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越過春天、夏天、進入深秋,為了紀念他們認識兩年,段林趁著拍戲的間隙,他提議了一個二天一夜的旅游,以補回他們那曾經為了分手而準備的兩天一夜,這一次只不過是要向更美好的未來而邁去。知道了她對水有懼意,這次他們來的是貴州一個小鎮,這個小鎮民風純樸,鎮上的年輕人基本都出外打工去了,只留下一些照看著留守兒童的老人。
“我來這拍過廣告,這的風景不錯,還沒有被人為的包裝,一切都是全天然的。”到了這里,段林也不必全副武裝,老人們基本不看電視,不上網,沒人認識什么大明星。
“是啊,真不錯。”久居北方城市,林藝很是喜歡這種不同的地域風采。
“這兩天我們就做回我們真正的自己,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是我的女朋友。”終于可以在青天白日下光明正大地牽著自己女人的手了。
小鎮沒有酒店賓館,段林就去了拍廣告時去住的那戶人家,沒想到這個老阿婆竟還記得他,“小伙子,你又來拍照片啊?”
“阿婆,我這次不是來拍照片,我是專門來你們這里玩得。”阿婆耳朵有點背,段林用吼的說。
“和你媳婦一起來的?”阿婆看了看一旁安安靜靜的女人問。
“是啊,是我媳婦。”段林得意地說。
“你的媳婦可真俊啊。”小鎮人可不多見像他們倆長得這么好的人。
“是啊,阿婆,我有福氣吧。”段林洋洋自得地看向林藝,林藝裝作什么都沒有聽見轉過頭。
“你怎么張嘴就是慌話騙阿婆說我是你媳婦。”
“那要怎么說,我們這兩天要住在這里,這里人都很純樸,不說是我媳婦,你晚上和我睡在一起,她們就會認為我們是非正常關系。”
真是挑不出理的理由,林藝也無從反駁,只得認同,吃住全在阿婆家,段林給了豐富的酬謝,足夠阿婆孫子一年的學費,阿婆雖然驚奇,但騙她說在外住酒店也是這個價,還不給管飯,阿婆心知他是給得多,但因日子太過拮據,也是收下,只不過用盡了力地收拾屋子,準備著最豐盛的飯菜。第一天只在小鎮里逛了逛,林藝給朋友同事買了點小禮物,段林照著她的也買了點回去準備送父母。第二天早飯吃罷,他們準備再去稍遠一點的地方再看一看,出門前,阿婆叮囑著不要沿著山走,可能會有飛石。
出了小鎮,遠看去就是怪石嶙峋的石山和茂密的樹林,看起來有點深不可測的感覺。“怎么辦,看起來路不太好走。”女人總是對未知的不確定有著莫名的不安全感。
“無限風光在險峰。”段林早把阿婆說的拋在了腦后。
“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路也不好,好像不太安全。”林藝猶豫著
“沒事,難得出來一次,有我呢,你放心,不好走的地方我背著你就行了。”最終兩人達成一致,如果山路實在不好,就不強行前往,立即返程。
果然不負艱辛,穿過茂林,依山傍水,一條溪流從山澗流下,匯聚一眼泉水,碧綠得沁人心脾。“這里的水和九寨的一樣清啊。”林藝驚喜地說著,掬起一捧泉水,那泉水竟還是有溫度的,“真好啊,真美啊,在這個地方擺個書案,寫寫畫畫,真是世外桃源。”
“你的桃源不覺得少了什么呢?”段林湊近林藝耳邊問。
“少什么?”
“少了我啊,你這個女人,沒有我的地方哪是什么世外桃源。”他伸出手指輕劃了一下她的鼻尖。
“是啊,我們如果能到這里生活多好啊,安安靜靜,遠離紛擾。”真正可以大隱隱于山是多么令人神往。
“以后,我一定給你一個世外桃源。”他將她從后背摟緊,臉貼著她的頭發摩擦著。
“不一定世外桃源,不管在哪,有你就好。”林藝轉過身,伸出手指沿著他的眉骨,睫毛,鼻子,她手指像帶了電一樣,讓他心里發顫,再也忍不住地將她深深吻住。
一個深吻還沒結束,忽然一個小小硬硬的東西掉落到林藝的頭發上,讓她輕輕痛了一下。“什么東西。”拿起停在發上的東西,原來一個小石子,“哪來的?”話還沒說完,又一顆一顆的小石子從天而降。
“不好,山上的石頭落下來了。”段林向上看去,流淌著小溪的山澗石頭松動,夾在大石中的小石不停掉落,那大石也跟著搖搖欲墜。
“快跑。”他拉起林藝的手,可她已嚇得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大石頭直朝自己砸來,可什么都沒有發生她猛地被緊緊地壓倒在地面上,她回過神想要翻身過來,可一滴滳熱熱的液體滳落在她耳上,緊接著感受到上邊的人連帶自己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快跑。”段林掙扎著起來抖落還壓在自己背部足球般大小的石塊,只覺得五臟六肺就被震移位了,摸了一下順著額角流下的血,趁著第二波的碎石還沒掉落前趕快拉著雙腿發軟的林藝離開這里。他們剛走開,那溪上的石頭傾瀉而下,灰霧中,那碧綠的泉水已被掩了一半。
“你流血了。”看著他發間流出的血順著臉頰如汗珠落下,林藝渾身顫抖地伸出手摸向他的發間,頭皮處可以明顯的感觸到一個深深的裂痕。
“你的頭被石頭砸中了。”林藝攤著滿是血的手,一陣暈眩襲來,段林強忍住前胸后背壓迫性的劇痛,握住她瑟瑟發抖的手,“我沒事,快,快點先走出去。”說完這幾句,氣息已感覺不夠用了。掙扎著向前拉起她向手前邁步,剛走出一步,胸腔一股氣流沖上來,伴著連續的咳喘一口血從嘴里噴出來,整個人軟軟的拉著她癱坐在地下,林藝本已被他血流滿面樣子嚇壞了,現在看著他又吐出了一口血,更是嚇得她神經處于崩潰狀態。
林藝在醫院任文職,雖不是專業學醫,但病人也見過不少。剛才砸中段林背部那足球大的落石,應該是使他的胸或肺受到了損傷,但損傷程度如何卻不知,看著他面色蒼白,雙眼緊閉,斷斷續續的喘著氣仍不忘安撫著她說:“沒.............事,別著急。”
林藝定定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看四周,他們進來走得慢時用將近三十分鐘,現在拉著一個受傷的他走可能還要用差不多相同的時間,看了一下手機,還好有信號,接通120告訴了他們具體位置,小鎮沒有醫院,縣醫院距這二十分鐘,自己拉著受傷的人走出去三十分鐘,到達醫院需要近一小時,希望他還撐得住。
思量好林藝站起身,扶住他的腰,將他一支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忍住淚輕聲說,“扶住我,咱們一起往前走。”
氣息不足的段林無力地點點頭撐著她站起來,一路兩人跌跌撞撞,段林走幾步就要用力換一下氣息,強咽下翻涌上來的血腥,但也不敢多停下來歇息,一路走出來,兩人衣服已被汗水已濕透,救護車早已等在外邊,小鎮的人聽到動靜也都涌過來,那其中他們所住民宿的阿婆也在其中,看著他們的模樣不禁急得哭了起來,林藝也顧不得那么許多,只說放在阿婆家的東西都不要了,阿婆著急得說了一堆聽不懂的土話,林藝猜測應是平安之類,安撫得摸了一下阿婆的手,就上了急救車。
醫生解開段林衣服,后背被石塊擊中的地方已一大片青紫,聽了林藝的描述,又看了氣息不順的病人,急診醫生初步判斷應是創傷性氣胸,但邊遠地區醫療條件不發達,只有老舊的x光機,只能做一點基礎性的治療,病人有沒有其他創傷那必須轉到省城的大醫院,縣城距離省城三小時路程。
林藝肯定地說,“那就上省城。”她可不敢拿他的生命做賭注。輸上了氧氣稍感舒服的段林捏了捏她的手,“給剛子打電話。”剛子能力極強,他來了可以讓林藝少點奔波,看著她為自己擔心受怕,六神渙散,實在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