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眼底色調陰沉得能滴出墨來，眉宇間籠著化不開的森冷。

要不是自制力過人，只怕他真的會掐死眼前這個可惡到極致的女人。

不過，他什么都沒有做，只是用那雙深沉如夜的眸子冷冷盯著她，好半晌都沒出聲。

姜慕西不敢確定自己又是怎么惹到他了，動了動唇瓣，還想再開口，就在這時，男人忽然出聲，“姜慕西，你做了這么多不就是想讓我當你弟的辯護律師嗎？行啊，我答應你。”

其實，從她第一次去找他，他就已經著手在調查葉明皓的案子了。

他嘴上說得難聽，終究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姜慕西聞言，眼眸撐大，帶著不敢置信，唇瓣顫了幾顫，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同意幫我弟弟打官司了？”

“嗯。”

“謝謝！謝謝你！”

“你別高興得太早，這個案子很棘手，就算我幫忙，也未必會贏。”

他是全華城最厲害的律師，從他接第一個案子至今還從來沒有過敗訴。

所以，她相信他，無條件地相信！

姜慕西吸了吸鼻子，“沒關系，只要你能接手這個案子，我弟就還有希望！”

季寒川橫了她一眼，“還有，我不會白幫你這個忙?！?/p>

姜慕西點頭，“這是自然，季律師的律師費我一定會付！”

她知道他的律師費很貴，不過只要能救出她弟弟，哪怕是賣腎賣血，她也會湊齊！

聽她跟自己談錢，季寒川眉峰蹙了蹙，“除了律師費，你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姜慕西微怔，“什么條件？”

“我暫時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p>

“可以，只要不違反法律，不違背良心，我一定辦到！”

“良心？”季寒川低低重復著這兩個字，薄唇邊掀起淡到幾乎看不出來的弧度，“原來姜小姐還有這種東西！”

姜慕西臉上神情一滯，“我……”

可惜男人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從沙發上起身，徑自離開包廂，走過她身側的時候，連眼角余光都沒往她身上瞥。

‘嘭！’

門被狠狠摔上，姜慕西望著在輕顫的包廂門，腦子里緊繃著的弦終于徹底松了下來。

她兩腿一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太好了！

明皓有救了！

季寒川向來說一不二，他剛才親口答應了她，就一定能還明皓一個清白！

不過，看他剛才的眼神，大概對她更鄙夷更討厭了吧？

沒關系，她不在乎，面子跟明皓的前途一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這些年小姨他們一家幫了她那么多，她受這點兒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這里，她連忙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給小姨打電話。

“小姨，季寒川同意幫明皓打官司了！他同意了！”

“真的？”沈昭慧激動地握緊了電話，話沒經過大腦脫口而出，“我就知道小季他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以你們的情分，他不可能對咱們家的事袖手旁觀！”

姜慕西臉上表情瞬間僵住，其實她比誰都清楚，自己是最沒資格跟季寒川談情分的人。

能求得他的答應，大概是他也厭煩了她不要臉的死纏爛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