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才出院。在這一個星期里,驚雷與她只見過一次。
這幾天,驚雷與靜兒都在想同一個問題。二人的關系該何去何從。
星期一,靜兒如常地上學,如常地同其他同學嬉戲,開玩笑,聊八卦。但她不時會朝走廊望去,希望能看到驚雷經過。
但可惜,他整個上午都沒有出現過。
吃過中午飯以后,靜兒獨自走到圖書館找自己喜歡看的書。
圖書館是由陳唐彩虹私人出資興建的。由法國著名建筑師設計,圖書館有七層高,南北走向,配備先進的借閱設備,擁有各類閱覽室、學術活動室、報告廳、展覽廳等空間,環境優雅。
靜兒來到電梯前,只見葉櫻也在等電梯。
二人碰面時,輕輕點點頭,打個招呼。
靜兒拿出手機等著,終于,等到了右邊的電梯。
靜兒與葉櫻一同走進電梯里,這時候,驚雷忽然出在電梯前,三人相互對望一下。
當靜兒與驚雷的眼神對接時,二人都尷尬地把目光迅速移開,這個舉動,立即引起了葉櫻的注意。
“你到底要不要進來?”葉櫻用手指按在電梯的‘開’按鈕上。
“哦,不好意思。”驚雷略顯拘束地走進上了電梯。
兩女一男在電梯里,氣氛略顯得有點尷尬。
“驚雷同學,你平常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跟周公聊天的嗎?”竟然是由葉櫻首先打破電梯里沉默的氣氛。
“哦,今天是由我去圖書館做值日生。”驚雷搔一搔頭皮說。
“真巧。”靜兒望著驚雷的側臉說。
“是。”驚雷點一點頭,沒有與靜兒有正面的對望。
二人的內心都不知如何面對對方,那種感覺在這種狹窄的空間中,更顯得尷尬。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三樓處,電梯門打開。
“我先走了。拜拜。”說完,葉櫻走出了電梯。
電梯門重新關上。
電梯內只剩下靜兒與驚雷,不知為何,這里的氣氛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你去幾樓呀。”驚雷問道。
“六樓,你呢。”
“七樓。”
這時,電梯竟在五樓與六樓之間因為故障而停了下來。
“發生什么事了。”靜兒顯得有點害怕地畏縮在電梯的一角。
“別擔心,應該是暫時故障而已。我馬上找人過來。”
驚雷第一時間安撫靜兒,然后,立即按動緊急呼叫鍵,但保安那邊沒有立即回復。
二人被困電梯內,沉默了一段時間。
“驚雷……”
“嗯,怎么啦?”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你說吧。”
“怎么這幾天,都不見你呢?”靜兒的意思是問驚雷為什么住院的那幾天都沒有來探望她。
“我……”驚雷不知怎么回答,因為自從跟陳唐彩虹談過以后,他就不知如何面對靜兒了。
“是不是,我媽媽找過你。”靜兒低著頭,語帶害羞與一絲絲的憂愁。
“嗯……”驚雷背著靜兒點一點頭。
“你不要管她,她誤會了我們。”靜兒努力地解釋。
“你媽媽說什么,我不太想了解。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驚雷轉過身來問靜兒。
望著驚雷的臉,靜兒的眼神立即變得恍惚起來,沉默一會兒以后,她突然反問道:“你現在還喜歡藝敏嗎?”
“我不知道……”
正當驚雷回答時,靜兒突然跑上前緊緊地抱住了他。
驚雷被靜兒抱緊的那個一刻,他的腦海立即閃過一個畫面:那就是當日藝敏離開時,對驚人雷所下的魔咒。
“這是我們最后的一次擁抱了…我不甘心…你要好好記住這種感覺。今后,我要任何女生親你或者抱你的時候,你第一個想到的是我——李藝敏。這是我向你許下一生一死的愛情魔咒。”藝敏的眼淚打濕了整張臉,她輕咬著驚雷的耳背說。
就這樣,驚雷一下子把靜兒推開。
靜兒立即含著淚盯著驚雷的臉上,驚雷瞬間明白靜兒的心思。
他知道靜兒是一個十分簡單率真的人,她從來不會假裝,她對一個人好從不保留,她喜歡一個人更是全情投入,但往往最容易受傷的。
這時,電梯經過維修人員的搶修后,已經恢復正常。電梯打開,靜兒一個箭步哭著離開。
此時的驚雷也是百感交集的,首先,面對靜兒的情感,他是早有察覺,但也不能確定,再加上,藝敏與靜兒的關系又是那么的情同姐妹,而自己也被藝敏的魔咒也束縛著。所以他真的不知如何面對靜兒,只能無奈地看著靜兒傷心遠去的背影。
那天晚上,驚雷到了半夜十二點多,也沒有入睡。腦海里不斷播放著靜兒與藝敏的畫面。、
與此同時,靜兒也躺在床上,抱著那個一米多高的大灰熊在輾轉反側,每當想到自己被驚雷推開的一刻,眼淚又流了下來。
其實她內心是十分脆弱,脆弱得如同一片枯黃的落葉一樣,容易被踏碎。
只要靜兒一想到驚雷心里還愛著藝敏時,那個大方漂亮,聰明開朗的女孩時,靜兒會立即自慚形穢起來。
他的出現對她來說真是冤家,她對他有過淚水、妒忌、悲傷、憤恨、還有愛。
她打過她,他保護過她,擁抱過她。
原來這段時間以來,是她最開心,最幸福的日子。無論如何,她是無法否認自己內心深愛著這個人的事實。
這時,靜兒的手機響起來,她一看,來電人是驚雷。
靜兒立即把電話掛斷。
驚雷看到靜兒把電話掛斷,于是,他又再次撥通了靜兒的電話。
之后,靜兒又把來電掛掉。
驚雷再接再勵,事不過三,終于接通。
“喂,怎么了?”靜兒壓抑著哭泣的聲音說。
“你…你…睡了嗎?”靜兒的話,讓陳尋分外難受。
“三更半夜打電話過來,就是問我睡了嗎?這是不是存心找揍。”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是想解釋一下,我今天并不是有心想傷害你的!”
短暫的通話瞬間變成了忙音,靜兒把電話掛斷后,便趴在床上泣不成聲。
從第二天起,靜兒的心情相當復雜。在學校內,她不知如何面對驚雷。因為她害怕見到驚雷時,會聽到他說抱歉,這個詞只會讓人格外的難受。但心里又無時無刻地想,他此際在干什么。
這就是青春的陣痛。
雖然每個人都說其實做好朋友比做戀人好,為何要做戀人。
朋友一輩子的,天長地久,哪怕一天吵架了,哭過喊過后,又可以一起去玩,去狂街。但戀人如同罐頭一樣是有一個限期的,限期一到就會淪為陌生人。
從陌生,走到相識,相愛再到相互傷害,這個過程有愛有恨,有血有淚的。當中有多痛有多累,是旁人不能道哉的。
學校打算在元旦節舉辦一個創文活動節,所以作為文學部部長的靜兒在放學后,一個人留在文學部做具體的策劃案。
一直忙到六點半,這時天已黑。
當她走到樓梯處,突然被人惡意的從后一推,整個人從三十級的樓梯直滾下來,直跌在一樓處,而那個推靜兒下樓的人迅速跑開,靜兒無法看到是誰做的。
靜兒忍著痛,連忙拿手機給驚雷打電話。
這時候,驚雷與趙時進他們正在小賣部喝汽水。
驚雷的手機響起來。
驚雷連忙拿出手機一看,原來是靜兒的來電,連忙接聽說:“喂,靜兒……”
當聽到驚雷的聲音,本來還苦苦忍住的淚水連忙像洪水決堤一般,奪眶而出,并且大哭起來:“驚雷,你在哪里呀,你快來呀,我好痛呀……”
“靜兒,你怎么啦?你先別哭……”驚雷聽到靜兒的哭聲,立即緊張起來,心里有一種莫名的痛感。
趙時進他們聽到驚雷的叫喊聲,也立即緊張起來。
“我在綜合樓E座,我被人從樓上推下來了,現在動不了,好痛呀……你快點過來吧……”靜兒此時的心情就是想驚雷快點出現。
“啊,我馬上過來。”
驚雷邊說邊如疾風一般往綜合樓E座跑去。
當驚雷跑到綜合樓E座時,便看到靜兒倒在地上,左腿被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鮮血如同散落一地的玫瑰一般,鮮艷奪目。
驚雷大驚,立即跑到靜兒的身邊蹲下來,擔心靜兒骨折或有內傷,害怕亂動會導致其傷勢加重,于是,輕輕把靜兒托扶在自己的膝蓋上。
“怪不得,現在我終于明白,為何藝敏總是說你是一個會發光的男生,此時我也看到了。”靜兒的表情十分痛苦,一臉蒼白,雙手都在發抖,說話也十分費力。但她看到驚雷時,卻很開心。
“啊,現在已經天黑,靜兒,你不要嚇唬我,我會害怕的。”驚雷不明白靜兒的意思。他用力緊緊地握住了靜兒的手。
“你不懂,因為你沒有想像力。”靜兒從驚雷的身上得到了溫暖和力量。
田文輝,趙時進和一眾籃球隊隊員陸續趕過來了。
“靜兒同學,別擔心,救護車馬上就來。”田文輝立即安慰道。
果然很快,救護車來到了,眾人幫忙將靜兒送上救護車,直奔醫院去了。
一路上,驚雷一直緊握著靜兒的手,直到她被送進手術室門前,才勉強分開。
這時候,陳唐彩虹帶著兩個保鏢風風火火的走來,她一看到驚雷又一個響亮的巴掌。
田文輝立即上前將二人隔開,語帶不滿的道:“陳女士,這事根本不關他的事,你要冷靜一下。”
彩虹深呼吸一下,然后冷靜下來的說:“田老師,現在晚了,麻煩你送這個同學回去,免得家人擔心。”
“是。”田文輝拉著驚雷的手臂說:“走吧,我請你去食牛腩河粉。”
當驚雷與田文輝離開以后,主治醫生從手術室內走出來。
“傷者腿上出血比較嚴重,要立即進行輸血救治,否則可能會有危險。”
“那還不快輸血救人。”彩虹急躁起來。
“問題是傷者的血型是她是Rh陰性血典型的熊貓血!一千個人里也就一兩個,請問一下,你們有沒有直屬親屬是這個血型的。”
“我這個血型,孩子…的…父親不在國內,你們其他的血站沒有這個血型嗎?”
“這個我們已經聯系過了,這個血型在B市才有,如果送過來最快也要六至七個小時,但傷者目前這個情況,每拖一秒就有多一分的危險。”
“我告訴你,如果我女兒有什么不測的話,你一輩都別想再做醫生了。”
“太太,我們已經在想辦法了。”
這時,一個護士拿一份獻血者的檔案走過來說:“找到了,這里有相同血型的人……”
那個護士話未說完,陳太太立即搶過檔案一看,她立即驚呆了。
只見檔案上記錄著的竟是吳卓茜。
陳彩虹的臉情變得有點難看,雙手微微發抖動。
“太太,怎么啦。”醫生問道。
彩虹立即恢復平靜的說:“沒事,啊榮,你立即把她接過來。”
“是。”啊榮回答。
“你到了以后,直接說是我的女兒,她就會過來了。”彩虹冷冷的交待道。
接到彩虹的命令后,保鏢啊榮立即驅車來到驚雷的家中。此時,驚雷還沒有回家,啊榮把事情向吳卓茜大概說了一篇以后。
吳卓茜立即跟榮離開。
當他們離開后不久,驚雷便心情低落的回到家里。他并不知母親因何事而不在家,只以為她加班未回。
陳彩虹心事重重地醫院走廊上來回踱步,銀白色的月亮光芒如一層薄紗一般披在她的身上。
這時,吳卓茜輸完血出來,慢慢走到彩虹的身邊。
“真意想不到,你還在這個城市。”陳彩虹仔細地打量著吳卓茜,看到其臉上的細紋,寫滿了歲月的滄桑,可想而知,這些年來,她過著的是多么艱難的日子。
“這里是自己長大的地方,而且自己什么都不會,帶著一個孩子能去哪兒。”驚雷因為剛輸完血的原因,臉色有點發白。
“這里有二十萬,你拿去吧。”陳彩虹拿出一張二十萬的支票出來遞到驚雷母親的面前。
“謝了。”吳卓茜就像拿紙巾一般,隨手把那張二十萬的支票塞進褲袋里,。
“今天的事,你懂的?”陳唐彩虹背對吳卓吳卓茜說。
“放心,今天的事不會有人知道,以后,我會遵從約定,不會去麻煩你的。”吳卓茜則把頭望著窗外的明月,略帶傷感的問道:“那個人,你真的一點也不關心嗎?”
“既然選擇了,就不能回頭,問多了也只會傷心。保持現狀是最好的。你說是不是?”彩虹這句話有一語雙關的意思。
“對,問多了只會傷心。”吳卓茜哽咽地往病房間望去,然后,決絕地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