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三更天還算皎潔明朗的月色,季凌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次小賺一筆的機會,一腳踢開板車上的箱子,只見箱子內的東西盡數傾倒了出來。
最為顯眼的,還要數那件從中間被直直劈開的衣服,裂口處還滿滿的都是已經凝結成渣滓狀的血塊兒和星星點點的碎肉,讓季凌不由得一陣皺眉。
想來滿滿當當的三個大箱子,只裝一個死人的東西,勢必會有一些漏網之魚塞在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沒有被收拾出來,可是季凌愣是沒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除了剛才三人從衣物上拆解下來的一些還值些錢兩的首飾配件兒,季凌再也找不著其他的什么看得上眼的東西。
無可奈何,季凌也只能作罷,總不至于一直盯著這些死人的物件兒吧。
那些首飾配件季凌自然是看不上眼,直接丟到了一邊去。
正當季凌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卻突然一個點子冒上心頭,既然自己已經把這三個人殺了,何不再讓程家吃點灰呢?
想到便做,季凌取出寶劍挨個割下了三個人血淋淋的腦袋,隨手提了件衣服將這三個腦袋包裹了起來,往延城內幽幽地走去。
……
第二天一早,延城舉城震驚,侯府上的三個下人被人割了腦袋掛在城門上,一時間成了延城內街頭巷尾都在談論的大事。
沒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人這么大的膽子,居然還趁著侯府少爺過世的檔口往槍口上撞,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程金武在聽聞此事之后,在侯府內可以說是氣得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就揪出兇手把他碎尸萬段!
奈何程金武心里十分清楚,自己隨裕親王陳政企圖造反的事情要是被捅了出來,那自己就算是屬貓的有九條命也不夠被殺的。
不過程金武還是硬著頭皮給各尹幕下達命令,要全力捉拿殺人兇手,畢竟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了事,死的又是自己家的下人,程金武若是真的一點作為都沒有,那日后自己還怎么在延城立足?豈不被世人恥笑萬年么?
而季凌此時在延城的一家旅舍心不驚,肉不跳地住了下來。
眼看著侯府上死了下人的事情在延城傳的是沸沸揚揚,季凌心中倒是痛快了些許。
不過季凌卻沒有任何得意的意思,只是死了三個下人,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罷了,遠遠難消季凌心頭之恨!
趁著現在閑暇之余,季凌取出了《地陸功法》和《地陸忍法帖》鉆研了起來,季凌心里明白趁著現在增強自身的實力絕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現在自己孤身一人,以后闖蕩江湖的日子不知道還要面對幾多兇險,多些實力,也就多些生存的保障。
不過季凌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問題所在,按照《地陸功法》的內力運轉方式與自己此前所通修的內力流大相徑庭,甚至有些經脈季凌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也就是說,想要修煉《地陸功法》,還需要自己打通甚至搭建經脈!這對于僅僅剛突破到開光期的季凌來說還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索性季凌也不再做無用功,因為季凌心中清楚得很,以自己現在的能力想要修煉《地陸功法》簡直是天方夜譚。
無奈之下,季凌只好盤坐在地,繼續鞏固自己的境界,既然自己已經突破到了開光期,季凌有十之八九的把握相信自己的實力肯定還會更上一層樓的,因為按照常理來說,突破瓶頸期之后,接下來的修煉要比平常的修煉來的輕松得多。
又是枯燥乏味的運轉著一個接著一個內力流的循環,季凌卻絲毫不感覺到無聊,甚至感受著愈來愈粗實的內力流,季凌的內心也漸漸的狂熱了起來。
終于,在季凌感覺到自己開光期的境界已經十分沉穩的時候,季凌再次睜開了眼睛。
沒有刺眼的陽光,有的只是季凌預料之中的黑夜。可能是因為最近季凌總是在夜間活動,季凌竟然有些習慣了在夜間醒來。
長呼了一口氣,季凌開始回味起了這短短的幾天自己翻天覆地的變化,讓季凌不由得又是一陣長吁短嘆,自己滅族之仇到底何時才能報?自己日后到底又該何去何從?
季凌越想,心中越煩躁,喘息聲也變得濃重了起來。
健步來到樓下,季凌敲了敲柜臺,趴在柜臺上睡得正香的店小二頓時被驚了一下。
慌忙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店小二又砸吧砸吧了嘴,這才睜開了有些瞇瞪地眼睛看向了季凌。
“小爺您這是?”店小二端正了身子,慌忙問到,倒是很有職業道德了。
“給我來點兒吃的。”季凌也不含糊,已經餓了許久了,再不吃估計也要前胸貼后背了。
“這……廚子早就走了,這吃的……”店小二看著季凌這個點兒還下樓來弄吃的,心里也是一陣無語,看著小爺也是個文靜人兒啊,咋就這么好吃呢?這都大晚上三更半夜的,哪兒還有吃的啊?
季凌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掂出幾兩碎銀也不看有多少直接往柜臺上一拍,再看向店小二也不說話。
“這……”店小二這時候卻打了馬虎眼兒,“這廚子確實是不在啊。”
“能填飽肚子就成。”
“得,我去給您瞅瞅去。”店小二聽到這里那還敢怠慢,這幾兩銀子那可是自己凈留著了。
季凌尋了張桌子,也不講究就直接坐了下來。
不多時,只見店小二忙不迭的端著兩個盤子跑了出來。
“爺,就這兒了,其他的我也弄不來。”
季凌看了看,一盤牛肉,另一個盤子里放著四個饅頭,心里也不在乎,悶頭就吃了起來。
要說這人啊,他餓了吃什么都香。
也就頂多一盞茶的功夫,季凌就匆匆忙忙的吃完了足足四個饅頭,和一盤賣相不好的牛肉,硬是沒喝一口水。
“謝過了啊。”季凌起身朝著店小二招呼了一聲,就作勢要往外走去。
“小爺,您這兒是干嘛去?”店小二一聲叫住了季凌。
“怎么?”
“延城早就宵禁了都,這幾天城里也不太平,宵禁更緊。”
季凌一拍腦門兒,這才想起來現在已經是深更半夜了,若是自己就這么大大咧咧地出了門,估計就算不被宵禁的哨兵逮到,被店小二舉報到侯府都有可能。
“哎呀,對對對……謝過小哥了。”
說著季凌便轉身回走,往樓上走去。
剛一回了房間,季凌便縱身從窗口翻下了樓,行色匆匆地潛入了漫漫的夜色中。
依舊健步來到侯府,只見侯府周端的巡邏哨兵竟足足有數十上百人,讓季凌不由得心生怯意,看樣子今天想要再在侯府尋找機會是有些渺茫了。
季凌也不遲疑,轉身便往回走,心中也暗暗地責怪自己實力不濟,一股無力感瞬間直沖季凌的心頭,想來自己不單單是報不了仇,現在連側面稍微打擊一下侯府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資格去挑戰裕親王陳政呢?
不過季凌卻并沒有直接返回旅舍,要是就這么窩囊地什么都沒干就回去了,那倒不是季凌了。
終于,季凌還是決定要拼上一把,起碼要從別的方面讓程金武過得不踏實。
季凌選定了一戶距侯府大約么四五里地的大戶人家,在確定了這戶人家只是普通人家并無任何軍事力量之后。季凌口中念念有詞,手中順勢結印。
只一瞬,空氣似乎都被扭曲了一般,獸御被放到最大化。
在獸御達到最大化的那一刻,靈氣層瞬間支離破碎,黎螄從中沖了出來,猶如洪荒古獸一般兇悍。
很明顯,季凌低估了黎螄的能力以及破壞力,只見黎螄四處橫沖直撞,分秒之間便摧毀了這戶人家的圍墻,直截了當地沖進了院子里。
緊接著傳來的便是一陣陣悲愴的哭喊聲,喊得撕心裂肺,讓季凌心里不由得有些猶豫自己這么做到底是對是錯。
并非季凌有什么菩薩心腸,只是季凌還是分得清是非,明明是陳政和程金武兩個人犯的錯,為什么自己卻要殺死這么多人來彌補他們倆的過錯?
漸漸的,思想斗爭開始在季凌的腦袋里愈演愈烈,讓季凌頭疼不已。
而這時,季凌的眼睛已經變得猩紅,猶如遠古煞神降世一般,讓人看著不寒而栗。
而黎螄此時也已經幾乎進入了狂暴狀態,開始了慘無人道地殺戮,目標也從季凌選中的一戶人家擴散到了周圍的住戶。
季凌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卻愈來愈興奮,一股遏制不住的快感直沖季凌的心頭。
隨即,季凌竟然開始指引著黎螄進行更加殘暴的殺戮,只見四周火光沖天,一陣又一陣的慘叫聲連綿不絕,諸多的房子也都在黎螄的擊打下崩坍在地。
就在季凌殺到痛快的時候,一股股幽紫色的內力流開始從儲物戒中流出,慢慢的幽紫色的內力流形成了一層淡淡地內力層將季凌包裹在內,季凌瞬間清醒了過來。
看著黎螄還在大肆地破壞著周遭的普通老百姓的住房,一個接著一個地屠殺著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普通人,季凌心頭不由得泛起一陣慚愧。
奈何季凌已經全然沒有辦法補救,只能及時止損,再說這件事已經足以讓程金武擔驚受怕一陣子了,季凌立刻作勢要將黎螄收回獸御內。
可恰在這時,只聽得遠處傳來一聲大喝“有人在操控這個怪物!”
季凌聞聲,心中暗叫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