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個消息了沒有。”玲子拿著手機頭條對著林藝喊。
“知道。”開拍沒幾天主角受傷,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你還回來。”
“那你要我怎樣,又輪不到我伺候,何況彭來已經代表我們送花過去了。”
“畢竟他是拍你的戲受傷的,畢竟你也是編劇,所以親自過去看一下是理所應當的。”玲子被林藝狠辣的眼神逼著低下頭。
“說我們分手好,現在又要我親自去看他,不怕我們死灰復燃啊,你雙重人格啊。”林藝只感覺自己要跳墻。
“善良是我們做人的本分嘛。”其實她不過想打聽點那人傷到腿了還是傷著腦子的八卦新聞而已。
林藝扔給玲子一大袋特產,“吃的能不能堵住你的嘴,別在這里煩我了行不行。”看著玲子滿意離去的身影,她郁悶地坐下發起呆。
真真的是孽緣,怎么好好的戲因為和他牽扯在一起就弄了個稀巴爛,拍了那么多年戲的人,竟然連自己的安全都保證不了,這么多年演員真的是白做了,彭來還在劇組,給她的消息是沒什么事,無非是肌肉拉傷,腰椎扭傷,臉擦傷而已,一周后就可以恢復正常拍攝,那人不過是不想讓她但心而已,可是那么高得樓跌下來怎么可能是受那么點小傷,也可能肋骨骨折,內臟臟器受損,她用手將短發揉得亂七八糟,“不想了,反正沒死。”
“脖子伸那么長看什么呢?”剛子問坐在病床上向外張望的段林。
“沒看什么,躺著頭疼,起來坐坐。”
“輕度腦震蕩頭痛肯定的,快躺下,現在都報道你危險場面親自上陣,敬業精神太勵志了,可不要讓媒體看到你坐的好好的樣子,裝你也裝上幾天。”剛子使勁將他按回床上。
“本來就沒什么事,你就搞這么多虛的博眼球。”
“怎么沒事,腦震蕩是不是真的,腳踝拉傷是不是真的,胸壁損傷是不是真的,真沒事你起來走兩步我瞧瞧。”
說徹底沒事也是假的,他現在確實咳嗽胸痛,走路腳痛,可也都是輕傷,一周就能恢復了,那么多人等他這個主演開工,他可不想影響進度。
聽著他沒有言語,剛子越發起了勁,“那么說你不要隨便接戲,你和這個劇組相沖,他們安全措施不到位,要不就狠狠告他們一下,耽誤了多少通告損失有多大。”
“掉錢眼里了,你少胡搞,那是我身子沒轉好,和劇組沒關系。”他可不想因為自己將無辜的人扯進來。
“那也和劇組脫不了關系,你就心軟,他們來看你我都擋了,讓他們也著急一下。”
“為什么不讓進來,都誰來過了?”
“該來得都來了,不該來的沒來。”剛子陰陽怪氣地說,“彭總一個人來的,代表編劇送來花籃了,在組的都來了,不在組的也送花籃來了。
段林這才注意到了地上那一圈花藍,其中一個特別大,林藝和彭來并排的兩個字扎得他眼疼。“這個無情的女人,她住院自己親自去探望,她好歹也應該禮尚往來一下。”
胸壁挫傷怎么感覺那么疼,就好像骨尖戳在心上。段林曾問剛子有沒有可能有骨頭正好扎在了心臟上。剛子冷冷地回他:“那你早就死了。”
深夜里,電梯也以著催眠的速度慢悠悠地上升著,好不容易進到自家樓道,加班加到脫皮的林藝幾乎是可以扶墻倒,樓里的感應燈隨著電梯關門的咔嗒聲亮起,“啊。”捂住自己就要失控驚叫的嘴,一個黑色的身影團著靠在門邊坐著。她借著手機的微光向地下人的臉上照上去。睡著的他面色蒼白,睫毛微微的顫動著,可見睡得并不安定,青青的胡碴露出下巴,一雙嘴唇也干裂的起了皮,看起來一副又狼狽又可憐的模樣。睡著的人感受到了光線的,睜開迷糊的雙眼,看清楚眼前的人他猛地從地下跳起,可用力過度讓他捂著胸口倒吸了一口涼氣,眉頭因疼痛微皺著,臉上卻浮起一絲笑容:“你回來了。”
“你來干什么?”林藝冷冷地問。
“能不能先讓我進去,我都等你一晚上了。”段林輕聲求著,可林藝并沒有開門的打算。
“我們什么關系?大半夜的就要進我的家。”
“求你了,先讓我進去歇一歇,我現在胸口疼的厲害。”林藝看著他捂著胸,額頭滲出冷汗,確實好像疼的厲害,也不再堅持,將手放在了門鎖上。
“你換密碼了。”看來明擺著不讓他再來了,他看著低著頭面容淡淡的女人。
進得屋來,他軟軟地靠著沙發躺下,雖然傷不重,可七個小時的火車顛簸確實讓他有點吃不消。
“你來干什么”林藝離他遠遠站著,又舊話重題。
“為什么不能來?”段林沖著她吼,他倒是想問“你為什么不來看我?”看著她和彭來送的花藍就冒火,想著她的不聞不問就好像有東西時時刻刻戳得心臟疼,可真正見到她卻唯恐她將自己掃地出門,一點點的怒氣竟也不敢發出來。
“編劇都不來看受傷的演員,為免別人口舌,我親自來讓你看。”段林閉著眼回答。
這人真是胡說八道的可以,“我已經讓彭總代我傳達問候了。”
“你的什么事情都要由那個男人代你辦嗎?”腮幫子下泛起一股酸意。“你生病我來探望你,你也不應該來看我嗎?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禮尚往來你沒忘吧。”段林小孩子一樣的爭辯著。
“那也得是在自覺自愿的前提下,我又沒有讓你來看我,你也不要要求我去看你。”林藝一句也不肯相讓。
“一段時間不在你怎么這么牙尖嘴利了,我是怎么也說不過你了,那就不要說了。”他從沙發上撐著跳起,朝著站在門邊的她大步走去,看著他氣勢兇兇的過來,林藝準備從旁邊的臥房溜進去,可手剛觸著門框,身子拉了回來,段林滿眼的紅血絲盯著她看。
“看來如果讓一個女人閉嘴最好的方式的處罰方式只有一種。”段林的唇貼了過去,這個方法在她身上屢試不爽。
一個強勢一個無助,摸摸她被自己胡子碴擦得紅紅的下巴,段林略帶滿足感地將她的頭貼近自己的心臟位置,現在那個位置好像才恢復了正常。
“為什么來?戲弄我?”林藝在他懷中悶中頭又問道。
“你為什么不來?你不來我心痛的就要死了,我死了你是不是都不會來看我一眼?”他哪敢戲她,明明是自己快被她弄死了
聽到“死”這個字眼讓林藝不禁輕輕一顫,腳底一陣打軟,“能不能不要胡說。”聲音連帶著發抖。
“看來你還舍不得我死。”段林為成功嚇住了懷中的人而沾沾自喜起來
林藝抬起眼盯向段林:“為什么來找我,喜歡上我了嗎?”
“嗯。”段林伸手向那微顫的睫毛觸去。
“為什么?”
“理由?還在找。”段林也想找到那該死的讓他心痛到極致的理由。
“那這次要多?”
“沒有時間,我只知道現在沒有放開你的理由。”不想騙她,未來太長,未知太多,不拉著她,怎么會不知是不是就是一生一世。
林藝終于停止了探尋的眼神,重新又輕輕偎到他的胸前,伸手將他的腰環住,低著頭發出一絲是易察覺的低嘆,一個不肯輕易付出承諾的男人,不知他是慎重還是在裝糊涂,可無論怎樣,原來只需他勾勾手指,她就輕易臣服,看似他低首求情,其實她早已交了心而已。
已快入夏的時節,太陽早早地射在床上,一覺醒來,林藝看著身邊還沉沉睡著繞了一大圈又回來的男人,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寫了無數故事的結局,自己的未來卻怎么也看不透。
“想什么呢?”他用手勾起她的發絲放在鼻下嗅著,果然是喜歡的味道。
林藝默不作聲,由著他將自己的頭發纏成一個個小結。
“別想太多。”他不想他剛又重新擁有她,而她又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念頭將他再一次拋棄。
“我什么都沒想。”林藝回過頭,將他的雙手握在胸前。
“對,別想,我們只要簡單、快樂就好。”
“可是世事哪是那么簡的。”
“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不要再想其他的,只想著我們自己就好了。”不想再讓她囚禁在思維的牢籠里,他落下密密的吻將她的愁緒悉數趕走。
“你快起床,可以出發去機場了。”
“我訂的火車票,以后我不坐飛機了。”
“你以后不要來了。”
“又怎么了。”段林心中又緊。
“以后我去找你。”不受關注的一方行動起來更方便,兩個人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是不是會走得更遠。
“你真的和他死灰復燃了。”玲子張大了嘴巴。
“嗯。”
“那你們有什么理由在一起。”玲子問得讓林藝一呆,想到她也曾問過,他回答還在找,在一起真的需要理由嗎?
“我們,可能互相有點喜歡吧,他舍不得我,我也是,也許真正找到在一起的理由時,又要找分手的理由了。”
“那彭來怎么辦?你不是也打算和他像朋友一樣開始試著相處下去嗎。”
“我可能真的對他沒有感覺,我對他,真的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