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和仇梟二人在相府門外等了約么有半盞茶的功夫,里面才有下人前來開門。
那管家模樣的下人堂而皇之地令人將相府正門大開,然后跨了一大步跨過門檻兒之后才施了一禮,弓著腰說到“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
仇梟倒也沒有太過于在乎此人,只是嗯了一聲,點了點頭便自顧自地往相府內走去。
季凌自然緊隨著仇梟的步子想要往相府內走去,可是卻忽的一只大手攔在了季凌的面前,擋住了季凌的去路。
季凌抬頭一看,卻是那下人一步跨在了季凌的面前,用手擋住了季凌。
“外人未經通報,不得隨意進入相府。”那下人一副生硬的臉孔,好像季凌欠了他百萬銀兩似的。
這倒是讓季凌心里不爽了起來,自己明明是跟仇梟一同前來的,怎地這個下人卻是這么不給仇梟這個相府少爺面子?還是這人偏偏地就是靠自己不爽,想給自己點兒不痛快?
想到這里,讓季凌心中不由得一陣鄙夷,果然是狗仗人勢,區區一個下人,居然在仇梟的身后就攔下仇梟的客人,這讓季凌怎么受得了?
而仇梟自顧自地進了相府,居然沒有發現季凌已經被攔截在外,眼看著已經走出去幾十步遠了,卻感覺身邊空落落的,仇梟轉臉一看,季凌哪兒去了?
再轉過身去,仇梟才發現季凌此時居然還在門前跟管家對峙著,似乎已經到了有些膠著的地步。
仇梟心里一驚,立刻縱身迅速來到了季凌身旁,向那管家說到“高力士,你這是做什么?”
那管家卻似乎絲毫不顧及仇梟的面子,硬聲說到“外來人未經通報登記,一律不得隨意進入相府,這是相府的規矩。”
高力士說著瞇起了眼,盯著季凌死死地不放松。
“放肆,季凌是我相府的客人,你一個區區管家,今日里是要騎在老子的頭上撒尿了?”仇梟似乎與這高力士并不交好,兩人之間的主仆矛盾,季凌一眼便看了出來。
季凌雖然喜歡搞點事情熱鬧熱鬧,可是也不是那好事的主兒,眼看著形勢不對勁,馬上擋在了仇梟的身前,沖著高力士說到“那你速速去通報便是,我乃是……”猶豫了一下,季凌這才說到“乾清門劍司內門弟子季凌。應相府邀約,前來加入出國代表團。”
高力士這時候又瞥了一眼季凌,輕哼了一聲才說到“相國早有指令,你這便進去吧。”
聽到高力士這樣說,仇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既然相國早有吩咐,高力士卻又偏偏要鬧這一出,這不是明擺著讓自己難堪么?
想到此處,仇梟瞪大了眼睛,盯著高力士說到“高力士,你別太得意忘形,老子早晚有一天把你趕出相府,再殺了你!”仇梟越說情緒越激動,似乎隨時都準備對這個高力士刀劍相向一般。
季凌連忙拉扯了仇梟一把,往相府內走去,生怕兩人在此地生了是非,自己別再飽受池魚之災。
“哼……區區一個小雜碎,脾氣倒不小!”
季凌拉著仇梟往相府內走去,可是高力士說的這句話卻是聽得明明白白的,季凌知道,仇梟肯定也是聽見了,只是仇梟卻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待到兩人走到相府深處時,季凌這才拉住了仇梟,轉臉問到“仇梟,那個管家怎地如此傷你?難道他就不怕相府把他給殺了?”
仇梟有些自嘲地輕笑了一聲,抬了抬眼皮,看了季凌一眼,長嘆了一口氣,這才說到“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是相府的事,你也不要再問了。”
說著,仇梟已經撒開了大步往前走去。
季凌自然也不便苦苦相逼,只得緊跟仇梟之后。
四處打量著相府內的亭亭院院,季凌心里由衷地感嘆道不愧是堂堂相國府,到處的布置都充滿了雍容華貴之氣。
說來,季家雖然占地面積廣闊,可是奢華程度卻比相國府差的遠了。
不知不覺中,兩人就已經來到了相國府正廳,季凌打量著這正廳,依舊同外墻一樣,全部都是鎏金朱雀映飾,氣勢恢宏,季凌光是看著就已經感覺到了深沉的壓抑之感。
不過仇梟卻沒有再留時間給季凌去好好觀賞相府的風光,而是快步進了正廳,仇梟作為相府的公子,自然有著相府公子該有的家教和規矩,若是拖延了些時間,有失作為相府公子的風范。
“爺爺。”仇梟進了正廳之后,朝著正座上的老人行了一禮,這才退后一步來。
季凌也朝著仇梟的爺爺仇威尹施了一禮,道了一聲前輩,便立刻退到一旁去。
乍一見到了仇威尹這等萬人之上的大人物,季凌心里沒由來的一陣慌張,這可是季凌生平第一次直面強大如斯的人物,想起了仇梟對自己的警告,季凌瞬間集中了精神放在仇威尹身上,生怕被看出來自己對其稍有一絲不尊重,一不小心便丟了性命。
并不是季凌多此一舉,一來,自己身在相府之上,就算自己被殺了,也只得不了了之。二來,自己沒了家人,就算死了,也沒人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三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季凌不敢保證幽熒劍存放在儲物戒中的劍匣里不會被別人發現,像仇威尹這等實力高深莫測的高人所具備的能力,季凌不敢想象。
若是讓仇威尹知道了自己身懷幽熒劍,仇威尹必定會毫不留情地殺了自己。
不過好在季凌擔心的情況并沒有發生。
“哈哈哈哈……”只聽得仇威尹見著了季凌和仇梟二人如此有禮,不由得哈哈的笑了起來。
“坐坐坐……”仇威尹大手一揮,示意兩人在旁邊坐下來。
“爺爺,這位是?”仇梟見著旁邊一位身著平裝的中年男子坐在仇威尹身旁,立刻問到。
“梟兒,季凌,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黑龍帝國的將軍,離戎。快見過離戎將軍。”
季凌一聽此人居然是黑龍帝國的將軍,心里一下子就泛起了嘀咕,雖然大艾皇朝準備派出代表團前往黑龍帝國,黑龍帝國提前派使者前來是理所應當,可是怎么著也找不到離戎來拜訪仇威尹的緣由啊!
莫不是仇威尹和離戎……季凌不敢再想下去,這種事情根本不是季凌能夠接觸到的,所以季凌本著明哲保身的原則還是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管點閑事才能活的長久。
仇梟與離戎打了聲招呼之后,卻見季凌自己一個人在原地出神,心中暗罵了季凌一聲,這小子怕不是把自己提前告訴他的事情,全都當做耳旁風了。
仇梟連忙用胳膊搗了季凌一下,季凌立刻回過神來,看著臉色有些不悅的仇梟說到“不好意思,叔公,我剛才一時間又念起了家中的破落事,我這兒給您賠不是了。”
說著,季凌又連忙轉過身,朝著離戎抱拳說到“在下乾清門劍司弟子季凌,見過離戎將軍。”
仇威尹這時候卻打住了季凌問到“怎么?家中發生什么事情了?”
“額……這個……”季凌雖然是在跟仇威尹扯謊話,可是一提及季家的家事,季凌還是一陣黯然神傷,沉默了許久。
“額……”仇威尹沉吟了一聲,轉臉看向仇梟問到“梟兒,季凌這是?”
仇梟看了看憋著不吭聲的季凌,兩人對視了一眼,在征取了季凌的同意之后,仇梟才開口說到“前些天,季凌全家被殺了。季凌因為當時在乾清門才逃過一劫。”
仇威尹顯然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有些錯愕地看著季凌,不過轉而仇威尹立刻端正了姿態問到“是什么人干的?”
“裕親王陳政。”仇梟說到。
“陳政?”仇威尹瞇了瞇眼睛,看向門外,似乎在回想著些什么。
過了許久,仇威尹始終都沒有說話,因為這話換了是誰都接不下去。
要是說安慰安慰季凌季凌吧,安慰有什么用呢?反而會有失大體。再說,季凌跟相府也就是有著與仇梟同門的情誼,相府也不可能為季凌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終于,卻是離戎開口說到“年輕人,我聽仇相國說你這次也要隨著代表團前往黑龍帝國,而且想留在黑龍帝國歷練,等他日你功成身就再回到大艾,殺個區區陳政還不是如捻死螻蟻一般。你要知道笑到最后的才是英雄,切勿被眼前的仇恨蒙蔽了心智。”
季凌眼看著離戎給了臺階下,連忙說到“多謝離戎前輩教誨,季凌定然謹記在心。”
仇梟拍了拍季凌的肩膀,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聲粗獷的喊聲“我回來了!”
季凌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被這一聲喊叫給驚得煙消云散,不由得往門外看去,心里暗道是什么人敢在相府里還是仇威尹會客的時候這般大喊大叫。
不多時,只見一個身高七尺有余,容貌俊逸的腦子出現在季凌的視野中。
卻只聽得仇梟這時候上前說到“爹,你可回來了。”
“梟兒,這句話該我跟你說才是啊,自從你外出歷練之后,可是很少回來看看你爹我了啊。”
這時,仇梟的父親仇高巍才注意到季凌的存在,心想自己早上出門的時候,明明只有離戎一人前來,想來這個年輕人莫不是仇梟提起過的季凌?
“你就是季凌吧?”仇高巍往前走了兩步,打量著季凌問到。
“正是,晚輩季凌見過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