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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明月韶歌

第三章如林篇

離了街道,回到永王府,天已漸漸發黑。在還距離永王府門約莫三十米左右,果不其然,便能見著一瘦小人影,待又近了幾分,便能瞧見那文大夫懷抱著一木箱子守在府門口滿臉怒氣的模樣。

文大夫身材瘦小,膚色偏黃,面容微帶著幾分憔悴,頭發發白,有著好幾把胡子,醫術高超,使得一手好針,而且每到施針精彩處,他便喜摸著他嘴角下方微長的胡子,暗暗自夸。

我提大聲音,喊道:“文大夫,今兒個這吹得什么風,竟是把你吹到我永王府門口當起家丁來了。文大夫,你可莫要如此,你可是官家的御用太醫,若是真來給我家看門,可是要官家顏面盡失。所以文大夫你這可是萬萬使不得的,小生樂文若在此,還請文大夫您收回從命。”這個“您”字,我故意咬重了些,滿眼戲謔。

記兒嘴角往上揚,竟是笑出了聲。文大夫聽著這話,又吹了一口氣,飄蕩著他嘴角下方的胡子,跳得老高了:“你這小子,少給我裝傻充愣,盡耍嘴皮子功夫。昨日我特意讓家中的小廝為你送來了信件,那信件上我還寫上了我今日要來永王府給你看診的消息,你可少給我打糊弄眼,我就不信你這小子沒有看到。還有你這雙腿若是還想好,便給我好好待在家里面,少讓人推弄著你這破輪子到處瞎跑。你這般到處瘋跑,可是還嫌你這雙腿殘廢的消息傳的不遠嘛,又或者你是嫌你殘廢的消息還沒傳出大云?”

我聞言,收回眼中的戲謔,微微一笑,不再說逗,又是一儒雅模樣。我將手放于前方,對著文大夫做了個請字:“我想文大夫你也該是知曉,我這雙腿是好不了的。畢竟讓這雙腿殘廢掉的,可是圣令。我知文大夫你向來心善,總是想著醫治好我。可是這一旦真的醫治好了我這雙腿,恐怕我這腿還要經歷幾次斷骨之痛。這扒皮去骨之痛,我可是受一次就夠了,萬萬不敢再多承受幾次了。”我嘴帶笑意,順手接過文大夫手中的木箱。

還不待我將木箱打開,文大夫便一眼瞪著我,我嘿嘿一笑,默默的收回了手。

方才本還想在這箱子里面偷些東西,好拿去典當化些銀兩的,沒想到竟是被發現了。

被抓了個正著,我也不曾尷尬,畢竟今日之事,我可是個老手。而且若是次次都尷尬,我又該如何發財致富?

隨后我又接著說道:“再說文大夫你也該明白,你雖能醫治好我雙腿一次,可是緊接著我這腿還會被人斷骨一次又一次,且一次更比一次重。所以到了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我這腿,不醫才是明智的選擇。而且,從另一方面來說,我這殘廢還落得一身清閑,自由自在,甚好。不像柳兄,唐兄兩人,明年年間,還要遭受聯親之苦。”說到此,我毫無顧慮的大笑起來。

我想若是被外人見著,定會覺得見鬼了。畢竟,我樂文若即使殘廢也還能在世家公子中排為第三,其行為舉止,各個方面,皆可不是吃素的。

所謂世間聯親,是從千年前開始的,那時大云朝局變動,大云帝為了解決變動,便與上官丞相晝夜談論,以鞏固大云各個世家為目的,特在每一年七夕時節,由皇家設辦文藝。

文藝:分樂,棋,書,畫,文章,詩論,舞,貌等八面。而每逢文藝,每一世家,以及朝廷官員皆可帶自家公子,千金前來參宴,好以增進各家感情。此宴雖為宴會,實則為自家挑選夫婿,其名為聯親。

聯親之意則是每一家,皆要與皇親結親,若是不結親,則要將自家的實力上報于朝廷,再由朝堂調查,看情況是否屬實。

大云從不反對官員世家結黨營私,只要守好本分極可。在大云,結黨可勢大,但不可脫離皇室。營私可以以權謀利,但不可太過于苛民,使百姓處于痛苦,民不聊生。

我樂家屬于永王,直屬皇親,而我已是成年,所以自當七夕時節,參與宴會。不過所幸,我雙腳殘廢,縱使有心,也不會有世家看上我。

文大夫從我手中一把搶過木箱,胡子吹的老高,滿眼怒氣,甚是兇狠:“你也知疼痛二字?當初,他派人將你帶到宮中,便是要測試你是不是那個人。你明知,縱使那日他對你未能測試出什么,可終歸不能留下后患,畢竟他柳氏一族從來不缺的便是陰狠。他柳氏一族,壞事做了,且還要想盡辦法留下他賢慈一名,廢去你的雙腳,卻又每月派人來給你送藥物,使眾人夸贊他仁厚。在外人眼中看來他送給你的這些藥物皆是名貴藥材,可其實,都是些慢性毒藥。”

我笑顏如花,不再前行,淡淡的轉過身,掃了文大夫一眼,打斷文大夫的言辭,說道:“文大夫為何要與我說這么多?文大夫,你可不要忘記了,當初廢去我雙腳的那個人,正是你。再說皇上仁慈,能留下我一命本就是天大的恩賜,且后面皇上還留住我樂氏一族的地位,又給與了我御史一職,更是皇恩厚重。別提是你文大夫的推測,真假未知,哪怕是圣上當真賜我毒藥,要我當即喝下,我也會一口喝下。”

“正所謂他是君,我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間忠義,文大夫你可懂?還有文若在此,還勞煩文大夫你記住,皇上看中你,是你文大夫天大的恩惠。至于今日你說的如此話語,我便當做是你文大夫一時口誤,暫且不上報于圣上,但還請文大夫你下次注意些,哦,不對,還是勞煩文大夫你以后也莫要再說如此話語給我聽了。”

文大夫尷尬一笑,待進了府門,為我把好脈像,又看了看我這雙腿,問了問這幾日我這雙腿的情況。

文大夫輕拍我的雙腿,問道:“可有知覺?”

我微微搖頭。

文大夫打開木箱,又拿起藥針輕扎我雙腿幾下:“如此呢?”

我依舊搖了搖頭。

隨即文大夫點了點頭,寫下一藥方。因著方才的事,文大夫便不再和往常一般,在看完診后,還與我喝上幾杯酒水,閑聊一番。今日文大夫看完診后是直接告辭離去的,我微微頷首,便也不再相送。

待文大夫走后,我拿起這藥方,輕輕吹上幾口氣,又待墨汁干了,我甚是小心的將那藥方放進盒中。而那檀木盒子,分外精巧,里面裝的皆是這些年來,文大夫為我這雙腿所寫下的藥方。

記兒不解我的行為,開口問道:“公子為何要說這些話,故意將文語打發掉?往常公子你雖是不喜文語,卻也不是這樣的。”

我嘴帶笑意,接過身旁丫鬟遞過來的湯藥,我聞了聞湯藥氣味,眉頭微微一皺,又將那碗湯藥放在了桌上:“這文語可是那人最忠臣的狗,又怎會為我背叛那人?他今日對我所說的這些話,不過都是奉那人的命令,前來試探我的。那人疑心甚重,我只得出其不意,劍行偏鋒,方能瞞過他一時。而且我對這文語已然也陪笑了七年了,偶爾不陪笑,感覺也是頂好的。”

聞言,記兒小嘴撅起,開始輕聲抱怨:“這太子也真是的,他以為他是在為公子你好,卻不知,他的每一個舉動,皆是將公子你往死里逼。公子你說,他當他的太子不好嗎?干嘛非要來我們永王府來給公子你找事?他竟還要他父王派遣文語日日前來給公子你療傷,這不是想害公子你嗎?”

我淺笑嫣然,摸了摸記兒的額頭,記兒見著我的動作一懵,臉頰微紅,不再言語。

“記兒,不可如此說道,太子他是在為我好的,雖然方法不對,不過本意確是為好,此為恩,你不可胡說。”見記兒神情不解,我又是一笑,開口解釋道:“他只不過是被他父母保護的太好了,不懂外面的人心,不知他所做的事,于我來說,是害而不是幫。但他為我違抗父母,此又為第二恩,不得說道,當心懷感激。但是,”

我微微一笑,話語一轉:“你若是真的很討厭他這般做,可再后面教會他這個道理,便當做是我們報答他恩情的法子。”

記兒點了點頭,我輕笑,擺擺手,記兒生性倔強,不知會不會聽得進去?可是即使記兒未曾聽懂,我也不想再多做解釋。畢竟有些事物,終究還是得靠自己參透。

而且這往后所要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若是一一為她解釋,那么在往后的變動中,她又該如何成長?又該如何保全她自己?

待到了里房門口,我讓記兒松開手,而我自己則是推著輪子進了里屋,我對著那高座上的兩人,行了下禮:“兒子,向母親父親請安。”

我雙腿不便,所以所謂行禮也不過是將頭低下幾分,雙手捂在一起,放于胸前,微微彎腰。

父親點了點頭,母親則是忙喚著身旁的月婆子扶我起來,讓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我倒了一杯茶水,細細的品了一口,隨即將茶杯放下,與父親談論了一些朝堂上面的事情,我也時不時的詢問著父親的意見。而母親則是再一旁聽著,不語。

沒過多久便有一太監提著一白玉盒子進了大堂。

當今圣上皇恩厚重,每一日都特意安排自己最為看中的太醫來為我診治腿疾,而待那太醫回到宮中,又用著皇宮最為珍貴的藥材,讓那太醫親自來為我熬制湯藥,而那湯藥一熬好,便又安排著自己身邊的親信為我送來。

我讓記兒扶起我,打算上前施禮,那太監見著,一驚,忙扶住我道:“世子大人,不可行如此大禮,萬萬不可行如此大禮啊。”

我點了點頭,坐回原處,記兒替我接過那太監手中的白玉盒子,只見記兒左手一動,便打開了面前的白玉盒子,而隨后我也便聞到了一股甚是刺鼻的藥味,我微微皺了下眉頭,便喚著記兒去為我尋些蜜棗過來。

父親見著,忙從高座上站了起來,滿眼歉意:“讓公公見著笑話了,都喝了這湯藥十幾年了,可小兒卻還總和六歲兒童一般,每到喝湯藥的時辰,便要人去給他尋蜜棗過來,而沒有蜜棗過來,便還會鬧著脾氣,不喝。”

太監看了我一眼,分不清是何神情,對著高座上的父親施了一禮:“永王爺說笑了,這湯藥確實是苦,所以世子大人他吃幾顆蜜棗也是甚是符合情理的。”

聞言,父親忙陪笑,示意了下母親,母親便從袖中拿出一袋銀子放在父親手中,父親接過銀子,又將這袋銀子放在那太監手中道:“是,是,是,是我對小兒太過于嚴格了,倒是勞煩公公了,每日都為小兒送來湯藥,這些銀子小小心意,還請公公收下。”

那太監接過銀子,未曾道謝,眼中也沒一分敬重,而是轉過身對著我冷冷說道:“世子大人,藥還是趁早些喝了才對。”

聽到這太監的話語后,父親與母親的面色通通一白。卻又由于身份,不好發作,我巧笑嫣然,點了點頭,拿起那盒中的湯藥一口喝盡,隨后眉頭一皺,緊緊鎖在一起,忙瞧了四周一眼,卻未曾見到記兒的身影,又忙給自己倒了好幾杯茶,抵住嘴中的苦味。

太監見著我喝完湯藥,這才笑容滿面,接過白玉盒子,恭敬的對著父親母親施了一禮:“既然世子大人已經喝下湯藥了,那么圣上安排給老奴的事情也就了了了,老奴在此便拜別王爺王妃,世子大人了。”

父親坐在位置上,面色依舊慘白:“陳伯,去,送內監大人離開。”

大人,乃是尊稱,不知何時,一個宮中內官,竟是要永王親自尊稱大人二字,甚至就連進門,乃至出門都需要永王府第一管家陳伯親自接送。

皇宮御書房內

一男子身著黃色龍袍,雖已年過三五,卻還有別種風味,與之下一輩相比,也毫不遜色,這男子打量著正跪在地上的太監。

柳青云字誠毅:“永王世子可曾喝了湯藥?”

那太監低著頭,不敢做出其他動作,毫無半分方才在永王府的囂張姿態:“喝了,奴才親眼見著他喝下的。”

聞言,柳誠毅雙手一抖,揮了揮手,隨即那太監似松了一口氣,忙退出宮門。

伴君如伴虎,這圣上,可不是一般的可怕。在那朝堂之上,在百官面前,溫文爾雅,看似如何都不會生氣,可一旦沒了朝中之人,我們這位圣上,殺起人從不眨眼。

太監退后不久,簾帳中走出了一人,此人身著白衣,一舉一動皆是出塵,臉上帶著一銀色面具,只能瞧見那一雙眼,而那一雙眼與柳誠毅的雙眼又有著七分相似,如星辰一般,只是這雙眼隱約的透著一股愁思。

白衣男子走在柳誠毅面前,沒有要下跪的趨勢,反而隨意的搬了條凳子,坐了起來,又沒過多久,自顧自的吃起桌上的糕點。

柳誠毅坐在龍椅上,手持毛筆,每寫上一個字,見著字跡不好,便又撕了這張紙,待到地上推滿了紙張后,柳誠毅站起身來道:“不行,還是得要除去這個人。”

白衣男子聞言,放下手中的糕點,輕聲一笑:“怎么,搶了別人的皇位,坐上了這本不屬于自己的位置,且還讓別人的親生母親親手燒死了她。這般陰狠的人,如今已過八年,竟還是會因當年之事覺得惶恐?”

顧淵呀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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