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雙方就要打起來,那帶路的小姑娘叫道“別沖動”,她擠了進來,說:“大哥哥,全叔總共欠了我們有五萬多。我們沒錢,這幾萬塊對我們很重要。大哥哥你穿得這么好,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你就當幫下我們,好不好?”
步輕歌猶豫了。
小姑娘勸道:“全叔有一臺舊電腦,電腦里保存了許多資料,全叔看得比命都重要。上次他走得急,電腦沒來得及帶走,被我爸收著。你要是付了錢,電腦你拿走。好不好?”
步輕歌點了點頭,說:“好!”
眾人大喜。
然后,步輕歌大開了眼界。
全俊才欠旅館老板兩萬,欠飯店老板一萬多,欠小賣部老板八千多,欠……總之一句話,他身無分文,就憑一張嘴,在這里混吃混喝混住混穿混玩混了大半年。混了這么久,最后還能全身而退,步輕歌不得不承認,牛人果然牛X。
步輕歌現場轉帳,剛轉完,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巨大的女胖子沖了進來:“還有我,那混蛋欠我五百。”
步輕歌接過一看,欠條沒問題,可是,他奇道:“為什么他只欠你五百?”
四周的人笑了。
女胖子眼一瞪:“笑什么笑,老娘敢做就敢說,這是嫖*資。”
什么!步輕歌巨驚,這女人胸圍有三尺,腰聞更不止三尺。這等貨色,他全俊才竟狠得下心,脫了褲子?
人才啊!步輕歌佩服的五體投地。
步輕歌表示懷疑:“我覺得,你好像不值五百。”
就你這樣,最多值五十,節假日還能再打個五折。步輕歌心里腹誹道。
女胖子笑呵呵地說:“其實我報價才四十。但那混蛋說,他上過的女人沒有低于三千的。所以他主動加價,加到五百。”
她恨恨地說:“老娘三年沒開張,還以為一開張就找到了個豪客。可結果,那混蛋特喵地連嫖*資也賴。我去,他還是不是男人?”
步輕歌滿頭黑線,他直想仰天長嘆:曾經的商業奇才、超級巨富,現在到底混得有多慘?
真是超出朕想象的極限啊!
步輕歌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
花了五萬多,最后得到十二張欠條,外加一臺可以直接歸為古董的組裝電腦。
這生意,做的忒虧了。
扛著電腦的主機,步輕歌上了賓館的天臺。
旅館老板說,這里就是整個太平里地勢最高的地方。
全俊才神秘失蹤了,誰也找不到了,步輕歌只能用這種方法來釣魚,誘餌就是這臺據說對全俊才非常重要的電腦。
找了個干凈點的地方坐下,步輕歌玩起手機來。這一玩就是三個小時,等到太陽快下山了,手機沒電了,全俊才還是沒出現。
步輕歌一聲長嘆,宣布釣魚失敗。
手機可是打發時間的無上神器,沒有這神器的日子,一秒鐘比一個小時都難過啊。
扛著電腦,他下了樓。一會兒后又上來,高高舉著電腦,做勢往下要砸。
這是最后的一博。還不行,只能拍拍屁股走人,等下次再來碰運氣。
正當步輕歌要松手時,下方右邊墻角那,一個不知什么時候出現的乞丐跳了起來,拼命揮舞著雙手,表示“不要不要”
步輕歌邪魅地一笑,雙手一松。
“咣當”一聲巨響,電腦主機徹底散了架。
那乞丐揮舞著的雙手僵住了,他恨恨指了指步輕歌,轉身就想走。
步輕歌手一晃,手中出現了一個硬盤。
像是中了定身法,乞丐立時不動了。他愣了愣,臉上擠出了一個諂媚的笑。
他的頭發夠亂、臉夠臟、衣服夠破,這一笑……
步輕歌很想將手中的硬盤丟過去,砸碎他臉上的笑。
知道這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人,步輕歌急急下了樓。出門后一看,咦,人嘞。
一張蓬頭垢臉的臉從墻角那探了出來,擠眉亂眼地示意著,這兒危險,咱那邊談。
步輕歌呵呵一笑,忽然大喊一聲:“全俊才!”
全俊才嚇了一跳,轉身就想逃。步輕歌趕緊拉住他,笑道:“沒事,你欠的債我都幫你還了。走,找個地方聊聊。”
出了太平里,全俊才長松了一口氣,深有感觸地說道:“媽啊,這個地方老子下輩子都不想來了。”
步輕歌正要調侃他一下,忽然聽到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全俊才的臉紅了,他摸了摸肚子:“那個,我這兩天就吃了半個饅頭。”
“那先去吃飯?”步輕歌說。
這話一落,全俊才的肚子里就傳出一連串的雷鳴聲。他艱難地點了點頭,吐出一個字“好”
這個“好”字一說,他滿嘴的口水便再也關不住,“嘩啦”一聲全倒了下來,濕了他胸前一大片衣。
步輕歌看得都傻了,我去啊,這是餓成了什么樣?
可憐啊,這曾經的商業奇才、超級巨富、風流才子。
全俊才迫不及待地就想走,卻身子一軟,往地上一倒。好在步輕歌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全俊才嘶聲說道:“去吃飯,快,快,餓,餓死了。”
攙扶著全俊才,步輕歌找了家羊肉館。一進去,全俊才就滿血復活,他大聲喊道:“好吃的、好喝的盡管上,有多少上多少。不好吃的也先上,餓死了。”
連吃了三個羊肉饃饃后,全俊才終于緩了過來。他將手一伸:“拿來。”
“什么?“
全俊才眼一瞪:“欠條和電腦硬盤。”
步輕歌搖了搖頭:“硬盤可以給,欠條不給。”
“你給我,我給你寫張欠條。欠你五十萬,一年內還清。一進一出,你賺九倍。”
“不給。”
“五百萬,三年內還你。”
五萬變五百萬?百倍暴利啊。一時步輕歌大為心動,可想了想,他還是拒絕:“你清楚,我要的不是錢。”
全俊才深深地看了步輕歌一眼:“是宮興平叫你來的?”
步輕歌點了點頭:“沒錯。”
全俊才忽然大怒,他一拍桌子,怒道:“這個老混蛋,說話不算數。說好了二十天前就來,結果特喵地今天才派人來,我特喵地被他害死了。”
步輕歌明白了,全俊才原來一直在裝。哪怕身無分文,完全靠借錢度日,過得狼狽的很,他還是端著架子,住太平里最好的房子,擺出一副“哥是淡泊名利,哥已看破紅塵”的模樣。
他其實是想走終南捷徑。
卻誰知,這捷徑變成了絕路。
宮興平竟然沒來!
于是,他慘了。本想玩出個花樣,可結果差點玩死自己。
步輕歌解釋道:“宮叔他來不了。他已放棄一切,遠赴海外,誰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全俊才怔了怔,頹然說道:“宮興平是宮家的掌舵人,連他都……哎,商場如戰場,殺人不見刀!”
坐直了,全俊才正色問道:“那你過來的目的是什么?”
步輕歌正色答道:“你想的沒錯,我來這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