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別的樹的話,或許艾雷只能在這等死;可要是松樹的話,那就還有一線生機。
艾雷在樹干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找到的東西:獵人在松樹上刻下的標(biāo)記。
獵人們?yōu)榱嗽谏种写_認歸途和方位,經(jīng)常會在一些樹干上用短刀刻出標(biāo)記來;松樹和其他的樹的區(qū)別就是,在松樹的傷痕上會流出松脂來。
艾雷將劍插在地上,用右手掰了幾小塊下來,攥在手心——他感覺到其中的一部分有點兒粘。
于是,艾雷將其中較為干燥的部分放到了左手心,右手上黏糊糊的部分則蹭在了樹皮上,盡可能不影響接下來的戰(zhàn)斗。
一個“精妙”的作戰(zhàn)計劃已經(jīng)在艾雷的腦海中形成;當(dāng)然,還是需要一定的運氣成分。
畢竟艾雷的右腿一直在流血,毒素也已經(jīng)開始發(fā)作;就算那大漢不來,他也撐不了多久了。
唯一支持著艾雷的,就算強烈的怨恨和憤怒!哪怕死,也要在幫達爾報仇之后再死!
“躲在樹后面,不敢出來?”樹后面?zhèn)鱽砹舜鬂h嗤笑的聲音,“你逃跑的樣子,真他X像一條被老子踹了一腳的癩皮狗。”
大漢并沒有貿(mào)然接近大樹:這松樹足夠遮擋住一個人,他不確認艾雷是不是在樹后面搞什么小手段。
“爺爺這就出來和你堂堂正正……一決勝負!”艾雷呲著牙、倚著樹一步一步地從樹后面挪了過來——這不是裝出來的,確實疼得要命。
“就你這逼樣?呸。”大漢舉起了他的巨劍;瞧他這個架勢,應(yīng)該是打算連艾雷帶松樹一塊砍斷。
“嘿。”艾雷奮力用右手將劍舉起,劍尖直指大漢;艾雷估算了下距離,兩人之間距離一丈有余——照理來說,這個距離直接扔飛刀也可以命中了;
可那是常人。艾雷知道自己飛刀技術(shù)什么樣:必須要經(jīng)過瞄準(zhǔn),不然絕對會扔歪!
大漢本以為,艾雷會跌跌撞撞地沖過來和自己拼命;但艾雷沒那么做。
因為那是送死。
艾雷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右手中的鐵劍向著上方拋去!
當(dāng)然,艾雷留了點小心眼:拋出鐵劍的時候,他是向著前上方扔的;這樣,一會兒鐵劍就算往下落也不會落在自己頭上。
大漢被艾雷這反常的舉動嚇了一跳,注意力也被鐵劍所吸引;他的目光緊盯著鐵劍,生怕那鐵劍落到這邊。
躲開這一下,應(yīng)該容易得很!大漢想著,在這之后,這臭小子還不是任人宰割?
就在大漢抬頭看鐵劍的這一會兒,艾雷將左手手心中的松脂向著大漢的臉上奮力扔了過去!
雖然艾雷扔飛刀會手抖,但這種距離扔點什么別的東西還是十拿九穩(wěn)的!
再加上用鐵劍吸引大漢的注意力,絕對能夠命中!
在松脂脫手的那一刻,艾雷用熾熱術(shù)將松脂點燃;原本已經(jīng)凝固的松脂在高溫下融化開來,變成燃燒著的黏性液體糊在了大漢的臉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漢對這突然的襲擊毫無察覺,臉上傳來的熾熱和劇痛讓他慌亂不已。
但,這大漢畢竟是科瑞族“銅豺”級別的戰(zhàn)士,他已經(jīng)猜測到艾雷可能打算干什么了;他一邊用左手拼命把松脂從臉上刮下去,一邊狂亂地揮舞著巨劍——貿(mào)然接近的人,絕對會被一劍砍死!
艾雷也沒打算接近——松脂那種東西,融化之后粘得不行,哪是那么好刮下來的?他一一邊這么想著,一邊用左手拔出了左腰上別著的飛刀,然后用右手捏住了刃鋒的尖端。
大漢依舊在狂亂揮舞著巨劍;他身材高大,巨劍又長,松樹的樹枝都被他的巨劍帶著一起搖晃,枝干的碰撞聲讓艾雷有些心慌意亂。
只有這一次機會呀——艾雷深呼吸,調(diào)整著自己的情緒;可他又如何冷靜得下來?如果說這一擊不中,他就只能等大漢滅掉火之后被屈辱地殺死!
冷靜,平常心,穩(wěn)重一些……自己絕對可以的!
艾雷的目光鎖定在大漢的脖頸上——后者正在不斷掙扎著,難度不小!
預(yù)備,三,二,一……著!
艾雷的飛刀伴隨著手腕的甩動急速飛出,刃鋒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曲線——
然后從大漢的耳側(cè)飛了過去。
艾雷感覺自己的腦袋嗡地一下——這大漢下意識的掙扎動作居然完美地躲開了自己的飛刀!并非是自己實力不濟扔不準(zhǔn),實在是對方的運氣太好!
完了,完了。艾雷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大漢這會兒已經(jīng)將臉上的松脂大部分抹掉,向著艾雷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小王八蛋,老子今天非要把你大卸八塊不可!”大漢臉上的松脂已經(jīng)抹去八成,剩下的一點兒雖然還在臉頰上燃燒,卻也無法影響大漢的任何行動了。
艾雷連還嘴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漠然地看著眼前科瑞族戰(zhàn)士耀武揚威一樣地揮舞著手中的巨劍。
“要怎么殺了你?”大漢用力揮舞了一下巨劍,似乎是想要看到艾雷更加恐懼的表情;巨劍斬斷了幾根松樹的樹枝,劍身所卷起的風(fēng)拍在了艾雷的臉上——艾雷卻已經(jīng)沒有半點反應(yīng)了。
艾雷知道,自己的一切手段都已經(jīng)用盡,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力回天……或許只能等死了。
艾雷閉上雙眼,隨即一聲刃鋒刺入人體的悶響傳入耳中。
奇怪,為什么不疼?艾雷有些疑惑:難道說那柄巨劍已經(jīng)鋒利到了這種程度?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科瑞族戰(zhàn)士的慘叫聲……艾雷不由得睜開了眼睛。
一柄鐵劍無比精準(zhǔn)地插進了大漢左側(cè)鎖骨和脖頸之間毫無防備的空隙,劍身的大半部分都沒入了他的身體;血如同噴泉一般開始從他的身體中迸射出來——
那柄從天而降的鐵劍,正好貫穿了大漢的心臟!
艾雷感覺有些精神恍惚——難道是有人來救自己嗎?不可能啊,周圍沒有其他人聲,更何況如何才能把鐵劍以如此詭異的角度插進去?
等等……艾雷努力凝聚心神,打量著那把鐵劍——
那把鐵劍正是艾雷剛才向天上扔的那一把!
這……這是怎么回事?艾雷看著帶著痛苦和不甘倒地死去的大漢充滿了疑惑——
勝利來得未免太過突然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