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太醫又道:“但是皇上解此毒極為傷身,很可能以后櫻離也不會再有孩子了!”
楚墨軒怒斥道:“那就不救她了嗎?你要讓朕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嗎?即便櫻離不會再有孩子朕也一定要救她,你膽敢再說一句讓朕放棄她的話,朕就要了你的腦袋,還不告訴朕解毒之法!”
“諾!”
那名太醫答完話便在桌上寫了一張藥方遞給陳橙讓他按照藥方去抓藥,說是藥方可暫保六天的性命,然后來到楚墨軒身邊道:“皇上,此毒本就無解,但可以試一試以毒攻毒之法。”
楚墨軒聽得有些諷刺,一聲冷笑,但還是問道:“要什么樣的毒?”
“火焱蛇的蛇毒,鴆本就是一種黑色的鳥常食毒蛇,全身劇毒,就連羽毛毒性也是極強故名鴆夜羽,鴆夜羽的毒性極強卻屬性極冷,火焱蛇毒性也是極強但屬性極熱,兩種毒交織也許可以達到以毒攻毒的效果。”
“哪里會有這種蛇?”
“霽月雪山之心里就會有,只是這種蛇極少也不容易被發現,它······!”
“朕去。”還未等太醫說完后楚墨軒便已經起身離去。
楚墨軒出了皇宮,騎上馬就出了皇城往皇陵方向奔去,快馬加鞭中途沒有沒有休息,僅僅一日一夜便來到霽月雪山腳下的皇陵,守靈的士兵見了他都相繼前來迎接,而楚墨軒并沒有理會直接就上了雪山往雪山之心走去。
山上的積雪很深風很大,冷得刺骨,他依然不停不休的走著,一路上還不斷的和雪狼相斗,赤紅匕首在他手上顯得更加陰冷,匕首本就是他的血所鑄,在他手上似乎像找到了歸宿用起來極為順手。
匕首是楚墨軒的父皇為迎接他的到來所鑄,北儲國建國數百年來留下一個傳承,就是每個皇子公主出生后,他們的父皇都會取自己和他們的一滴血來鑄一件禮物送給他們當做護身符,楚墨軒的匕首在鑄成時劍身突然出現一條火焰色的龍圍繞著匕首還自帶著紅光,鑄劍師見后也是吃驚了好久,無解的說這是吉兆。
在把匕首送給櫻離之前楚墨軒并為使用過它,也只是當做護身符一直留在身上,第一次用還是殺尋沙為他皇兄和櫻離報仇。
此時楚墨軒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雪山之心,故地重游讓他又想起了第一次知道櫻離的名字,第一次知道她也是血櫻魂的人,第一次知道她是女孩子,又第一次聽到嬋虞說起她的身世,她是離氏家族滅亡唯一的幸存者,她離開后他便來到這里等她的半年,任誰來勸說都于事無補。
他在雪山里每天都是與狼群為伍以狼為食,因為她說過會嫁給他所以他是心甘情愿的要等她回來,無論多久他都愿等下去。
直到他母妃從皇宮傳來櫻離回來的消息,他才從皇陵趕回去,卻不曾想回到皇宮,等待他的卻是櫻離和他皇兄離開的消息,整座昭陽殿葬身火海早已成為廢墟,而他的母妃也只不過是讓他回去接掌皇權登基為帝。
楚墨軒已經在雪山之心整整找了兩天,已經被冷到寸步難行依然沒有發現火焱蛇,他記得太醫說過這蛇極少不容易發現,但他還是拼命的在找,即使已經滿身疲憊冷到無法前行他還是沒有放棄。
這時他又冷又餓的躺在了雪地上,他全身滿雪,衣服還是他去南晉救櫻離的那件,胸前的人衣領還殘留著櫻離的血跡。
隱約間他感覺到一條很軟的東西從他身上爬過,他緩緩起身睜開眼睛就看見一條蛇正爬過他的身上,蛇的全身泛紅連眼睛都是紅色的,頭上一對火焰形狀的觸角。
他還發現蛇爬過的地方雪都會融化,他想著應該就是火焱蛇了,急忙伸手一把抓住它的尾巴,蛇突然掉頭在他手上咬了一口,雖然很痛但是他沒有放開,只是快速的用另一只手抓住它的頸部把它從手上拔下來。
楚墨軒高興的正起身要離去,突然他覺得兩眼一黑頭暈得厲害瞬間倒地,手里還緊緊的抓住那條蛇。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當楚墨軒再次蘇醒過來,他微微的睜開眼睛一個熟悉的白衣女子身影站在他面前,他無力的爬起來,把眼睛完全睜開才看清眼前的人,微顫的聲音喊道:“師傅!”
嬋虞冷冷的聲音道:“你不要命了?火焱蛇也敢抓?”
楚墨軒無力的笑道:“因為它能救櫻離啊!”
嬋虞怒斥道:“你死了北儲國將會不復存在。”
“我不在乎!只要能救櫻離!”
“真是愚不可及!”
“師傅難道就不在乎櫻離的生死嗎?”
“她本就是個已死之人。”
楚墨軒此時全身無力不想再與她爭執下去,他現在只想快點回宮把蛇交給太醫然后救櫻離,他直徑的往前走去,這時他只覺得自己后腦勺被重物擊到,眼前一黑再一次暈過去。
許久后他再次醒過來,身體已經沒有像剛才那般吃力,體內一股溫熱的內力不斷在運轉,他再看了看手上被蛇咬處也被處理過,他知道是自己的師傅幫了他,他起身試圖在雪山上尋找嬋虞的身影,可放眼望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雪山,嬋虞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于是他撿起匕首便下了雪山。
嬋虞見他離開后才從雪山的山頂走出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里似乎也想起什么的傷心事,一顆眼淚緩緩的流下一滴淚來,然后轉身便消失在蒼涼的雪山。
楚墨軒回到皇宮就迅速的把蛇遞給那名太醫,那名太醫接過蛇吩咐宮人早已準備的那兩碗湯藥拿過來,把蛇嘴張開咬在碗邊,毒液順著碗流入湯藥里,他用勺子攪拌了一下再讓宮人將櫻離扶起來,正要將湯藥喂給櫻離可他又猶豫的將碗遞給宮人。
楚墨軒見到他猶豫便上前問道:“怎么了?藥不對嗎?”
那太醫道:“回皇上!這兩種劇毒進入體內交織時也會有生命危險,要保證劑量達到解毒的效果又要保證不會有生命危險,還是先讓人試了毒再將藥喂給櫻離,畢竟······!”
楚墨軒還沒等那名太醫說完便將宮人食盤里的那碗湯藥端起來,毫不猶豫的一口喝下去,不耐的大聲說道:“林之宏你還有什么要說的一塊說完,朕可沒有耐心,等人試完藥活過來櫻離也早死了,到時候朕就讓你全家給她陪葬。”
林之宏心中一驚,額頭上的汗也不斷冒出來,緊張的說道:“回皇上!這以毒攻毒之法微臣也是第一次用,也許能將毒逼出來也許只是將劇毒暫時壓制,劇毒留在體內經過長時間的侵蝕在體內將來有朝一日也會毒發身亡。”
楚墨軒冷冷的說道:“那毒會在什么時候發作?”
“短則三年,多則七年,不會超過十年。”
楚墨軒壓制著心中怒氣又問道:“發作時會怎樣?”
“劇毒是逐漸發作,期間可能會相繼失去味覺嗅覺視覺聽覺然后會七竅流血而死,讓人痛苦至極。”
楚墨軒冷笑的重復著林之宏的話道:“三年?七年?不過十年?七竅流血而死?讓人痛苦至極?這就是你給朕的答案?”
此時的林之宏已經被嚇的身體直抖,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正視楚墨軒。
楚墨軒走到床邊看著被毒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櫻離,心中那說不出來的心疼盡在他的眼里展現,大顆大顆的眼淚砸下來,他多希望現在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他多希望自己能替她承受這些痛苦。
楚墨軒從宮人手里接過櫻離緊緊的抱在懷里,眼神里充滿了恨,他恨南宮熙恨尋沙更恨自己為什么當時要射那一箭,他又從宮人手上接過那碗藥狠心的將它全部給櫻離喂下去,他看著櫻離每吞一口自己的心也好像被劍一一劃開,讓他痛得撕心裂肺。
喂完藥他又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安靜的等待著她解毒后能醒過來。
許久后櫻離突然覺得體內冷熱交替,難受至極,腹部也在劇痛,她迷糊的意識里似乎感覺到一個很重要的什么正在離她而去,心里很痛,眼淚從眼角緩緩的滑下,體內的兩股血液還在不斷充斥著,一股似要將自己凍死另一股又好像要將自己燒死,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心里沖出重圍極速的要破口而出。
楚墨軒看著那痛苦的表情再也忍不住上前將她扶起身,也就這樣一扶黑色的血就從她口中噴涌而出,然后倒在他身上暈過去。
還跪在地上的林之宏看到后急忙起身跑過去,拉著櫻離的手號脈,一會兒他臉上的恐慌已經消失,高興向楚墨軒說道:“皇上!櫻離的毒被壓制住了!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楚墨軒冷笑一聲,說道:“可她還是會死不是嗎?”
林之宏低下頭再不敢在說一句話。
此時的楚墨軒只覺得眼前的一切突然變黑,與櫻離一起倒入床上,因為他也中了蛇毒,雖然有嬋虞強大的內力在體內但依然需要要時間才能化解,林之宏急忙上前給他診脈無礙后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