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夏?”古青一拍了拍季璃的手以示安慰,轉過頭看向陳晏清:“陳顧問,看來我們的方向沒錯,只是可能其中更加復雜。”
接下來調查的事就由陳晏清負責,而古青一等季璃情緒好些了之后帶著她四處晃了晃,還順便去過了她曾經被殺的地方。
這里是一個不知名的雜亂后巷,時隔多日,早已無法再采取證據,而且這里很明顯的被清洗過,因為不遠處的竹筐上全是積灰和污垢,但偏偏季璃死的地方極其干凈,幾乎沒有什么灰塵。
按理說,被勒死的沒有血跡,也不會有那么多的證據留下,那這里被清洗的原因是什么?
古青一越想越覺得暈頭轉向,在這附近找了好幾圈,才在一個巷子口找到一個監控,但這里四通八達,有不下四個出口。
而季璃回到這里后,很明顯的不受控制的抖動了起來,渾身如篩糠一樣,還有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了下來。
古青一準備帶著她離開,一個沒拉住,季璃就倒在了地上,全身縮成一團,拼命的死咬著手指。
“快放開,沒肉體也不能這樣啃!”古青一一把掐著下頜,一把扯過季璃的手,幸好力道收小了些,不然直接就把胳膊給扯下來了。
季璃抽搐著身體,不住地念叨著:“別殺我,別殺我。”
“唉,難為你了。”古青一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學著鬼差以前提著自己的樣子,一把提起她朝著家中飛了回去。
直到古青一在家中的每一個能躺的地方都躺完后,季璃才終于停止了抽搐,擦著臉坐了起來。
“崩潰完了?”古青一躺在陽臺的護欄上,說話的同時還一邊搖晃著一直垂著的腿。
“嗯。”
“我知道你的遭遇很凄慘,也知道以你的心智和年紀這一切都很難接受,但你要知道人生就是這樣,沒人能預料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是喜劇還是悲劇,但既然慘劇已經發生,就只能坦然接受,畢竟于你來說還是有一絲幸運的,現在有機會讓你親手將他們一起推進地獄,一定要好好珍惜。”
“可……可如果他們……”季璃顫抖著聲音:“我現在這個樣子,怎么能……怎么能……”
古青一嘆了一口氣,望著半空中的月亮:“我相信一句話,正義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我如果像你這么豁達就好了。”
古青一轉過頭淺笑了一下:“哪有什么天生豁達,不過是經歷了太多無能為力而已。”
順著季璃這條線,再結合兩個出事地點附近為數不多的監控錄像,陳晏清終于是確定了嫌疑人,是夏氏集團的一個停車場收費員。
但沒想到的是,陳晏清剛帶隊到了他家,就發現他已經在家中開了煤氣自殺,而他家里家徒四壁,連基本的家具都不完全,自殺后也是什么都沒有留下。
依照慣例詢問完夏氏集團的職員更是頭大,除了幾個巡邏保安,還真沒什么人與他有交集,即便是那個滿身疑點的夏奕,也的的確確與他只是恰巧一個姓,而沒有任何關系。
案件再次中斷,陳晏清愁得幾天都沒有睡好覺,只能是一邊牽著黃瓜散步,一邊朝著古青一家中走去。
開了門,就見到古青一倒吊在水晶燈上,長長的頭發甩來甩去,活脫脫像個吊死鬼。
“你在干嘛,演戲嗎?”陳晏清將黃瓜牽到一旁,鄙夷的看著還吊著的女鬼。
“我這不是無聊嘛,就想著試試吊死鬼是什么感覺。”
“是什么感覺?”
“除了視力不行,其他都還好,不過好容易被扯下來。”
陳晏清翻了一個白眼,在客廳里坐下燃起了一根煙:“另一個呢?”
“溜達著玩兒去了,年輕人嘛,總是這樣活力四射的。”
“你也……挺有活力的。”
……
古青一從水晶燈上翻下來,不知道是動作太大引起了陰風,還是被拉開的落地窗吹進的風太大,水晶燈竟是有些搖搖晃晃了起來。
“地……地震了?”古青一有些后怕的問道。
“可能風太大了。”
“對了,查得怎么樣了啊,是不是要破案了?”
提到這件事,陳晏清又開始頭疼起來:“嫌疑人死了,沒留下任何殺人動機和證據。”
“怎么死的?”
“自殺。”
“你信么?”
兩人相視一眼,心中的想法不言即明,這種亡命之徒他們很是享受和珍惜自己的時間,絕大部分不可能心甘情愿自殺的,除非……他們不得不死。
“你覺得會是誰?”
古青一看了看墻角翻來翻去的黃瓜,腦子里面突然有一陣靈光閃過,湊近了些:“嚴雨琳已經死了,現在同時出現在兩個兇案現場的人也死了,但這些的得益者會是誰?”
“我如果知道是誰,早已經出動了。”
“或許一開始我想的方向就錯了。”
陳晏清熄掉手中的煙,嚴肅的看了過來:“什么意思?”
古青一摸了摸下巴:“我從一開始就篤定此事與夏奕還有夏氏集團脫不開關系,這都是我主觀性的臆測,換個思路想想……”
“比如?”
“比如沒這么復雜,嚴雨琳自己交際了個別的極端分子,那個停車場收費員,他本來就有很大可能性與嚴雨琳認識,或許一開始是依附于嚴雨琳,后期嚴雨琳自己崩盤了,他就反水殺人。”
陳晏清點了點頭,止不住又想要掏煙盒:“那他為什么自殺?”
“還有一個方向,嚴雨琳那個一直沒找到的弟弟。”
“你的意思是……”
古青一眨了眨眼睛:“親情這顆紐帶,可比什么都管用。”
陳晏清略微沉吟了一下,其實今天已經組織所有人重新開始著手調查,從每一個實質性的證據開始重新查起,以確保能在其中發現新的思路和線索。
但此時古青一的話更是讓陳晏清覺得,或許只有這樣化整為零,重新開始,才能推動這個案子,畢竟現在還活著的當事人也只有那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