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藍心咯噔一跳,難道是被人發現了?
“你新來的?醫院最近沒換清潔工吧?”攔住人的護士長打量著戴著口罩的時藍,渾身都充滿著戒備,“你把口罩取下來。”
她連忙彎著身跟人點頭哈腰,“是劉阿姨的孫子生病了,她讓我來代替她做幾天工,每天可以給我五十塊錢。”
“口罩取下來。”護士長冷著臉有些嚴謹得不近人情。
時藍沒法,只能取下了自己臉上戴著的口罩,那張年輕的臉就出現在了人面前。
護士長不悅的皺著眉頭,顯然是極其不信,“你這么年輕會來做這工作?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姐,我沒法啊,我是鄉頭來的,我男人病死了,我還有兩個娃兒要養,我去其他地方打工沒時間看娃子啊,求您,我只是幫著劉阿姨做幾天,真的。”
時藍一口縣城的地方口音,護士長見著時藍雙手有許多繭子和傷痕,也沒過多注意,只是沒事靠近配置室,就打發了她去樓下兒科。
如今已經是七點多,兒科配置室也有幾名護士正在配置今天的輸液藥水,她先抓緊時間將病房里的垃圾清理,等做完這一切時都已經快九點,累得她腰酸背痛。
住院部一般是八點半到九點就開始給住院部人輸水,配置室已經沒有了護士。時藍借著打掃衛生走了進去。
她迅速掃過配置臺上的單子和堆在一旁的藥物,將身前的胸針掃過上面的物品。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兩名護士從病房出來,其中一名矮個子的護士看了一眼輸液單,剛拿出一支阿莫西林注射藥水準備敲破,另一名微胖的護士就出聲制止。
那人將矮個子護士手中的阿莫西林注射液玻璃瓶拿過來放進下方的抽屜關上,拿過另外用剩的半支遞給人,“用這個。”
“這劑量跟單子上不合啊。”矮個子護士提出疑問,這劑量是根據孩子年齡和體重開出,如果達不到劑量,效果會減弱甚至會起不到消炎作用。
微胖護士看了人一眼,壓低聲音,“每個科室都這樣做,消炎藥少了劑量誰知道?再說了要輸兩組,效果不會差到哪。更何況不是有其他抗病毒和咳嗽藥一同輸入,劑量減少了效果差點就多輸兩天。”
“你新來的慢慢就會知道了,科室效益跟我們工資是掛鉤的。”
時藍彎著腰,假裝著清理廢棄的醫療廢物,將幾人的對話全都錄音。
晚上十點,時藍忙完一整天的工作后整個人就像是散了架般難受。一動,胳膊腰背都像是被針刺般疼痛。
她換了衣衫,將衣服帽子套住了腦袋從醫院后門離開,冷風灌來,她甚至能感覺著自己酸痛的身體都滲入了一層的刺骨寒意。
過了馬路走到對面的人行道,時藍看了一圈,沒有見著想要見的人,心里略微有些失落。她嘟了嘟唇,自嘲地搖了搖頭。
往前,朝著地鐵站的方向走去,陰郁的人兒眼神突然一亮,時藍見著站在一家便利店門外的男人,忍不住地加快腳步跑了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