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西心尖狠狠一顫，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季寒川沒有再看她，聲音冷沉，“出去。”

說完，他轉身就要往屋里走。

他身上襯衣西褲絲毫不亂，依然還是衣冠楚楚的模樣。

姜慕西撿起上衣，胡亂地套在身上，一手抓著扣子的位置，一手抓住男人的衣角，“季先生，那你是不是答案做我弟……”

季寒川垂眸，視線往她抓在自己襯衣上的那只手一掃。

許是他目光太過駭人，空氣一下子陷入死寂。

姜慕西的手也像被燙到一般，徒然松開。

男人又是一次冷嗤，“我的律師費沒那么廉價，姜小姐不會以為隨便獻個身我就要接手這個爛攤子吧？”

姜慕西聽懂了他的潛臺詞，抬手又要去脫身上連扣子還沒扣的衣服，“季先生覺得多少次就夠了？”

聽著她這破罐子破摔的語氣，季寒川只覺得一股無名之火瞬間從心底躥起，直襲天靈蓋。

此時此刻，他真恨不得如她所愿，就這么弄死她算了。

男人眼底神色隱晦不明，連客廳的空氣都仿佛被凍結住了。

沉默得叫人心頭發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抬手往門口一指，“滾出去！立刻！馬上！”

再多看她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姜慕西唇瓣顫了兩顫，似乎想說什么，終于還是什么也沒說，對著他輕輕彎了下腰，“季先生，那我下次再來。”

說完，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轉身往門口走去。

‘嘭！’

她前腳剛出門，后頭的門就被重重合上，那巨大的聲響重重敲在她的心尖上。

姜慕西站在空蕩寂靜的走廊上，身上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空，她就這么靠在墻上慢慢地滑坐在地。

兩只手抱著膝蓋，忍了這么久的淚水終于決堤，大顆大顆地砸在她手背上。

以她跟季寒川的關系，這么厚著臉皮來找他只不過是一場笑話。

可是，她還能怎么辦呢？

眼下能救弟弟的人只有他……

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她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響起來。

姜慕西摸出手機，望著上面的來電顯示，滑動屏幕，接通電話，“小姨。”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迫切又焦灼的嗓音，“小西，怎么樣？季律師同意了嗎？”

姜慕西抬手拭去臉上的淚痕，以平靜的語氣安慰道，“小姨，你別著急，今晚季律師太忙了，我沒見到他人，明天下班我再去找他！”

沈昭慧知道季寒川跟姜慕西的關系，“小西，以前你跟季律師談過戀愛，他連這點情面也不給嗎？如果是要律師費，你跟他說，咱們就算砸鍋賣鐵也會付的！明皓已經被抓進去好幾天了，我聽說監獄里那些人都窮兇極惡，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小姨也不想活了！”

姜慕西能理解小姨的急切，她就這么一個兒子，好不容易才考上名牌大學，要是背上殺人犯的罪名，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她不能因為季寒川對自己有怨恨，就不去救她的弟弟。

“小姨，你放心，等我見到他，我一定拜托他救明皓！”

掛了電話，姜慕西深深呼了一口氣，乘電梯離開。

就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季寒川公寓的門再次打開。

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口，視線直直望著電梯的方向，目光幽暗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