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沒吃陳寧遞給你的東西?”剛子相信段林,酒吧他們倆個經常一起去,他怎么會不知道他吸不吸毒,只不過如果喝醉狀態下誤服就說不定了,如果昨天他也去,那么今天在里邊也有他了,只不過他寧肯是自己也不愿讓段林上了這個風口浪尖。
“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你告訴我爸媽不要擔心,我馬上就出去了。”段林揉著頭發對好不容易進來看他的剛子說,幸好剛子那天和電視臺的人有事商量沒去酒吧,要不保準也一起進來了。
“好的,你放心,我會告訴他們的。”他也敢告訴段林外邊已經鬧翻天了,整個媒體都在等警方公布結果,而且絕大多數的人都站在相信他吸毒的這一邊,雖然結果沒公布,但整個媒體和網絡已經揚言要封殺他,而他父母所居住的地方也被媒體圍個水泄不通,只等著消息一出,來看他父母痛斷肝腸的模樣,世界就是這樣,你樂的時候不是替你真樂,你悲的時候別人卻是真樂。
“米雅也想進來看你,可上邊只批了一個探視名額。”
“我的手機被警方收走了,她有沒有和你聯系。”段林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剛子在說什么。
“誰?”剛子一下子沒明白,一下子又反應了過來,“沒,沒有聯系過。”
米雅和林藝通過電話后,委屈地說被冷嘲熱諷一番,根本沒有對段林的一點點牽掛。這些他都不敢說,那個女人對他的影響力他見識過,而現在身陷牢獄的他不能再受一點點打擊。
“她看到新聞到,又聯系不到我一定嚇壞了。”段林語氣哽咽著,“你幫我給她打個電話,相信我,我沒有吸毒,等著我,我一出去就去找她。”
“嗯,好的。”剛子假意地答道,他現在已忙得焦頭爛額了,哪有時間顧及外人的心情。
一切并未像眾人所預期地那樣發展,二天后警方就公布段林的尿檢血檢呈陰性,并未有吸食毒品的嫌疑,現在只是調查他有無藏毒和販毒。一下子媒體風向大轉,輿論由陰轉晴。最后整個事件按著皆大歡喜的結局發展,陳寧和其他人紛紛作證他沒有參與他們吸毒,警方也沒有什么強有力的證據,他在第二天就被放了出來,一切紛爭塵埃落定。
隨著擁擠的人群又將這城市的大街走了一圈,已經大年初四了,春節長假已進入倒計時、可街上的人流仍舊沒有松散的跡像,猶如堵車一般時時刻刻在堵人。這不知是林藝第幾次被堵在人行通道,她看著前方簇動的人頭等待出路。
本應睡一夜就過去的年依舊持續著。初二去玲子家吃了一頓飯,她和她老公都在看著她的臉色,本應歡樂的氣氛都顯得壓抑了起來。所以這兩天她索性關了手機,在床上躺個夠,要不就如游魂一般來這車水馬龍的街上走走。
在兒童游樂場坐了一回摩天輪,這么冷的天沒人愿意在高空吹冷風,她多付了一倍的錢才讓管理員不情愿地為她一個人開了機器。她有時在想,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也許一切都是幻像吧,這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是假的,這世界不過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而已,或是其他皆是真的,只有自己是不存在的假象而已。
“原來人家說的是對的,上來真的太凍了。”還沒上到半空,冷風就讓她凍得要死,這也才想起快到晚上了自己還沒吃什么東西,下到陸地,頂著凍得通紅的耳朵,在管理員的偷笑中昂首離去,快跑著想去一個小店吃點熱乎的東西,可是小城市和大城市的差距這就體現出來了,小飯館竟然都在初七以后開張,一個人去大酒店點一個菜去吃未免太落漠,所幸超市還營業,方便面走起。
關門,閉門,不需要開燈,左鄰右舍的燈光映照得她家里就很亮了,放下東西,搓一搓凍得發硬的耳朵,閉著眼適應了一下光線,睜開眼一個高高大大熟悉的身影用沙啞的嗓音對她說,“過年好。”還沒等到她的回應,那人一個大跨步向前將她擁在懷中摩娑著她的頭發,“沒事了,我沒事了,我回來了。”
忍住心里的一陣酸澀,她使出全力推開抱住自己的人,按亮室內的燈,兩個人都面色慘白地站著。段林又來了,他應該是昨天被放出來的,多日未見他瘦了不少,但并未有剛出牢獄之人的頹廢,仍舊清清爽爽地站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了?”段林伸手去拉將他推開的林藝。
“你來干什么?不好好在你家呆著來這干什么?”她拒絕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我剛出來都沒回父母家就來找你了。”
“那又怎么樣,要我對你說謝謝嗎?”她退到客廳一個稍暗的角落。
“你到底怎么了,我都好好出來了,你難道不高興嗎?”
林藝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那么恭喜你,又獲得了一次真實的監獄體驗,對你以后的拍戲或許會有幫助。”
“你是嚇壞了吧,我知道,我也沒想到我會被扯進這種事里來,你以前說的都對,我以后聽你的,那種地方打死我,我也不會再去了,沒事就在家里看看書,好不好,嗯?”他看著全身縮得緊緊,用防備的眼光看著他的人。
“你不要再來了。”緊裹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脫的外衣,可感覺仍如坐在摩天輪上一般的透骨寒冷。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們不是一類人,我們分開、分手,再也不要見了。”她心里想著這些話的時候全是酸澀,說出來是心如刀絞。
“你胡說什么,我們為什么要分手?我們在一起那么久,我吸不吸毒你會看不出來,你為什么不信我?你沒有看電視嗎,電視里已經說我是清白的。”他不想讓她用這樣陌生的眼光看著他,在他出了監獄,擺脫了記者的圍追堵截,還不忘收拾干凈自己,害怕監獄里的氣味會勲著她,激動著,期盼著來見她,而不是像是看著仇敵一樣狠狠地瞪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