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夜晚,黑的可怕,黑的心寒……
窗外暴雨如注,窗內燈火昏黃。富饒廣袤的天玄大陸迎來了史上最恐怖的暴風雨——天澤。
傳聞天澤一詞出自太古兇獸天澤,天澤一怒,天崩地裂,昏暗無光,張口可吞日月星辰,扇翅可震太古星云,吐氣成風,吸氣成罡。眨眼伏尸百萬,大陸滅亡。
可想而知,此等兇獸之名寓意著什么,毀滅?災難?不詳?亦或是別的東西。
風聲咆哮,宛若虎嘯龍吟,樓外的小窗被掀開一葉。
砰,砰砰……
砰砰砰……
冰冷的雨水濺了進來,打濕了一片地面,狂風吹得房內的風鈴相互亂撞作一團。
雜聲喧然,桌子上的一本低階功法被狂風翻開了一截,雨水跟著浸濕其中的一角……
一絲微不可露的金光順著一道絲線般的雨點斜飛了進來,無巧不巧的打在了那頁書頁上,逐漸的,似有一只無形的手在紙上素描,一只圓乎乎似貓似狗的萌獸蜷縮著皮毛出現在上面。
那只萌獸伸了伸懶腰,詭異的睜開了一雙黑瞳,瞳孔中,漆黑無垠,伸手不見五指,將所有的一切湮滅在其中,詭譎怪誕。
下一眼看去,那頁紙上,早已經沒了任何蹤跡。
“不!不……”床上的少年口吐囈語,手腳亂蹬,滿臉的急躁與不安。
砰!
是誰將門窗關上了?房間內一切恢復到平靜。
忽然間,房間中響起了一道沉悶的響聲,“黑暗不休,輪回不止……”
叮鈴鈴……
房間內那串雜亂無章的風鈴被某種力量撥正了,少年再一次陷入到了沉沉的睡夢之中。
…
“你們是誰?”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聽聲音,少年似乎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
四周一片的黑暗,無盡的黑暗中回蕩著怎么一句話,“罪血之人,罪該萬死……”
那些聲音聲嘶力竭,尖銳刺耳,又好似夢魘的手掌死死地掐住少年的脖子,令他喘不上起來。
“你……你們是誰?”少年努力的拼盡最后一口氣喊道。
“嗚嗚嗚……啊!”
突兀的,黑暗中傳來一聲如泣如訴的哀嚎聲,凄慘到了極點,讓人不寒而栗。
濃濃的,宛若死氣黑霧的黑暗領域中被莫名的撥開了,那股寒氣撲面而來,少年嚇得后退了幾步。
眼前,露出了一張七竅流血,死狀凄慘的人臉。那張臉的一雙眼珠被殘忍的剜去,模糊的血肉,淋漓的黑血化作兩行血淚留下。當即,少年唰的一下,臉色煞白了起來。
“啊……”
少年后退中,不慎跌倒在地,無力反抗,無數雙陰森的利爪朝他撕扯而來,沾滿污血的指甲鋒利如刀,抓在身上,便會留下一道長長的傷疤。
殷紅的血順著抓痕流淌下來,一只蒼白無力的手掌在他身上摩挲,慢慢挪移,慢慢的,少年眼睜睜看著這只斷手在身上攀爬,冰涼的觸感深入骨髓,驚恐加劇,瞳孔驟然一縮,少年開始不斷掙扎,越掙扎那些手臂越纏越緊。
“你……別過來!”
當那只斷手爬到他臉上后,少年全身顫栗,手掌覆蓋在眼睛之上,將他的一只眼睛包裹了起來。
“呵——”
那張沒有眼珠的鬼臉嘴角掀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空氣突然的安靜了下來,死一般的寂靜,這一刻,少年仿佛心臟停止,就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還真是可悲啊……”
莫名其妙的感慨聲響徹在黑暗的世界當中,一抹刺眼的金光入眼,眼前逐漸模糊開來,所有的一切夢魘都在那縷金光下泯滅。
少年從噩夢中匆匆忙忙的醒來,驚坐起身,摸摸被子早已經被自己的汗水打濕,被子上的溫熱讓的少年從夢中恢復過來。
“又是這個夢……”少年對此習以為常,可是每一次的身臨其境,都令他觸目驚心。
他擦拭了一把額上的汗水,一甩之下,一顆汗珠落在了那本打開的書頁上。
“該死的臭小子!對本大爺如此不敬!”
忽然之間,低階功法自動開合,暴跳如雷的從桌子上竄了下來,連跑帶罵地跳上了葉梟的床頭,接下來的一切令得葉梟感到匪夷所思。
功法活了過來?
沒錯,功法自己重重躍起,宛若嚴厲的教師般狠狠的拍打在他腦門上。當場將葉梟打懵了過去,那一雙眼珠,目瞪口呆之下,差一點就掉在地上。
收回下巴,葉梟使勁的揉了揉眼睛,腦門上傳來的不痛不癢的打擊感,絕對不會有錯。
“你這小家伙,是什么鬼?”葉梟抓起腦門上的功法,倒提在面前。
低階功法居然吵吵嚷嚷著,不服氣道:“放開本大爺,本大爺可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神獸!”
“神獸?”葉梟充滿質疑的話音剛落下,書皮上憑空長出了一對古怪的眼睛,那一對瞳孔是金色的,充滿了神秘的色彩與韻味。
震驚之余,功法從葉梟手中脫手而出,在空中翻滾著,著陸在一床被褥上,平安降落。
緊接著,奇跡般的,一對毛茸茸的棕色大腿從書頁下長出,扉頁兩側各伸出一只絨球般的手掌,肉球下四根鋼筋般的鋒利尖爪如彈簧一般嗖的一下彈射了出來。
還不等葉梟做出反映,低階功法一越跳起,利爪在臉上無情的撕扯,將臉蛋刮花了。
“不要啊!”葉梟求饒,哀嚎著抓住逞兇的那對四肢。
“放開本大爺!臭小子!”功法還在叫囂,絲毫不讓,細小的胳膊在撓動。
“嘶……”葉梟倒吸一口涼氣,因為臉上傳來的刺痛不斷的刺激著大腦神經。
“你屬貓的吧!”葉梟咒罵道。
“敢將本大爺與那卑賤的畜生比較,你小子等著瞧!”
說著,功法抬起腳丫子就準備踢腿,要不是腿不夠長,還真讓它得逞了。
“腿短還想踢我?”
見狀,葉梟嘚瑟的將臉貼了上去,只留一寸之隔,嘴角揚起笑容到一半,就開始扭曲了,抽搐了一下,苦上眉梢。
“我的低階功法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