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老話所說,人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聽著聲音,季凌就知道來人便是程金武,心頭一沉,卻不知如何是好。
無奈之下,季凌只得強裝一副悠閑的姿態(tài),舒展舒展了筋骨,不過卻故意把頭別過去,避免與程金武對視。
“你是什么人?”仇梟雖然心中對來人的身份已經(jīng)有了幾分猜測,但是還是先把氣勢給架出來,免得自己在區(qū)區(qū)一個侯幕手里翻了船,到時候若是傳出去,不僅自己臉上無光,更是抹黑了仇家。
“哈哈哈……”程金武有些高傲地哈哈笑了起來,自己怎么說也是一方父母官,再加上自己年歲已過不惑之年,現(xiàn)在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如此質(zhì)問,讓程金武的老臉往哪兒放?
“老夫我乃是大艾皇朝皇主親封的御南侯程金武,又是這延城城主,你怎地在這里撒野?”程金武以一副上位者的口吻,朝著仇梟不屑地說到,似乎要在眾人面前找回面子一般。
季凌可是越聽越來氣,眼前的人就是與自己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可是自己卻只能眼看著他在這里耍起了官威而無可奈何,不由得捏了捏拳頭,一道意念注入儲物戒中,隨時準備抽出幽熒劍,一劍將這老匹夫刺死城中。
程金武自然感覺到了季凌的異常,只覺得季凌身上的戾氣似乎是有目的性的朝著自己迸發(fā),不由得眉頭一皺,細細地盯著季凌,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感受到季凌異常的自然不僅僅有程金武,仇梟此時也發(fā)現(xiàn)了季凌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竟然給自己都帶來了一些壓力,眼看著形勢如此嚴峻,季凌與程金武之間的較量一觸即發(fā),而一旦出手自己勢必也要受到牽連,仇梟立刻用夾雜著內(nèi)力的聲音喊到“區(qū)區(qū)一個御南侯,好大的官威啊。”
程金武聽到仇梟居然如此大膽的在大庭廣眾之下瞧不起自己,不由得怒火中燒,也不再去理會季凌,想來,先把這小子解決了再說。
仇梟心里清楚,一旦程金武出手了,那就沒了后退的余地,自己和季凌說不定今天就都得交代在這里了。
想到這里,仇梟沒有一絲猶豫地迅速擎起了仇相府的令牌,高聲喊道“我乃朝歌仇相國的長孫仇梟,今日誰敢動我?”
程金武定睛一看,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瞬間癱了下來,眼睛睜得老大,似乎對眼前的一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對相國的孫子如此大放厥詞,要知道俗話說得好,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相國,這件事如若是傳到了朝歌,怕是自己小命難保啊。
一想到這兒,程金武立刻變了一副嘴臉,朝著仇梟一副討好的低下姿態(tài)諂媚道“小人實屬不知仇公子來此,以致招待不周,還望仇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再計較小人的過錯……”
說著,程金武立直了腰板,朝著旁邊的下人喊到“還不快回侯府備下酒席!今天可要好好招待仇公子一番。”
說著,程金武又轉(zhuǎn)身看向季凌,眼睛瞇了瞇,猶豫了些許時候還是問到“仇公子,不知這位是?”
仇梟心中暗罵一聲無恥老賊,居然到這般地步還不給我面子,等我回了朝歌,非得參你一本不可!當然仇梟嘴上也不饒人,定聲說到“程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我仇梟有有什么事情還要跟您匯報?”
程金武眼睛一瞪,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好唯唯諾諾地說到“沒有沒有,仇公子您這是說的什么話,我一介草官罷了,就算您借我十個膽子,下官也不敢啊。”
“算你識相,還不快快打開城門,讓我們哥倆兒出城去?”
“馬上馬上……”
說著,程金武就已經(jīng)跨步上前,對著城墻上喊到“打開城門!”
果然,程金武一聲令下,城門立刻就打開了來,仇梟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氣,還是無端地感嘆到果然縣官不如現(xiàn)管啊。
季凌可管不了那么多,城門一開,立刻催馬出了城門,一來城內(nèi)人多眼雜,況且程金武又見過自己,如果被程金武認了出來,今天就算是仇梟在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二來眼看著自己的仇人近在眼前,季凌卻無能為力,季凌萬萬忍受不了這種折磨,還不如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
程金武見狀,心里總是覺得這個人哪里有些不對勁,有種似曾相識但是又素未謀面的感覺,再加上剛剛季凌身上的那股戾氣,讓程金武心里更是疑心重重,怎奈何仇梟一味地護著此人,自己也毫無辦法,索性程金武也不再去管,自己怎么說也是堂堂御南侯,怎么可能被一個小鬼給嚇到?
這樣一想,程金武才有些得意洋洋的離開了城門,往城內(nèi)走去。程金武卻不知,自己這一時的大意卻給自己的下半輩子留下了一個大禍根!
而仇梟駕馬緊跟上了季凌,兩人出了城門以后,仇梟才有些試探性地問到“季凌,咱們這兒就直接奔著朝歌去了?”
季凌心里思索再三,卻還是拿不定主意,心里一時之間猶豫了起來,自己此次回裕王封地,是為報仇而來,可是現(xiàn)在卻又要急匆匆地隨著仇梟離開,這讓季凌怎么能甘心?
可是憑借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又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留在這里又有何用?只會給自己徒增傷悲罷了!
無奈之下,季凌咬了咬牙,沉聲說到“那就直奔朝歌得了。”
仇梟聞言,心中大喜,眼下自然是越早回到朝歌越好,畢竟自己現(xiàn)在也在開光期巔峰的境界,只差一步便可踏入融合境去,現(xiàn)在自己差的也只是一個契機而已,而此次前往黑龍帝國歷練,或許就能助自己早日提升境界。
不過季凌這時候卻還是冷不丁地說了一句“我來帶路。”
仇梟心中萬分疑惑,前往朝歌去,路途明朗,何來帶路之說?心里摸不清季凌到底在想什么,仇梟無奈,只好應和著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心里卻不是滋味兒,想自己可是堂堂相府公子,就算季家還在,與仇家相府相比也是天壤之別,現(xiàn)在卻被季凌一個孤家寡人還是自己的同門師兄弟牽著鼻子走,讓仇梟怎么能心里舒坦?
不過好在仇梟心里足夠強大,沒有發(fā)作出來,只是跟在季凌身后再沒了言語。
可是走著走著,仇梟就發(fā)現(xiàn)了季凌前進的方向似乎不太對,朝歌明明是在延城東北,可是季凌卻朝著西北方向一路高歌猛進,這讓仇梟有些摸不著頭腦,心中暗道季凌這是做什么?莫不是想借自己之手出了延城,然后出爾反爾?
就算想到了這種情況,仇梟依舊是從容不迫,用有些慵懶的口吻喊到“季凌,你這是往哪兒去啊?咱們這不是走錯方向了吧?”
“我想……”
季凌說著卻沉吟了一聲,沒有繼續(xù)再說下去。
“切……季凌,我跟你說啊,這可不像你啊。”仇梟有些打趣地說到,似乎是想調(diào)節(jié)一下兩人之間的氣氛,不過仇梟清楚季凌剛沒了家人,還有大仇未報,可能對自己不會感冒,不過起碼自己努力爭取一下,就可能會有點效果,畢竟誰也不想整天跟一個僵尸臉的人待在一起不是。再說了,出于師兄弟的角度來說,仇梟也不能讓季凌一直這么昏沉下去,否則遲早會出問題。
季凌挑了挑眉毛,轉(zhuǎn)頭看向仇梟反問道“怎么?哪兒就不像我了?”
看著季凌皮笑肉不笑地強打著精神的樣子,仇梟心里也是一陣說不出的感覺,不管怎樣,也真是難為季凌了,畢竟才剛剛十八歲而已,就遭到了這樣的打擊,擱誰誰能受得了?
不過仇梟卻并沒有將對季凌的憐憫表現(xiàn)出來,因為仇梟清楚,季凌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那無用的憐憫和同情。
以季凌兩年境界未進還死死地杵在乾清門的行為來看,季凌還是非常要強,企圖在眾人面前證明自己的,所以季凌現(xiàn)在需要的是更加努力,更加努力,更加努力的修煉,和更高人一等的實力,而非其他一切世俗的需求。
“你以前那可都是暴躁脾氣,急性子啊,現(xiàn)在怎么一句話在這兒支支吾吾地半天吐不出來了?”
“哼……”季凌有些自嘲地冷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說的什么事情呢,這么大驚小怪的。”
“那你到底想什么呢?”仇梟有些火急火燎地問到。
“我……”
“你看你……還說沒什么,怎么就一句話不能一口氣說出來呢?想什么就直接說了得了唄。”
此時的仇梟可以說是怒不能怒,笑不能笑,再加上幾分嬌柔的姿態(tài),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可是季凌卻沒有理會,只是輕聲說到“我想回家看看。”
話聲剛落,季凌就胯下一用力,催著坡子馬加快了速度,往前頭沖了出去。
仇梟聞言,心頭一愣,似乎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這才急匆匆地催著馬往前追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