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衍和樓煙眉租了條小游艇在湖泊上劃船，不過也只是為了找個合適的地方方便談話罷了。
“所以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的？”
“哎呀......都說是碰巧嘛。”
寧衍完全不相信她，狐疑又警惕地看著她：“難道說你上次來到學校找我也是碰巧嗎？”
“嗯嗯，都是碰巧，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
“我倒是想問那天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寧衍倒是毫不介意地將自己在街上遇到任小明賣符的事情告訴了她，樓煙眉聽了滿臉驚愕：“真的假的？那個弱雞天師居然會有畫符的能力？如果真是這樣也不會被趕出師門了吧......”
寧衍隱約聽出“畫符”這件事似乎不太簡單，而且任小明似乎也有著什么過去的隱情，不過他對追究別人的過去沒有興趣，只是問：“這么說你真的是妖怪了？”
樓煙眉點了點頭。
寧衍皺眉道：“妖怪......到底什么才是妖怪？”
“這個可難說了，有的是人變成妖怪，有的是吸收了足夠的日月精華而化妖的非人，還有其他諸多途徑，本體也是不同的，但是他們都不是人可又具有人類的智慧，因而被叫做妖。”
“那你呢？”
“嘿嘿，想知道嗎？那今晚來我房間哦~”
“......告辭。”
“嗨呀，開個玩笑的嘛。”樓煙眉笑吟吟道，不過隨即她卻是輕蹙眉頭，流露出幾絲擔憂來了，“既然你都能憑這找到我的話，那那天追殺我的三錢天師要是碰上了任小明，說不定也......”
“三錢天師？”
“嗯，我之前身體那么糟糕就是因為湊巧碰上了一個不講道理的三錢天師。”
“那也許不用擔心，既然你都覺得任小明是個弱雞天師，其他人更覺得他是騙子，估計除了我會碰下運氣外，比任小明更厲害的三錢天師該會因為驕傲而不會去求助一個一錢天師的。”
“但愿如此吧。”樓煙眉依舊有著幾分憂慮。
“回到岸邊去吧，要是待太久其他人又會誤解了。”說著，寧衍便將游艇往原方向劃了回去。
“早就誤解了好吧。”樓煙眉撇了撇嘴，不過也跟著朝相反方向劃游艇回去，接著她說道，“我可是知道在背地里陰了你的人是誰哦，要不我幫你教訓下他們吧。”
寧衍微微抬眸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我也猜出是誰了。再說，如果不是你那天做的好事，我現在也不會停職，更不會造成后來的一系列影響了，說到不顧別人的感受，你恐怕比他們更加糟糕。”
“......不會吧，還在生氣？”
“這是能消氣的事情？”寧衍皺了皺眉，“這已經不是個人情緒的問題了，而是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毀了我的前程甚至是社會地位，要是換做非法制社會下，我該會找你報私仇了。”
“......既然你都這么說那就肯定不會報私仇啦。”樓煙眉笑吟吟道，“所以我不是在盡力報償你嘛，要不我去找別人澄清這件事吧。”
“沒用的。”寧衍依舊語氣平淡，“比起看人渣教師禽獸老師玷污無辜少女這種事，原來這一切只是一個玩笑這種事情別人是不會接受的，哪怕它是真的，勢之所在，無可阻擋。”
“......你可真真實哦。”
“沒什么真不真實的。”寧衍搖了搖頭，“我原本就是讀的歷史專業，我讀史讀的最多的就是‘勢’，借勢者一往無前。平時別人見我好像都性子很冷淡的樣子，但比起只會向任何人阿諛奉承、平易近人的人可能更會讓人尊敬，若是真的高冷到拒絕外界一切的人并不會結交到朋友，也不會深受老師喜愛，更不會交到女朋友，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這人情社會上我也在借勢而為，只是一般人不知道而已，以為我在瞎裝逼。但既然有人討厭我，那就說明有另一部分會喜歡我，甚至敢于維護我，凡事都是有兩面性的。”
樓煙眉想了想，發現他剛才被別人針對的時候好像也確實有人想要維護......
她眼神古怪地看著他：“聽你這么一說，怎么感覺你像是個心機婊了？”
“......在主觀上我沒有這樣的意愿，在客觀上確實造成了這樣的結果。《道德經》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萬物規律皆是自然而然。又云：‘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樸’。”
“......第二句該是說治國道理的吧。”
“道理是相通的，哪怕用在生活中的大小事上都一樣的。”
“那如果當時我沒有突然出來幫你的話，那你會怎么做？難道真的眼睜睜看著他們欺辱你？”樓煙眉好奇問道。
“當然不是了。”寧衍道，“無為又不是消極的被動，《道德經》有云：‘水利萬物而不爭，以其不爭，故......’”
“停停停！別扯這些典籍啦！我連大學畢業證都沒呢！你直接說你會怎么做就好了。”
“......其實我那時候也沒想好該怎么做。”
樓煙眉直接翻了個白眼：“好吧，總算明白你說的兩面性了，因為其實你沒有辦法，所以就只能扯那么多大話來修飾自己的形象。”
“......你學的很快。”
......
......
到了晚上，吃完農家菜和飯后本地瓜果后，等何紀琳在房間里洗完澡后，寧衍才回去，她正坐在床上用毛巾擦著頭發，看著回來的寧衍調侃笑道：“怎么？不去那個女生的房間里去嗎？”
寧衍直言道：“我不太信得過她。”
“嚯嚯，看來你們也是假情侶嘛，不過你害的我被姐妹質問還被其他人背地里說閑話該怎么賠償啊？”
“你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嗎？”
“喂喂，還是挺在意的好吧，什么把自己送給人渣糟蹋這種閑話我也不喜歡啊。”
寧衍想了想，認真說道：“抱歉。”
“......算了。”何紀琳撇了撇嘴，“真沒勁，先等我吹一下頭發你再洗澡吧。”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七點鐘就起床了的寧衍走下樓去，發現庭院里居然有一個嬌小的身影坐在藤椅上，比他還早起，寧衍一下子便認識那人了。
“你昨晚不通宵嗎？”他走過去問道，他指的是凌晨還有不少人在唱K的事情。
謝蜜可搖了搖頭：“沒有，我不習慣晚睡。”頓了頓，她又怯怯地問道，“那些事......是真的嗎？”
寧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他毫不顧忌地坐在藤椅上空出的位置上：“那你覺得呢？”
“我......”
“其實我是何紀琳的義兄。”
“哎？”
“就是那個意思，懂了吧？”
“......禁忌之戀？！”
寧衍嘴角微微抽搐：“不是，我只是做個擋箭牌。”
“......啊，對不起，我平時看一些書總是這么寫的。”
你這都看的什么亂七八槽的書？
“再說我也不喜歡年齡比我小幾歲的異性。”
“嗯？為什么？”
“閱歷、思想什么的......差距有點大，很難談得來。”
謝蜜可怯生生道：“也不一定這樣吧，不是還有什么大叔少女戀么......”
所以說你這看的都是什么亂七八槽的東西？
寧衍正想再說幾句，便聽見屋內傳來一陣喧鬧了，像是有人在爭吵。
兩人皆是回頭看去，然后疑惑地互相對視了一眼，仿佛都看出了各自心里的疑問：這是發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