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和嘉麗剛上車,半卷卷簾門嘩啦啦的落下,將洛雪的視線完全擋在了黑色的卷簾門外。沒有了軍工廠里面映射出來的燈光,外面也霎時間暗了下來。
女孩的頭靠在車玻璃上,身體因為恐懼顫抖著,眼淚無聲瘋狂的流著...
車廂里的燈光微弱,可是雨水的水珠打在玻璃上,透進來,滿玻璃仿佛都是她傷心的淚水。她的心就像玻璃水珠一般成了碎片。
車子啟動離開,她心里發了瘋一樣的發慌絕望的想要咆哮。這一離開,將是永別…
可沒人能聽見她心中悲慟的崩潰。
她從未如此憎恨過。
她甚至有些恨厲澤,恨他不讓她留在他身邊。王妃認為厲澤根本不了解,那些夜晚,她多思念他的懷抱。王子卻只是告訴她:她是最棒的,可她為什么要做最棒的人?
嘉麗好幾次沖動想要將綁著的雙手套過去,將洛雪抱進懷里,但是她還是沒有能成功的去做這一個動作,世間最深的傷害,也莫不過如此了吧?她手足無措,看著朋友這樣,她無能為力…
她突然想起心愛的男孩死在她懷里的情景,那時,她也是這樣的無助…她很想沖下去救厲澤,為了這份友誼,為了自己在乎的朋友不受傷害,且不說她有沒有那個能力,就算有,她知道也不可能,這會讓整個場面失控,或許,就連洛雪和肚子里的小寶寶都保不住。
對方,勝券在握,萬無一失。
厲澤看著卷簾門關下。生離死別,厲澤知道妻子會恨他,可是,他無法不顧及那個未出生的孩子,他無法對小生命做到熟視無睹。
這樣對洛雪過于殘忍,一個失去心愛人的母親,如果要恨,王子寧愿王妃只恨自己,甚至完全忘掉自己。不要像他的母親--女王那樣,恨孩子。
情感方面無關對錯,只關乎選擇。他能理解母親恨自己,所以,盡管母親再不怎么愛他,讓他如此的孤獨…他也從未恨過。
他知道自己很無情,很自私。剝奪了妻子的選擇自由,把自己的希望強加到妻子的身上。
死并不可怕,靈魂就像容器,可怕的是,這個容器里面裝的悲傷太多就會承受不住。
…他愛她,可終究,他還是傷害了她。
他只能在心中道一聲“對不起,我的愛人。真的對不起。”
看著車子離開后,他不舍的轉身看著張雷“說吧,你想要怎樣?”厲澤說完,將從洛雪手上取下的那枚婚戒戴上自己的小手指。
張雷看著厲澤,露出得意的陰狠的笑容“你把凌熙也綁起來,我們兩單挑。”他要是讓凌熙還有楊薇薇三個人一起對付他,恐怕聲控引爆器沒有機會聽到他的聲音,他就一個人孤獨的上路了。
凌熙無奈。現在,他們的命都捏在這個王八蛋手里,他主動向厲澤伸出了雙手。
厲澤只好撿起地上的麻繩將凌熙的手綁上。
楊薇薇看著厲澤焦急道“你真沒有帶人?”
王子微笑著看著楊薇薇搖了搖頭。
“你…你可是王子,未來漪瀾國的繼承者之一。為一個女人?你竟然搭上自己的命?你瘋了?”楊薇薇吼道。
這場生命的豪賭,大明星眼看就輸了一大半。除去努力,她的半生都在賭,有輸有贏,她認為還是贏多過了輸,所以才會有今天。但是這次,她好像徹底賭輸了。
厲澤笑道“微微,她是我的愛人,也是家人。”已經將凌熙手綁好的厲澤,拍了拍他的肩膀。
凌熙沒有說話,剩下他們三人了,能活多一秒是一秒。只是,死在這廠房里,對于張雷來說是最好的歸宿,但是對于熱愛山崗上的風,熱愛陽光下的海的凌熙來說,真是…他真想詛咒。
張雷戴上了鋼鐵五指環攻擊器具,猛的朝著厲澤一拳打過來,厲澤一把推開凌熙的同時,自己也閃了開來。
張雷朝著厲澤的方向,一個大踏步,靈活懸空一個翻轉,手伸直,目標堅定直向厲澤的喉嚨。
厲澤一個深蹲,一腿掃向剛站穩的張雷。
張雷鎖喉撲空,雙腿立即盡最大的努力跳起,躲開厲澤的掃腿。前傾的身體整個壓向厲澤的腦袋。
厲澤連忙將頭低下,張雷從他的身上翻下。
兩個人同時打了一個滾,旋即都從地上站了起來。
張雷笑道“什么特工學院畢業的,不過如此嘛,也不見的身手有多快。”
托楊薇薇的福,厲澤脫下依舊干凈的藍色西裝外套,隨手扔在了pu黑色沙發上。
他很明白既不能一味的讓,又不能以自己的本來的面目輕松的打到張雷。否則,張雷見自己的實力完全被厲澤碾壓,他會以最快的速度一起下地獄。
厲澤向張雷出拳。
張雷的個子要比厲澤矮上許多,他反應極限的彎腰,從厲澤的拳下躲過之后上前兩步到厲澤的身后,腳力借著地面摩擦力飛速的轉身,一拳揍在厲澤的背上。半個身體的力量壓在厲澤的背上,并且用帶著尖牙的五指武器狠狠的在厲澤雪白的襯衣上一刮。
“嘶~”
白襯衣被鐵器撕開,劃破空氣發出聲音。
厲澤肌肉結實的背上立即出現四道紅色的血印以及被刮下的表皮,露出此刻已經是血色的肌肉…
厲澤一個彎腰,直接一個后踢,踢向張雷小腿的脛骨。
張雷早料到厲澤會踢小腿骨,索性整個人壓在厲澤的背上,將腿飛起。
厲澤一個轉身,將背上的張雷扔在地上,快速蹲下,左手壓著張雷的肩,一拳拳的打向張雷的臉。
張雷上半身被厲澤按住動不了,他將力氣集中到腹部,用盡力一個魚尾彎,雙腳打在厲澤剛才受到攻擊而受傷的背部。
趁著厲澤被疼痛轉移了注意力,他一把拉住按住自己肩膀的厲澤的手,然后將厲澤甩向懸空的同時,自己也忍受極限翻身。當厲澤重重摔在地上的時候,張雷飛速的坐到厲澤大腿上,鐵釘鈍器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厲澤的腹肌上…
血濺起,飛了張雷一臉。
楊薇薇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曾經的男人會那么弱…就算張雷手指上戴了戴釘的鐵器,那平時看起來靈活而又高大的厲澤也弱了一些。
一向快意自由的凌熙看得都憋屈;厲澤的速度、力量和反應絕不止于如此。
一個人,有能力,在這種情況下,有暴力忍住暴力不施展,實在太憋屈。被綁住的男孩吼道“厲澤,拿出你真正的實力。你以為挨打就會爭取到我們的命?不可能!
反擊,讓這個雜種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