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進不去晁曉顏QQ空間的時候,葉念初有種城池盡失的錯覺。盡管,他在晁曉顏這里,從來就沒有擁有過什么城池。她只是把他能眺望到她的所有方向的門,都徹徹底底的關上了。
追求一個人,固然是不容易的,但艱難到他這種地步的,怕是也不好找吧。其實,他倒不是被這些艱難給嚇退了,他只是害怕縱使他拼盡了全力去爭取,卻仍換不回她的一絲青睞。
岡哥前段時間買了塊地,中途資金鏈斷了,葉念初破釜沉舟的把這幾年攢下的錢都取了出來,又去跟父母要了一些,一把都交到了岡哥手里應急。岡哥人也痛快,見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弟這么夠義氣,直接一錘定音的當他這些錢是入股了,雖然只是里面最小的一個股東,但對葉念初而言,收入卻比從前翻了好幾翻。
第一次拿到分紅的時候,葉念初激動到手都是抖的,特別想打電話告訴晁曉顏,他現在掙得可多了,有能力讓她過上更好的生活了,如果她畢業后不愿再回這座小城的話,那么省城的房子,他現在也能夠買得起了。
可是,他現在在她面前,已經混到連說這些話的機會都找不到了。
媽媽最近病了,爸爸帶她去當地市人民醫院做了檢查,確診為噴門癌早期。醫生說,通過手術治愈的幾率很大。雖然當地醫院一再承諾手術難度不高,無需轉診,葉念初還是一意孤行的轉院到了省城。不光是因為省城醫院的醫療設施更先進,還因為這里是晁曉顏所在的地方。如果幸運的話,或許還能見她一面。
住院手續都辦妥后,天都快黑了。趁著媽媽躺在病床上睡著的時候,葉念初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心情沉重的抽了根煙,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孤獨感油然而生。這里的馬路比他們那座小城的可寬多了,車輛也比那里擁擠多了,她大概都已經習慣這里的一切了吧。
彷徨了半天,最終還是自私的撥出了她的號碼,如果不幸的沒有被接聽,那就感受一下來自她手機所回饋給他的忙音也不錯。
葉念初沒想到,晁曉顏在聽說了他媽媽在這邊住院的時候,會二話不說的趕過來。
掛掉電話半個小時后,當晁曉顏提著水果和營養品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落寞的倚在病房門口發呆的葉念初,眼角竟不由自主的酸澀起來。
這應該是第一次吧,她不顧一切的向自己奔過來。
因為擁有了這一刻,葉念初便覺得之前遭受的所有的罪都值了。
晁曉顏走到葉念初身邊的時候,呼吸還有些不平穩,想來是路上趕的太急了吧。她一過來便緊張的問他:“阿姨現在怎么樣了?”
對于晁曉顏的出現,葉念初總感覺是那么的不真實,有些呆呆的看著她回:“睡著了。”
晁曉顏指著葉念初身旁關著的那扇門,小聲問他:“是這間嗎?我把東西先擱進去。”
葉念初無所適從的對她點了點頭。
晁曉顏輕手輕腳的開門進去,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后,用很小的聲音跟守在病床前的葉叔叔打了招呼,匆匆看了一眼睡著的阿姨,便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房間。
門關上后,看著比往日明顯憔悴了不少的葉念初,出于對朋友的關心,晁曉顏溫聲安慰他:“我在來時的路上查了一下,阿姨得的這個病只是聽上去很兇險,其實如果手術順利的話,很容易就能夠痊愈的,所以你不用太過擔心。”
葉念初淡淡的回她:“我知道。”
“什么時候做手術?”
“手術安排在后天。”
“上午還是下午?”
“上午。”
晁曉顏不假思索的對葉念初說:“那到時候我再過來一趟。”
葉念初知道,他該勸她不必過來的,畢竟她還要上課,可是他根本就舍不得拒絕,通常幾個月都見不到一次的她,居然主動說要過來,如果他真的一時口快拒絕掉了,他遲早會因為這一刻的‘懂事’而恨死自己的。于是,到了嘴邊的勸阻的話,便換成了:“曉顏,謝謝你。”
晁曉顏慚愧的回他:“你這樣我就要無地自容了,明明是你對我的幫助更多些,跟你比起來,我做的這些根本不值一提。”
兩人站在病房門口聊了幾句后,晁曉顏便提出要先回去了,葉念初執意要去送她一程,并肩走在散發著各種藥味及消毒水氣味的走廊里,他始終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因為太貪戀有她在身側的感覺,竟也跟著貪戀起這家醫院長長的走廊,貪戀起這長長走廊里照在他們身上的每一束燈光。
手術當天,晁曉顏真的趕在阿姨上手術臺之前,來到了醫院。
由于病痛的折磨,以及近期都無法正常進食。阿姨看上去非常的虛弱,見到晁曉顏前來探望自己,她吃力的抬起手臂,想要握一下晁曉顏的手。晁曉顏忙主動湊過來握住了她的,還孩子氣的安慰她:“阿姨,您要加油喲,我跟葉叔叔還有念初在手術室外面等您。”
葉念初定定的看著那兩只握在一起的手,眼角不由自主的又酸了。
整個手術下來將近四個小時,晁曉顏一直都隨葉念初在手術室外面等著,雖然話不多,卻給了葉念初足夠的力量。
直到確認阿姨安全的下了手術臺,晁曉顏才放心離開。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葉念初執著的想著,一定要讓她屬于自己,這是他立給自己的誓言。
晁曉顏一周往醫院跑了兩趟,第一次去的時候匆匆忙忙,詹梓俞沒放在心上。第二次,她從一早過去,一直等到葉媽媽下了手術臺才離開,差不多在醫院耗了近一天時間。
詹梓俞問起緣由,晁曉顏覺得沒有必要隱瞞他,便對他說了實話。盡管他看上去一切如常,但晁曉顏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他不高興了。
對詹梓俞來說,不舒服肯定是有的,單是聽到葉念初這三個字,就夠他隔應上半天了,何況晁曉顏還為他一再的往醫院跑。但別扭歸別扭,他并不想因此而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畢竟,她身心都在他這邊,他還有什么好計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