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他又問及選修課的情況,袁曉棠自然是實話實說。
“李老師前三個星期的豁達被磨得渣都不剩,為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毅然決然的恢復古老套路——點到,所以,上個星期大多數同學記了曠課。。。。不過,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沒什么不當講的。”
得到他的首肯,袁曉棠清了清嗓子。
“說到底,楚老師,你也有責任。”
楚翊嘴角揚了揚,道:“你們曠課,責任還在我?這什么邏輯?”
袁曉棠搖了搖手指。
“老師,此話差矣,大家是奔著楚老師你去上的選修課,這是品牌效應,你想啊,你去買MCM的包包,人家給你MGM的包包,雖然都是包包,可是不是你想要的那個啊,怎么辦,不背不行嗎?唉,還真不行,你不背,就給你實名予以通報,你還沒地投訴,你說這叫不叫強買強賣,而楚老師你知道你在里面充當什么角色嗎?”
楚翊問:“什么。”
“托啊,楚老師,你在里面的角色就是個托啊。”
兩秒鐘的沉默,楚翊右手撐拳放在嘴邊笑了起來。
“你說的有些道理,說吧,我這個托應當如何及時止損?”正等紅綠燈,他側目瞧著她,問道。
“這個吧,理性處事,感性對人,在不違反學校政策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放寬對我們的處分。”
雖然她并沒有曠課,可是那天穆柳逃課了呀。
“考慮考慮。”他答得挺認真的,但神情中卻透著股子調皮,眉宇舒展的樣子讓整個輪廓更加柔和了。
這時,變了綠燈,車子再次行駛,一路上,有說有笑的不似第一次坐他車時的拘謹,袁曉棠感覺原來他還是挺愛說話的。
袁曉棠的家距離中心市區有些遠,是在東區。
車子在一座二層的小洋樓前停了下來,小院中,正熱鬧著呢,見兩人回來,兩位老人開心的招呼他們過去。
“楚爺爺好。”袁曉棠向來有禮貌,最是會討老人家開心了。
“好好好,曉棠這丫頭真好,走,咱們進屋,你媽媽呀忙活了大半天,一大桌子菜豐盛著呢,大家熱熱鬧鬧的不像我那個家,人丁不旺啊。”老人說著就有些感懷。
袁曉棠趕緊寬慰:“楚爺爺這是說的哪里話,我們都是一家人呢,您要是不嫌棄啊,就把這當自己的家,咱們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多好。”
楚老爺子高興的直喊好,楚翊站的位置看不到她的神情,可是眼前卻浮現了她笑的眉眼彎彎的樣子。
“楚翊來了,快,進屋。”袁媽媽熱情的出來招呼著,楚翊彬彬有禮的和大家問好,這時,袁曉梅走了出來,不過瞧著樣子好像是哭過的。
得了空檔,她將袁曉梅拉到樓上,問道:“怎么了?”
大概是又戳到了心窩子上,剛隱下去的眼淚瞬間又有決堤之勢。
“曉棠,你說爺爺怎么就那么、、、那么、、、、”她用力想著措辭。
袁曉棠很善解人意的補充:“獨斷專行?”
“對,就是獨斷專行,不愧是文科生,這都什么年代了,還包辦婚姻,你說,連點感情基礎都沒有的婚姻那能幸福嗎?”袁曉梅憤慨道。
“不能。”袁曉棠認同的點頭又搖頭。
“對啊,你都明白的道理,你看爺爺就是不明白,是,楚翊哪哪都好,可是那不是我的菜啊,我有羅朝了呀,我們在一起多般配啊。”
楚翊,唉,她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你該不是為了這件事和爺爺吵架了吧?咱媽揍你了?”
“那倒不是,我哪敢跟爺爺硬來,你要是硬來,鐵定換來更強硬的壓制,我吧,就是剛才想讓羅朝也來的,可是爺爺不讓,咱媽又向著爺爺說話,說楚翊難得的人才,說我眼睛糊粑粑了,不識好歹。”
袁曉棠忍了半天,最后還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果不其然,得了一個白眼。
“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們學校多少人眼睛巴巴的想讓我們楚老師看上一眼都沒這福分,你還在這挑肥揀瘦。”被袁曉梅瞪了一眼,袁曉棠趕緊收起笑,認真道。
“福?我是享不了這福的,要是沒有羅朝,或許我還能考慮,但是我這不是心有所屬了嘛,所以啊,這福在我這就成難了,你吧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這事落在你的身上你要嗎?
袁曉棠哈哈笑道:“要啊,怎么不要,大餡餅呢。”
這時,袁媽媽因找不到人,到處喊她,袁曉棠答應了一聲就下了樓,卻是沒有注意到袁曉梅在反復回嚼著她這句話后,一張臉突然的就柳暗花明了。
“媽,三寶呢?沒回來?”她進屋幫著袁媽媽擺餐具,偷偷挑了一塊紅燒肉放進了嘴巴里,滿嘴的油,可是越吃越香,在學校里就想這口了,滿足的味蕾一時有些停不下來,但又礙于有客人,就忍痛驅趕了饞蟲。不過,一雙眼睛還是意猶未盡的瞄了兩眼。
“他學校下周有籃球比賽,說是要集訓,我猜八成就是不愿回來,孩子大了,一個個翅膀都硬了。”袁媽媽感慨道。
袁曉棠摟著媽媽的脖子,撒嬌道:“他們硬他們的,我的軟哈。”
袁媽媽笑著打了她一下:“這么大了,還沒點正經,讓客人看著笑話。”
這時楚老爺子渾厚的笑聲傳來:“你家這二姑娘古靈精怪的,又乖巧懂事,誰要是娶了這樣的一個丫頭啊,那可是不小的福氣呢。”說完看了一眼袁曉棠的爺爺。
爺爺倒是也不謙虛,大笑道:“那是,我的孫女。”
楚翊被袁爸爸請進餐廳入了座。
顧及有客人,袁曉棠只吃了兩塊紅燒肉,吃了一嘴油,正問袁曉梅要紙巾的空檔,手機響了,是祁哥,她抱著手機小跑著去了院子里。
“小棠,救救場吧,你林哥剛才唱著唱著肚子疼,這會去醫院了,小商又去了外地,要是你不來,你祁哥我這破鑼嗓子就得親自上陣了。”
“祁哥,我現在在家里。”
“好曉棠,祁哥平日不虧待你,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祁哥記你一輩子。”換言之,你要是不來,他也會記你一輩子,袁曉棠有些汗顏。
“好,祁哥,那我再晚點,你先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