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森醒來。拍了拍頭痛欲裂的腦袋，定了定神，發現何花已經不在沙發上了，自己身上蓋著的是昨晚拿給何花的毯子。

昨晚睡的實在太晚了，害得現在頭昏腦脹，沒有一點精神。回想起昨晚陪何花聊天的過程，陳森是一直在聽何花說，那時候何花說了很多很多，多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陳森也不知道聽了多久，反正到最后實在是困得不得了，迷迷糊糊中就睡著了，之后的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陳森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早上八點多鐘了。何花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來的，現在已經在廚房里忙活了。

何花每天都要為教授的房子做一次大清潔，反正整個房子里里外外都要保持著很干凈的狀態，忙完這些差不多需要花掉半天時間。剩下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何花也找了份兼職在做。

陳森現在不關心這些，只想著他的畫應該怎么賣出去，現在的人對藝術這些東西的興趣實在是越來越少了，陳森的活路也是越來越小了。陳森給幾家漫畫出版社投了搞也還沒收到回復。

“再這么下去要連飯都吃不上了，還是得找份工作扛著先。”陳森心想。

王進寶那邊依舊聯系不到，陳森真是恨死這家伙了，找了好多人都無法聯系上他。要是抓到他一定要先揍他一頓再說。

想著想著陳森的腦瓜仁又疼了起來，看來這個狀態是不敢出門了，還是再休息一天。明天再繼續賣畫，順便找找工作。陳森又躺下來，想著再睡會，可是死活睡不著了。

“你怎么還不起來啊？”何花從廚房出來，看見陳森還躺在沙發上，就問他。

“昨晚沒睡好，頭有點痛！”陳森說。

“還說你的身體是鐵打的，這一下出問題了吧！”何花說。

“起來洗臉刷牙，該吃早餐了。”何花又說。“你不是說今天還有事要忙嗎？”

“今天不去了，實在有點難受！”陳森說。

“那就好好在家休息一天。”何花說。

何花把做好了的早餐端到餐桌上，陳森也爬起來洗臉刷牙準備吃早餐，難得有人照顧他一天。

“這么豐盛啊！”陳森刷完牙洗完臉出來，看著這一桌有魚有肉的早餐說道。

“嗯，真不錯！”陳森拿起筷子，夾了一道菜放在嘴里說。“吃完整個人都精神多了。”

“是嗎？”何花說。“喜歡吃就多吃點。”

酒足飯飽后，何花開始了她一天的工作，先把教授的房子打掃一遍，這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陳森無所事事，就幫著把餐桌收拾好。

忙完了，陳森還是覺得有點頭痛，就又躺回沙發上。瞇了一會，可死活就是睡不著啊，心里煩躁得很，各種事情壓在心里，但也只能干嘆氣了。

忽然樓上傳來一陣陣吵架的聲音，是何花的聲音，大概又是跟她的前夫家的人吵架了，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陳森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她，吵架的原因一直都是同一個，已經到了無法調解的地步了。每次只要何花打電話過去，基本不用兩分鐘必定吵起來，最終的結果就是電話那頭無情地掛掉電話，留下何花一個人茫然失措地拿著手機站在原地。

何花氣呼呼地跑回樓下，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

“你沒事吧？”陳森看何花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問她。

“你管那么多干嘛？”何花說。

何花的語氣有些激動，她這句話好像是把陳森當作出氣筒一樣，這讓陳森很不開心。

“你不開心歸不開心，別拿我當出氣筒啊！”陳森說。“又不是我惹的你，誰惹的你找誰出氣去。”

何花不再說話，沉著臉坐在一邊。陳森也不想再說什么，拍了拍還在痛的腦袋，起身出門去了。

出了門的陳森也是一片迷茫，完全不知道該做點什么。在門外踱來踱去，轉了好幾圈，終于覺得頭沒有那么痛了，還是決定去看看有什么工作可以做吧。現在流浪畫家實在不好做了，還是找份工作安定下來，專心搞漫畫好了。

反正現在已經出來了，又無事可做，正好可以到工業區那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可以做。

陳森回到了熟悉的街道，他曾跟李玫在這條街道吃過一起吃過宵夜，來到這里陳森的內心有些沉重了，但還是深呼吸一口，把它放下了。

街邊有很多那種一張桌子一個凳子就組成的招聘臺，幾乎每走幾步路就有一個這樣的桌子，上面擺滿了招聘廣告。陳森聽同行的人說，這些都是中介，他們給的工資太坑了，不要信他們，要找就找工廠直招的。

陳森這是第一次嘗試進廠，他對這些行業是一點都不了解，全靠同行的這幫人給他講解一些。這些人雖然很熱情地跟陳森講一些工廠里的工作內容跟一些待遇的事情，但是他們似乎并不喜歡陳森跟著他們去找工作。最后陳森只好跟他們分開走，自己看自己的。每到一家工廠招聘處，陳森都會收集一張招聘傳單，待回到家后供自己慢慢挑選。

走著走著，陳森已經走過了幾個工業區，又來到了時代廣場這邊。這次陳森沒有帶畫具出來，純粹是在亂逛，再往前走已經沒有工廠了。陳森還沒有回去的打算，就繼續在這邊轉一會。

無獨有偶，陳森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身影似乎也看到了陳森。

“王進寶！”陳森大喊。“還錢。”

聽到陳森喊他還錢，王進寶第一時間就跑了，陳森在后面追了上去。兩人你追我趕跑了好幾條街，陳森愣是沒追上王進寶。王進寶這家伙拼了命地跑又仗著熟悉地形，硬是沒讓陳森抓到他。

“狗吊。”

極少說臟話的陳森，被王進寶甩掉之后，只能在原地跺了跺腳，狠狠地罵了王進寶一句。因為這事陳森還差點把手中的招聘傳單丟掉，還好意識到這些東西還有用就留著了。

陳森在跟丟王進寶的地方等了一會，在附近找了幾圈還是沒有結果之后，還是決定放棄了。想著回家了再去他家收拾他。做人能做到這份上了，也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