族繁衍至今，說完全沒有敵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并沒有能夠能夠滿足這些條件的，那些所謂對手不過是與我們林氏一族入世的部分有摩擦的普通家族，連我們林氏一族真正是什么樣的家族都不清楚，怎么可能探尋到這里來？”

“那你們的圖紙是怎么丟的？”

巫女道：“這個……這是歷史原因，兩千多年，我們林氏一族也不是一直如此繁榮，我們也曾有過危機，權力分裂，族群接近滅亡，流失一些東西……在所難免。”

我表示理解。畢竟就連號稱中國最古老，繁衍最長久的孔子后代孔氏一族，也曾經幾經戰亂，甚至還出現過南北分離，被南方北方的政權各自立出一個衍圣公（在孔家相當于族長）的事情呢。

“那照這么說，咱們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我有些不甘心，千辛萬苦地走到這里來了，眼看著臨門一腳了居然進不去，放誰誰都不甘心啊，可是這里都不是簡單的機關重重，不知道正確的進入方法，硬闖還不是送死。

“說不定……還有辦法。”

這時候墨殤的聲音簡直是天籟之音，我用最快的速度看向她，“什么辦法？”

“別急嘛。”墨殤笑嘻嘻地拍我的肩，從她的眼睛里我卻看出她還在思考，她對巫女道，“按照你所說的，這里是仿造周易八卦來建造的，每兩層之間會有連接以供進出的門，只有正確的時間打開了正確的機關才能看到門，對嗎？”

巫女補充道：“還要是正確的地方，第一層房間眾多，門也不少，但是真正能安全進入第二層的門，只有那么幾個。”

墨殤點點頭：“嗯，我想問一問，從第一層到第二層，總共有多少扇門？”

巫女道：“畢竟是以周易的八卦為基礎的，多少有些相同之處，整個建筑分三層，房間眾多，第一層最多，第三層最少，第二層到第三層總共有八扇門，第一層到第二層，則有六十四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