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里沒有把握，在打探馬憶萱心思的時候，袁野沒敢大張旗鼓的問，只是選在一個尋常的聚會散場后，兩人一起返回學校的路上，昏黑的夜色下，沒有別的人打擾。這樣即便是收到不稱心的答案，也不至于顯得太過尷尬。

和從前無數次的開場氣氛差不多，袁野很隨意的跟馬憶萱提到:“亦文問我，畢業后有沒有興趣去他們那里歷練一下。”

馬憶萱的反應也稀松平常，很中肯的回他:“這是好事啊，你是怎么回他的？”

看看這無所謂的態度，就那么盼著我走嗎？袁野有點小沮喪的半垂著腦袋說:“我還沒有給他回信呢。”

馬憶萱不解的問他:“為什么，你不想去啊？”

袁野心想，既然決定了要跟她挑明，就沒必要扭扭捏捏的了，便在深提了一口氣之后說:“不是不想去，是這邊有我割舍不下的人，我不知道，她舍不舍得我走。”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相信她應該能聽得出來吧。

馬憶萱好像是有點兒聽出來了，表情變得有點玩味起來。不過，在沒有聽到確切答案之前，她可不敢亂給自己加戲。便仍保持含蓄的向他提議:“那你直接問問人家不就清楚了么。”

既然當事人都這么說了，袁野也不再含糊，直接抬頭看著她問:“這不正在問嗎，你舍得我走嗎？”

雖說大晚上的，他未必看得清楚她含羞帶臊的模樣，馬憶萱還是極不自在的把臉扭向了一邊，連個輪廓都不給他看，顧左右而言他的說:“你怎么不去問梓俞，不問曉顏，問我干嘛啊？”

平時再怎么裝傻都沒關系，今天可不能再讓她裝傻了！袁野突然擋在了馬憶萱面前，嚴肅的說:“別打岔，我只想知道，你舍不舍得？”

馬憶萱只當沒聽見袁野的警告，繼續我行我素的裝傻打岔:“我啊？我舍不舍得重要嗎？”

為了端正一下馬憶萱嘻嘻哈哈的態度，袁野拿出十二分的認真，扶著她的肩膀說:“重要，你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對我來說都很重要，我喜歡你，從高中時期一直持續到現在，相信未來也會喜歡下去，只不過，我不想繼續不明不白的等下去了，我需要從你這里討一個身份，一個男朋友的身份，你要不要給我？”

馬憶萱低著頭，沒說給，也沒說不給，只在那里小聲嘟囔著:“這是在表白嗎？聽上去怎么那么像打劫呢……”

對面嘟囔的聲音太小，袁野有點沒聽清楚，便往前探了探身子，把耳朵湊低了些，問她:“你說什么？”

這一次，馬憶萱倒是把聲音放大了點，不過內容卻換了:“我覺得你還是別去了吧。”

這意思……感覺離他想要的答案已經不遠了，袁野忍不住激動的看著馬憶萱，刨根究底的問她:“為什么？”

結果，馬憶萱超損的說:“你耳朵這么背，腦子又不太靈光，你當人家公司是養老院呢。”

“馬憶萱！”袁野被氣的又想跳腳了。

“在呢，喊那么大聲干什么。”馬憶萱不高興的撅著嘴回應他。

“這種時候，你就不能認真點嗎？你是要氣死我才甘心是吧？”袁野氣急敗壞的問她。

為了不讓袁野覺得自己是想存心氣死他，馬憶萱便也端正了一下態度，認真的說:“好好好，我不氣你了，既然你說你從高中時期就開始喜歡我了，那么我想問問你，為什么要等到現在才對我表白？”

袁野特別老實的回她:“高中的時候，我不是旁敲側擊過你嘛，你那時候親口承認的，說你喜歡李童叡。”

“沒錯啊，我現在也很喜歡他呀。”馬憶萱坦坦蕩蕩的承認道。

一瞬間，袁野如同被當頭澆了盆冰水，從頭涼到腳，不過，這份涼意也就持續了幾秒鐘，便聽到馬憶萱接著說道:“我不光喜歡他，我還喜歡王力宏，我還喜歡胡歌……”

后面兩位‘情敵’名字冒出來的時候，一絲曙光從袁野的眼前冉冉升起，使得他不禁又熱血沸騰起來，激動的向馬憶萱確認:“也就是說，你對李童叡的喜歡，只限于欣賞對吧？”

馬憶萱好不容易認真下來，對方卻又興奮的像打了雞血一樣，這讓她覺得很難受，便義正言辭的說:“別嬉皮笑臉的，我還沒說完呢。”

袁野此刻心情大好，極度配合的說:“好，你繼續說。”

“我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了。”

見袁野回答的那么順口，馬憶萱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迎著他的視線說:“原來你也知道我都二十三了，我還以為絕經前，都等不來你的告白了呢。其實我早就想警告你了，你要是對我沒那意思，能不能稍微閃遠一點，別天天擋在我跟前，把我桃花運擋的死死地，害的我到現在都還沒談過一回戀愛，你還在這兒好意思觍著臉說，我要氣死你才甘心，到底誰氣死誰啊？”

袁野靜靜聽著馬憶萱對他的控訴，她說的越是憤慨激昂，他望向她的眼睛里的甜蜜就越多，直到聽完最后一句，他眼睛里的柔情簡直濃稠的化不開了，只剩下癡癡的對著她笑。

從高二到現在，兩人吵吵鬧鬧已經有五六年了。任何表情的袁野，馬憶萱敢說她都見過，只有此刻的這個笑容，對她來說是陌生的，直看得她忐忑不安、口干舌燥。正想警告他，不許再用那么猥瑣的眼神看她，一個不留神，竟已經被圈進一個夢幻般的懷抱里。

原來，他的懷抱和想象中的一樣，清新溫暖。

二十三歲的馬憶萱，還是第一次和異性發生親密接觸，能保持淡定才怪:“喂喂，你干嘛呢，快松開，跟你很熟嗎……”

袁野對她的掙扎不予理睬，自顧的表達著自己的愛意和歉意:“抱歉，是我誤會了，害你等了這么久，我以后會把這些遺憾通通彌補掉，好不好？”

好不好的，回頭再說。馬憶萱是真的慌了，雖然跟他結識這么久了，但就這么抱在一起，她還是會緊張的好吧！便語無倫次的回他:“不好不好，你想太多啦，沒人等你啦，你不是要去找亦文嗎，趕緊收拾收拾走吧，再不走沒你位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