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吃了幾天峨嵋高僧讓人捎來的安神潤嗓的藥丸,漸漸嗓子回復潤澤能夠發出聲音了。
卻苦于不知該怎么面對一切窘境,只能繼續裝傻。
黛玉兒連著在身邊細心體貼照顧幾天,反叫偶更加愧疚。
湘蓮和三姐也和黛玉兒很親近,‘文景樓’和銀莊的經營也拿來和黛玉兒探討。關于兩樓的管理和體制,黛玉兒冷靜提出不少中肯建議,湘蓮和三姐敬佩不已,一一采納,更加完善了兩樓的內部管理體制。
黛玉兒放在現在就是一魄力十足的女強人,偶心里感嘆。
這天下午,甄寶玉去府衙了。偶和黛玉兒在深秋的花園里閑坐,紅葉漫漫,黃葉翩翩,很有晚秋的濃墨重彩。只有菊花和月季在開放。
偶扯了朵半開的粉紅月季,傻笑著遞給黛玉兒。黛玉兒笑盈盈的接過去:“姐姐,這般不識人間憂愁,也很好罷。但愿我也能少些愁緒。”
“妹妹,你為甚么不開心?為甚么?”偶傻傻的問。
黛玉兒卻淡笑著,看著園子里的花,輕皺煙眉,不言不語。
偶不知該去安慰她,還是該呆坐不動,正不知如何是好。
榮兒卻從園外走進來:“兩位姑娘,北靜王駕臨,說非要見文玉姑娘不可。”
偶微微皺眉,卻呆坐不動。
黛玉兒站起來:“榮兒帶路,我代姐姐去見那北靜王爺就是。”
卻聽得一清朗聲音:“不勞煩黛玉姑娘。文玉身體不適,自當小王來見她才是。”
榮兒行禮過后,被水溶遣下去了。黛玉兒也行禮畢。
水溶扶起黛玉兒,月白披風一閃,卻又走到偶面前挨偶坐下,仔細看著偶的神色。
“文玉好些了么?”水溶低聲問道。
偶呆呆的看著面前的清貴臉龐。
“稟王爺,姐姐嗓子已見好,神志卻還未明。”黛玉兒清淡的聲音傳來。
“勞煩黛玉姑娘照顧周到。請回避片刻,小王和文玉說幾句話可好?”水溶轉頭看著黛玉兒。
黛玉兒猶豫片刻:“是,王爺。別說話太久,姐姐受不得太久的風。”就轉身漸漸走遠了。
水溶回過頭來,細細看著偶:“文玉,真的還未清醒么?”
偶充耳不聞,呆呆看著滿園紅葉。
手卻被輕輕握住一片火燙:“文玉,真要如此對我么?知否那日你拋開我跌進海河時,我多震驚。你寧可投河也不愿投向我么?我堂堂北靜王爺竟落得被你如此看輕。”低低的憂傷的聲音。
“我知道我用手段對你是錯。可是你如此決絕,一絲兒也不向著我。除了手段,還能如何?如你所說,我如何能讓東流水西回。鐵了心要你做我的王妃,卻換來你斬釘截鐵的回拒。文玉,你叫我情何以堪?”話語里幾絲悲切。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時秋風悲畫扇?文玉,若能重回初見你的那天,我還是會毫無猶豫的去遇見去結識你,只愿能真心相對,只盼你的心能想著我一點點,不再叫我空倚相思樹,幽情冷處濃。”偶的肩頭輕輕蓋上溫暖的披風。
偶呆呆的轉回眼,看見水溶手中無意識的在撫摸著綠色玉墜,那玉更加翠色盈盈。
無知覺的對上水溶霧氣嵐嵐的眸子,呆怔住。
“文玉,為何我費盡心機,卻換不來你一點點的回頭。可否告知,如何做才能挽回你如箭一般飛遠的心?求天求地求神佛,可換得到你為我一點點的心疼?”被擁進微帶檀香的懷里。
偶不由心軟,愛過才知情重,醉過方知酒濃。偶是否太狠心決絕,是否該婉轉點回絕他,不至于如今傷他若此。
愛恨從來就是雙面刃,傷人者自傷。
偶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平凡女子,有什么好?怎值得他如此悲傷難過?
他也不是多壞的人,不過手段過激一點。
偶落到如今這步,也是自討的,不是嗎?
偶不由挽緊水溶的手臂,傻傻的說:“乖呵,都是我不好,真不好。該打。不痛呵,不痛。”
水溶聽了抱得偶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