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坐在大理開往麗江的旅游大巴車上。
已經是深夜十一點,漆黑的旅游大巴上的人大多數已經睡去,少數醒著的人,有的看視頻,有的嗑瓜子,大家盡量減小音量。
擔心打擾到已經睡著的人,整潔的車廂里仍舊還余留著精力的人也并未聊天。
坐在洛雪鄰座的是一個柔弱的女孩,白天在坐纜車前,因為害怕,她希望和男生同一纜車,當她望向后面僅剩下的幾個人之中沒有男生的時候,無奈和洛雪坐了同一個纜車。
纜車上,她一直緊緊的抓著洛雪的牛仔衣袖。
此刻,她的腦袋正靠在洛雪的肩膀上睡覺。盡管洛雪并不是很樂意被一個陌生女生這樣靠著,但想起她白天膽小時的樣子,有點不忍心…
過道對面同排的是一男一女,他們和洛雪肩膀上靠著的女生是朋友。
男生靠著女生打著呼嚕,微胖的女生大概在減肥,啃著黃瓜…同在一個旅游團,白天的時候,她看見這個女生沒怎么吃東西,男朋友遞瓜子給她,被她白了好幾眼。
六月的天氣不是很熱,洛雪坐在臨窗的位置,懷里抱著《格林童話》,這一趟畢業旅游,她的計劃是八天,因為擔心有無聊的時候,習慣紙質書的她隨意裝了一本書在身上。
窗戶開著,一陣陣溫柔的風撫著她的臉。車子對洛雪來說就像可愛的充滿戰斗力的龐然大物,無論是長途還是短途,除非實在困倦,否則,只要坐車,她似乎永遠不會感到疲憊。
大學畢業旅游,同一個宿舍的都去了巴黎,觀看重建好的巴黎圣母院,囊中羞澀的她,選擇余地小了許多,于是她選擇獨自一人云南游。
大二的時候,洛雪來過云南。之所以對色彩斑斕的云南有些特殊的情感,第二次來這里是因為,在她很小的時候玩過一個游戲。在游戲里,她總喜歡去蒼山一顆大石頭上坐著,聽著音樂,看著過不去的湖對面的簡單樸素的茅草屋。
后來,每每讀劉長卿的詩;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她總能因為詩中‘蒼山’聯想到游戲里的蒼山。
那是她第一次玩游戲…仿佛打開世界的另一扇大門。
被母親抓到后,她就再也沒玩過游戲。游戲好像總會和青春劃上等號。可能,算是對時光流逝的紀念吧。
人很多時候,都會因為一個簡單的理由愛上某一樣東西和某一件事情或是某一段風景。
父母在她十五歲時,發生了不幸車禍,雙雙罹難,由于父親也要為這起車禍負部分責任,所以賠償的金額只夠洛雪讀到高中畢業,上大學后,她一直勤工儉學支撐著完成了大學生涯。
窗外,樹影幢幢,繁星璀璨。馬路上的車子,大巴車、小車、貨車,聲音忽大忽小,不斷的經過她所坐的帶著她愉悅心情的旅游車。
每一次坐車,她都會有一種錯覺,仿佛進入了長長的時光隧道。
旅游大巴拐進加油站停了下來,只聽司機說道“旅途歇息。我們在加油站停一會,要上洗手間的,要買東西的,還有想要活動活動腿腳的,都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