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漫雪沒有回鳳凝宮,而是去了太皇太后的紫竹林,去紫竹林也不全是為了打擊夜輕舞和禹瑾曦,讓他們有危機感,而是紫竹林的確是個能讓人安靜的地方。
禹嬤嬤見蘇漫雪前來,拿了一張蒲團放于地下。
秦淑惠正在敲著木魚,見蘇漫雪進來,停了動作,“請你去御花園了?”
在這后宮中,幾乎沒有什么秘密可言,而秦淑惠雖然呆在這個紫竹林里,可是對于外面的事情卻還是那么的了解。
“這到是夜輕舞慣用的伎倆,請你前去,又叫了曦兒,這其中的用意太明顯了。”秦淑惠畢竟是過來人,三言兩語便能道破其中的意思,明眼人也明白。
蘇漫雪沉默著,沒有去評論夜輕舞。
兩人閑聊了幾句,到了用晚膳的時候,禹嬤嬤準備了一桌很豐盛的晚餐,比起那些山珍海味,這素膳到是合蘇漫雪的胃口。
只是,蘇漫雪有些好奇,為何禹嬤嬤會準備四副碗筷,即便她在這里用膳,也只有三人,還有一個是誰的?
禹瑾軒還是禹瑾曦呢?
“禹嬤嬤,皇祖母呢?”
“主子在里面正等著你呢?!?/p>
蘇漫雪見禹瑾曦進來,也沒有多大意外,只是看著禹瑾曦一直瞪著她,讓她覺得很郁悶,所以索性干脆一直低著頭吃東西。
“難道朕沒給你飯吃嗎?”禹瑾曦看著蘇漫雪一直吃個不停,有些嫌棄道,“你說你好歹是在將軍府長大的,怎么一點規矩都沒有?”
蘇漫雪舔了舔嘴角邊的飯粒,瞥了一眼禹瑾曦,抿唇一笑,“因為我今兒心情好啊。”
蘇漫雪知道禹瑾曦看見她在這里很郁悶,她都能坐在這里,可是夜輕舞不可以。
“哼,朕看你每天心情都很好。”禹瑾曦撇了撇嘴,不再去看蘇漫雪。
“難得你們夫妻陪我這個老太婆用膳,嬤嬤,去把哀家珍藏的酒拿來,哀家今兒要小喝一杯?!鼻厥缁萁o禹嬤嬤遞了個眼色,禹嬤嬤明白的點了點頭,去將酒拿出來,給三人倒了酒。
秦淑惠客套了幾句,就先喝了。
太皇太后都喝了,作為小輩哪有推脫道理。雖然蘇漫雪已經看到禹嬤嬤在給她和禹瑾曦倒酒時,做了些手腳。
禹瑾曦也看到了,只是兩人都猜不透秦淑惠要做些什么,毒酒是不可能了。
于是兩人都想到了一快,那就順其自然,看看秦淑惠要做什么。
酒一入口,蘇漫雪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酒里卻是被下毒了,可卻不是要人命的,而是媚毒。
“為什么?”蘇漫雪放下杯子,冷聲問道。
“你們是夫妻?!鼻厥缁菅劾锒嗔艘唤z無奈,“磐地國需要繼承人,曦兒你卻獨寵一人,哀家不能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p>
蘇漫雪忽然有些懂秦淑惠的用意了,秦淑惠幫她,是因為夜魅的緣故,但是秦淑惠又擔心禹瑾曦獨寵夜輕舞一人,沒有子嗣繼承皇位,所以才會希望蘇漫雪有個孩子,如此一來,就等于有了蘇家的支持,禹瑾曦這個皇位坐的更穩。
太皇太后還真是想得久遠,相比起太后那個只知道追求長生不老的女人來說,要聰明的多。
“皇祖母,為什么要這么做?”禹瑾曦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適,心底涼了一片。
“曦兒?!鼻厥缁菘粗龛?,慈祥的目光里多了一絲歉疚,“皇祖母很抱歉,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哀家的苦心的?!?/p>
“可是朕不愛她,皇祖母這樣做,讓朕如何跟舞兒交代?”禹瑾曦從來沒想過,自己最親的皇祖母會擺自己一道,為什么所有人都要左右他。
提到夜輕舞,秦淑惠黑眸一擰,“就算你不愛,哀家心意已決,誰也改變不了。”
蘇漫雪低著頭,眼里滿是心酸和諷刺,果然,皇宮里的女人都是為了利益為先。
蘇漫雪暗自運功,想逃走,可是禹嬤嬤卻是快了她一步,封住了她全身的穴道,她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
該死的!蘇漫雪低咒了一聲,真是把她后路都給退了。
看了看禹瑾曦,蘇漫雪眼里滿是怒火,指望這男人就算了。
秦淑惠和禹嬤嬤將兩人搬到了內室的暗室里,完全將后路封死。
“主子,那藥會不會下得太猛了,對皇上龍體有損?!庇韹邒邠鷳n的問道。
秦淑惠不言,也不去想她所做的是對是錯,人都是自私的,她這么做有為磐地國,也有她的私心,她想逼夜魅出來,一年前的事情她必須搞清楚,前提是她還活著。
房間里,蘇漫雪只感覺全身都被置身在火海里,整個身子都感覺不受控制一般的靠近禹瑾曦。
“別過來!”禹瑾曦喘息著。
蘇漫雪灼熱的黑眸瞪著禹瑾曦,“這都是你的錯。”
蘇漫雪努力的控制著自己,躲在了一角,不是擔心禹瑾曦會化身惡魔,而是她會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沖動撲倒禹瑾曦。
“這與朕有什么關系?!?/p>
“要不是你跟你母后虧心事做太多,會沒有子嗣嗎?”蘇漫雪冷笑,大口的喘息著,該死的,這藥性還真是強。
蘇漫雪已經顧不得那么多,抓起旁邊的花瓶,往地上一摔,撿起碎片往自己胳膊扎去。
“沒用的!”禹瑾曦呼吸越來越急促,“皇祖母既然下了藥,就一定不會讓我們輕易解開的?!?/p>
“你以為我不知道?”蘇漫雪不過是自欺自人,這毒除非男女交合,沒有其他解毒的辦法,若是不解,必死無疑。
蘇漫雪有些懊惱,明知道酒有問題,卻依舊喝下,只是她沒想到太皇太后會下媚毒。
“你不是會醫術嗎?趕緊解??!”禹瑾曦看著蘇漫雪,體內躁動不安。
“別說那么多廢話,你不是她孫子嗎,你讓她給解藥啊?!碧K漫雪看著禹瑾曦那蠕動的喉結,真的有一種沖動想要撲倒他。
她只能一遍遍告訴自己,面前的男人是她的仇人,她不可以,不可以!
可是明明排斥彼此的兩人,還是忍不住的靠近彼此,當那灼熱的肌膚碰觸在一起時,一切都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一夜的纏綿,屋內一片凌亂。
“主子,他們已經圓房了?!庇韹邒咝奶鄣目粗厥缁?,主仆多年,只有她懂秦淑慧。
禹瑾曦和禹瑾軒都是她的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最終,秦淑惠還是偏向了禹瑾曦,這個從小她帶大的孫子。
“嬤嬤,我錯了嗎?”
“錯與對已經不重要了?!?/p>
“曦兒肯定會恨哀家?!鼻厥缁莸氖钟行╊澏?,哪里有祖母給自己孫子下藥的。
“那主子后悔嗎?”禹嬤嬤問道。
秦淑惠搖頭,她若說后悔,那就是她自己承認自己錯了,況且一切都已經成定局了。
“哀家只希望,曦兒別對夜輕舞太過癡迷了,只要將曦兒身上的噬憶蠱解開,曦兒就能想起一切,到時候夜魅出來,曦兒跟她認個錯,魅兒一定會原諒曦兒的。”
情愛,是世間最偉大的情感,能超越一切。
“主子,也許傳聞是真的,太后和皇上……”
“閉嘴,哀家說魅兒沒死,就是沒死!”秦淑惠低喝了一聲,這還是秦淑惠第一次對禹嬤嬤發怒。
秦淑惠自知自己反應有些過激,抱歉道,“嬤嬤,哀家沒別的意思,只是心情不太好。”
“是老奴的錯?!庇韹邒呖酀恍?。
“去將門打開吧?!?/p>
秦淑惠揉了揉眉心,“哀家累了,回房吧?!?/p>
翌日,晌午都過去了,禹瑾曦才醒了過來,只是身邊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該死的,他竟然跟這個女人!
禹瑾曦氣得直捶墻,可是想到昨夜的纏綿,若是被舞兒知道,他該如何跟舞兒交代。
一想到這里,禹瑾曦有些慌亂的扯開被子下床,卻是看見床上那一抹血紅,那一瞬間,禹瑾曦整個人呆了,神情有些復雜。
她不是都已經被……
“該死!”禹瑾曦再一次低咒,難怪一向注重清白的皇祖母,沒有說一句蘇漫雪的不適,原來如此。
禹瑾曦閉上眼睛,在欲望面前,誰都會失去理智,可是她是怎么承受昨夜的狂風暴雨?
她人又去了哪里?
顏清宮。
“輕舞,發生何事了?”無殤看著夜輕舞拿著剪刀一直胡亂剪著那些上好的綢緞,眼里滿是疼惜。
夜輕舞抿唇,抬眸看著無殤,眼神里帶著幾分憂慮,委屈的咬著下唇,“哥,曦哥哥昨夜跟皇后在紫竹林一夜沒出來。”
無殤挑眉,他還以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安慰道,“輕舞,你要相信皇上,醋就不要亂吃了。”
無殤在皇宮里是來去自如的,也沒人攔他,無殤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夜輕舞的確是他失散的妹妹,只是這層關系無人知道,當初夜輕舞是害怕因為她離殤宮的身份連累他的前途,所以一直隱瞞著。
“哥,你要相信我的直覺,那個蘇漫雪一點都不簡單?!币馆p舞抓著無殤的手,擔憂道。
“我知道?!睆奶竺孛芤娏颂K漫雪后,太后就執意讓蘇漫雪進宮,無殤就清楚蘇漫雪不簡單,只是他真想不出來,蘇漫雪究竟是用什么辦法說服太后的,他查了許久也沒查出來。
“蘇漫雪是蘇皓瑄的妹妹,不看僧面還要看佛面呢?!?/p>
聞言,夜輕舞委屈的直掉眼淚,“難道就因為這個,就要一直縱容蘇漫雪在后宮為所欲為嗎?”
無殤不言,目光有些深沉的看著夜輕舞,而這樣的眼神對于夜輕舞來說,有些陌生,仿佛是要將她看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