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糊涂,不對,還是叫你陸蕓吧,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在新加坡找了一份工作,兩個月后我們就可以在新加坡見了,我也有機會出國鍍金了,當然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你在那里。”
讀完留言后,陸蕓的心不尋常地多跳了幾下,竟讓她的理智有些亂了分寸。這個網友就是她回去時見面的網友,那是她知道杜鵬有了女朋友的一個星期后。他們在網上斷斷續續聊了一年,這次他正好去山東出差。她記得那天他穿著皮夾克,牛仔褲,緊緊拉起到脖頸的拉鏈把1米七五左右的身高陳托的更加修長。外套的拉鏈在脖頸處敞開,露出里邊古銅色的馬甲,這身簡單的裝束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那次短暫的相見,她門也算聊得投機,她知道他叫趙躍,是廣州的,他知道她是護士在國外。但那時陸蕓并沒有對他動心,因為她覺得網戀是不靠譜的,但是重回南洋后,異國枯燥的學習生活又讓她倍加失落和無聊。她又時時懷念著網聊帶給她的那份念想和寄托,還是習慣性地會在網上尋覓著什么。
直到今天趙躍的這條信息讓她沉悶的心又跳動了起來。頓時她似乎覺得那暗如灰燼的希望又燃起了幾點火光,燒紅了她的臉頰。她似乎在那一瞬間就想到了個似是很遙遠但又很現實的問題,如果他來這里,她會和他在一起嗎?她不知道答案,只是覺得心底有股異樣的情愫使她快樂。
回過神兒的她,頓覺耳根發熱,在鍵盤上打出了一排字。
“歡迎你來,相信你會喜歡上這個美麗的國家。”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開始談論著新的話題,南洋的生活。本就熱心的陸蕓還為了給他租到一間合適的房子四處奔波,那段日子她快樂地忙碌著。他們也開始計算著日子,像是一對老朋友等待著重逢。
五月二十三日星期六的下午,對陸蕓來說是終身難忘的日子,她的人生軌跡從那天轉變了方向。
在飛機場的到達大廳里,等待的人群熙熙攘攘。陸蕓第一次在飛機場接人,那種奇妙的愉悅讓她呼吸加快,急切又緊張的眼神穿過透明的玻璃,尋覓著她陌生也熟悉的身影。
她看到了他,他走向了她。
半年后再見,不像第一次那么局促和陌生,熟悉和親切映在彼此的笑容里。
“歡迎到新加坡。”陸蕓打量著趙躍,他一身休閑裝,看著比上次黑了,眉目中倒藏了幾份成熟了。和趙躍一起來的還有他的一個老鄉曹健波,他沒有自己找住處就住在了公司安排的勞工宿舍。
“謝謝你來接我們,辛苦了。”趙躍笑著說。
“都是朋友,別見外。路上還順利吧?”
“順利,開始有些暈,后來就好了。感覺再做幾個小時也撐的住。”趙躍興奮的有些語無倫次。
陸蕓也幫忙拎起一個行李袋,他們有說有笑地走出機場。
租好的房子在趙躍上班的附近,和房東一起住。唯一的不方便就是不能做飯,陸蕓當時想男生多數也不會做飯,就沒多考慮。
安置好趙躍后已是晚上十點了,兩人道別后,陸蕓就回去了,她知道趕一天路的趙躍肯定也累了,她也需要空間和時間去梳理這重逢的意義。
那天晚上陸蕓失眠了,趙躍的音容笑貌一直在她腦海晃動,揮之不去。
接下來的一個周末,圣淘沙海灘上留下了陸蕓和趙躍的身影和笑聲。陸蕓給他更全面的介紹著南洋,這里的風土人情,這里的生活,她的地主之誼,趙躍的感激之情。說說笑笑中讓他們對彼此有了更多的了解。
他們的相處像朋友又像戀人。那種模糊的心動讓陸蕓有些小鹿亂撞的激動和欣喜。
海外的生活離不開租房的苦惱,搬家的腳步也總是追趕著漂泊。
這些日子正好趕上陸蕓她們搬家,一是要畢業了現在的宿舍也不能住了,二是她們也需要在醫院附近找一套大一點兒的房子。
“搬家公司說人手不夠,他們只能提供車和司機,東西要我們自己搬。”陸蕓和搬家公司通完電話后說道。
“自己搬?怎么搬?這幾個大箱子,就是用上吃奶的勁兒我也搬不動啊,這搬家公司也太不靠譜了!”張曉梅望著自己的家當一臉愁云,她的東西是最多的。“沒想到我張曉梅也有在最需要男人的時候,身邊卻連個屁都沒有的一天。”這時她想起了陳志豪,心中又是一股惱火和抱怨。
抱怨歸抱怨,箱子還是要搬。夏帆不怕搬箱子,她害怕的是那份失落感,這里是她們在南洋這片土壤上的第一個容身之地,三年多了它見證了她們的淚水和歡笑,這里也是她們在這個陌生國度中唯一最忠實的依賴和守候,是她們口中一直說的家。家?在異國漂泊,哪里才是家?這里繁花似錦,這里燈火璀璨,但這些好像永遠也不會屬于她們,她們只是過客,如一片隨風吹的落葉,哪里會有家?最后關門時的一瞥像是在瞬間打開了記憶之門,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可鎖門的一剎那又像是封住了所有的過往,如同一部突然停播的膠片電影,留下的也只有歲月的回憶。
“哎喲,疼死我了,流血了!”搬東西時張曉梅的左手指一不小心被割破了,血滴迫不及待的從破口的縫隙里涌出來,紅的有些耀眼。
“快施壓止血,天氣熱血管膨脹易流血。”陸蕓說著就急忙去幫小妹。
“我這兒有創可貼”夏帆在書包里翻找著。
“流了么多血,這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弄破皮,疼死我了,會不會留疤痕啊?”小妹說著淚珠也像雨線似的順頰而下。
“我說親愛的小妹,你還真是嬌生慣養,長在蜜罐里啊,我小時候身上都沒有過完整的皮膚,擦傷,刮傷,碰傷,那時候真是傷痕累累,你看現在不都好好的,你這點兒芝麻大的口子,留不下傷疤的。放心吧,你還是完美無瑕的大美女,ok?”直來直去的柯逸菲看著矯情的小妹實在忍不住,就一吐為快。
“我張曉梅真是瘋了,在這地獄里折磨自己。”眼里依然晃動著淚珠,她又一次被委屈和無助重重的撞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