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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重生穿越之苦等伊人歸

云霞深深誤覓王孫(12)

云霞深深誤覓王孫(12)

夜風吹來,頗是寒涼,張容瑾覺得有些冷,繁弦將披風披在張容瑾身上,

張容瑾看向鄧婳,見她也穿得單薄,鄧婳似知道她所想一般,道:

“夜深露重,姐姐小心身子,眼下妹妹穿得少了些,怕著涼,此廂便不陪姐姐說話了?!?/p>

”妹妹告辭?!?/p>

張容瑾起身:“慢走。”

張容瑾看著鄧婳的背影,她一身紅色漸漸遠去,被夜色染成朦朧的暗紅。

“繁弦?!?/p>

“奴婢在?!?/p>

“我想沐浴了。”

“奴婢這就去準備?!?/p>

裊裊升起的霧氣彌漫了張容瑾的眼,她手撐在木桶的一側,手中握著那枚鳳佩。

其實,若不是來到這里,她都不知道爺爺給她的玉佩在這世上竟還有與之相契合的另一半。

她過去常常見爺爺將這枚玉佩拿出來看,卻沒想過,有一天,它會到自己手里。

看著眼前的玉佩,仿佛爺爺就還在眼前。

“容瑾,這枚玉佩,是爺爺給你的嫁妝?!?/p>

爺爺?shù)哪樕n白,面色虛浮,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每說一句話都似用盡一身力氣。

“爺爺,等不到看你結婚生子的時候了,本,本來我想在你嫁人那一天親手交給你的,只怕是不能了,現(xiàn)在給你,帶著它,爺爺也心滿意足了。”

爺爺躺在病床上,嘴唇毫無血色。

一雙嶙峋溝壑的手握住她的手,

“來,拿,拿著它。”

“我留了些錢,給你…念書,你要記得,不要挑食,好好吃飯,要認真讀書,只有,念到的書才是你自己的。”

“不要跟,你奶奶頂嘴,她性子硬,跟你一樣,做錯了事,你要跟她認錯,她…她不會怪你的。”

張容瑾淚如雨下,

哽咽著說:“好?!?/p>

爺爺?shù)挠洃浺呀?jīng)模糊到了這種地步,他甚至忘記了,奶奶早已經(jīng)過世。

“爺爺你不要擔心,我會好好吃飯,好好念書,不跟奶奶頂嘴,不管去哪里,我都會帶著這塊玉佩。爺爺,爺爺,我答應你,我答應你?!?/p>

爺爺笑了,然而那微笑是多么的蒼白無力,又是多么的脆弱不堪。

他每說一句,就要咳一聲,可是他沒有力氣,只能嗚嗚咽咽地把聲音塞在了喉嚨里。

張容瑾的淚落在與爺爺相握的手上,蜿蜒而下。

爺爺握住她的手忽然用力。

“你,你,要好好的,爺爺,爺爺,會在你身邊保佑…你?!?/p>

話音剛落,爺爺?shù)氖趾鋈凰砷_,失去了力氣。

那一刻,身旁儀器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他的生命線也跟著儀器上那條直線一起歸于平寂。

爺爺一生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卻許出了一個唯心主義的愿望。

要是爺爺真的能保佑她,看見她,她希望,爺爺能看見她的開心,為她的開心而開心,因她的喜悅而喜悅。

一滴淚落在玉佩上。

水霧冉冉漫在她眸中。

眼前是淡青色的屏風。

從那一天開始,她忽然頓悟,離別,從來都不是轟轟烈烈的,只是那樣一個平凡的日子,有些人就留在了昨天,無論她如何想帶著他們走,也帶不到過凌晨十二點那一聲鐘響之后,他們留在了昨天,而今天,明天,后天,她都將永永遠遠地失去他們。

雖然她步步回頭,步步流淚,卻只能往前走,留下的人也只能留下,而走的人,哪怕步履蹣跚,舉步維艱,也得硬著頭皮走下去,永遠沒有退后的可能。

如果爺爺真的能保護她,那如今因這枚玉佩帶來的際遇,她愿當成是爺爺送給她的禮物。

從前,她只能硬撐著薄弱的肩膀去頂住那盤旋暴烈的巨風,沒有人在她身前替她遮擋,沒有人在她身后給她支持。她只能咬著牙,拼命地在暴風中生在,長成一棵嶙峋枯瘦的樹,扎根在風石飛揚的泥土里,扎根在天地間,在聚涌的風云里,她獨自承擔一切,變成勁瘦嶙峋的一棵青松,哪怕沒有月,她也要抓住那星辰,放進自己的眼眶里,讓自己能熠熠生光。

而現(xiàn)在,她這身練得硬邦邦的筋骨終于不用再踏沙過海,經(jīng)受考驗了。

若是爺爺在保佑她,她愿將眼前一切看成爺爺?shù)酿佡洝?/p>

雖然眼前生活并非事事如意,卻與她原來的生活有了天壤之別,她不用再單打獨斗,不用再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不用硬抗下一切。

若是爺爺?shù)酿佡洠敲矗瑺敔敱闶琴浻枇怂率碂o憂,贈予她親人朋友。

這些,都是她無比渴望卻不得的東西。

張容瑾抬眸,玉佩上蒙了一層水汽,張容瑾抬手擦去,從浴桶中起身穿衣。

張容瑾散了發(fā)髻,將玉佩放在床頭上。

若是回得去,她會感謝這些日子里上天獨賦予她的特別際遇。若是回不去,她亦愿安定下來,接受這命運的饋贈,無論否泰與否。

張容瑾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卻在思慮反復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夜風習習,堤岸邊??康漠嫶扇海瑏硗馁F女如云,翠微點發(fā),香氣共夜風撲面散開,融在茫茫夜色中,令人迷醉。

船上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不休,觥籌交錯聲,絲竹管弦聲,人語歡笑聲揉和在一起,熱鬧非凡。

堤岸邊夜色掩映十里柳,江水蕩漾,一輪皓月照千里,清輝撒在江面上,六合冥,唯有江船火獨明,遠處江心中零星的火光明明滅滅,時明時暗。來來往往的人衣裳華麗,腰衱蹁躚。

江心一葉小舟,波光粼粼映于簾帳上,

張容瑾斜倚在舟中,卻被人聲吵醒。

“既然國力尚不穩(wěn)健,直接賑濟百姓之道便不可取,否則將輕易動搖大漢根本,源因直接賑濟有兩方劣勢。”

“一則饑荒連年發(fā)生,朝廷以直接賑濟的方式賑災,一年可以繼,兩年三年或可矣,但若是長此以往,賑濟的數(shù)目絕不可小覷,今日有京畿附近的災民,明日也可能有九州四方的災民,若但朝廷傾國庫之力賑災之時,邊境來犯,抵抗匈奴大舉的進攻便先失前勢,恐對大漢不利。”

“二則長此以往易國力不濟,賑濟不繼,即使眼前能給予災民前期補給,安撫住災民一段時間,可時間一長,賑濟便難相繼。對災民來說此道的作用不過是今朝食今朝米,明朝又復食草皮罷了,起不到長期的效用,而天災連年,誰也說不定下一年是否就可風調雨順,百姓們是否可以借今時賑濟挨到風調雨順之時。”

“故直接賑濟也只是能暫緩災情,拖延一些時間,并不能真正有效地解決饑荒的問題,而對朝廷來說,賦稅久收不上,還長期向外大量支出,并不是一個好兆頭,財政的強大與否于一個國家能擁有的基本和底氣的多少息息相關,財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p>

故而,要從朝廷入手賑災就必然從旁計議?!?/p>

張容瑾看著離她不遠處那個青色衣衫的女子,女子身上繡了繁復的蓮華紋,美而不刻意。發(fā)間斜插金海棠珠花步搖,梳的是墮馬髻,如玉的面容在水光蕩漾中更顯出塵。

小舟中掩了簾帳,而簾帳的另一頭響起男子的聲音:“愿聞其詳?!?/p>

女子輕笑,臉微微側了過來。

張容瑾扶著舟看向女子,大驚。

這…不是她嗎?

“賑貸對于朝廷來說也許是最不吃虧的方法,讓災民們先向朝廷借錢糧后再歸還朝廷,朝廷是無損根基,但實際做起來必然難度不小,朝廷將賑災物資貸給民眾,來年民眾未必就能還得起,且不說天災,即使是風調雨順,還完了所貸,當年的糧食又能剩下多少?災民們一年的糧食要用來抵兩年的生計,只怕是一切會重蹈覆轍,待青黃不接之時,災民又會涌現(xiàn)。”

“賑貸不可,可還有他法可循?”

“小女子愚鈍,對朝堂社稷之事看法淺薄,說不出什么好辦法,若是鬧了笑話,還請大人不要見怪?!?/p>

張容瑾坐起,不對,

那個女子不是她,

是張家三小姐?

張家三小姐……

那張家三小姐對面的人是?

是淮陽王嗎?

不知為何,

張容瑾越是拼命想聽清楚卻越是聽不見,過了一會,張家三小姐的聲音卻又悠悠傳來,

“光是蠲免,動用朝廷力量并不能完全解決現(xiàn)在這批災民的問題,若是能同時動用民間力量,給予災民們以工代賑的機會,妥善安排,再派人勸說糧商讓其給予災民們相對低的價格買糧,讓有力者幫扶收留災民,相信短期內也能得到一定效果?!?/p>

張家三小姐輕道:“當然,富者并不一定愿意去傾己之力幫扶災民,此時便需要朝廷給賑災有功的富者給予獎勵,富者大多為皇親國戚,亦或在朝做官,又或是行商之流,對這些人來說,噱頭必不可少,若是頒以牌匾,給予其名望,想來他們不僅不會拒絕,還會一擁而上搶著安撫難民。畢竟,名聲是用錢也換不來的,用不多的錢財換來令人趨之若鶩的名聲,這交易劃算得很。相信富者們不會白白錯過這個機會。”

男子笑,聲音低緩:

“姑娘果然與眾不同,鄙人今日只付出一個時辰,卻換得如此良策,此方若獻與令尊,令尊必定立下大功一件,加官晉爵也大有可能。姑娘將此法盡述與鄙人,可是虧了。”

張家三小姐輕笑:“家父淡泊名利,不會看中這些俗物,更何況,做對百姓有益的事情,只要是心中有百姓的人去做,誰做都是一樣的。想來家父也會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公子方才與我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饑荒,小女子猜測大人必定是時時刻刻都心憂百姓才會一開口便詢問百姓,將此法盡數(shù)托于大人,小女子不虧。”

張家三小姐雙手加額伏地,行畢一禮:“小女子還有有一事相求?!?/p>

“請大人務必盡力幫扶百姓,安撫災民,小女子替天下百姓謝過大人?!?/p>

遠方一片朦朧夜色中青山隱隱,點點猩燈在江心蕩漾。

男子聲音低沉,依舊聽不出情緒:

“姑娘請起,本……鄙人答應姑娘便是?!?/p>

張家三小姐笑:“小女子謝過大人。”

張容瑾聽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撓頭。

不知為何,她越想聽見就越聽不見。

難道只要她一對夢境主導性強了,

夢境的正常走向就會被干擾而混亂?

張容瑾劃著舟,想接近張家三小姐的方向,卻始終不得動彈,舟只能在湖中心蕩漾。

張容瑾猛地驚醒過來,垂首,深呼吸。

光從窗子的縫隙中滲透出來。

這是第一次,她能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也是第一次,她能看得如此清晰,連人臉,衣衫細節(jié)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只可惜沒能看見張家三小姐對面的男子。

這次夢中的男子,是誰?

張家三小姐是在與誰說賑災策?

她記得那舟中男子明明下意識自稱了一個本字,便又意識到什么似的,轉過了話頭,

那會不會,舟中男子,想自稱的是,本王。

如此的話,張家三小姐在夢中稱其為大人,又隔著簾帳,兩人不得直面,

會不會,此時兩人還未相識?

那這個男子,是否是淮陽王?

含朝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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