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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在風雨中與你同行

九十六

何花從一陣噩夢中驚醒。

窗外的天空昏昏沉沉,就像暴風雨前夕最后的光明一樣混濁。痛苦的感覺隨之而來。

她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呆呆地站在窗前,眼里流過那些色彩斑斕的記憶。

要是當時沒有跟他吵架,那該有多好呀!此刻她仍然抱著幻想。

強烈的不安的預感,將她拉回了現實,使她變得心神不寧。陳森愛惹事的性子總在她的腦海中回旋,這讓她一遍遍想起之前陳森出事時的情形,一刻也無法安心。

天上的流云飛速轉變,僅僅一會兒的功夫就變得更加陰沉壓抑了,緊接著便下起了傾盆大雨。氣溫就像何花的心情一樣下落到了冰點。

何花曾經覺得自己什么都有了,可短短的一瞬間卻又什么都沒有了。那個人、那些美好的回憶,就像是細水一樣在自己手中流失,怎么抓都抓不住。

心中的憤憤不滿轉化為了擔憂。雖然已經改變不了什么了,但何花心里還是默默地為他祈禱,不敢奢求太多,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何花抬頭望著陰郁的天空,把手伸到窗外,接受了冬雨的洗禮。雨水很冷,甚至能刺痛她的皮膚,可是與心里的痛相比卻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也是~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吧!”她嘆了口氣,對自己說了這么一句自嘲的話。

何花終于接受了自己的弱小無力。外界寒冬的冷空氣凍的她瑟瑟發抖,她只能把門窗關好,躲在狹小的房間里盡量溫暖自己。

溫度是溫暖回來了,可她的心里還是拔涼拔涼的。一點頭緒都沒有,簡直亂如此幠。實在熬不住了,才給自己在邑城唯一的一位好朋友發了條消息。

她想摒棄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回歸到正常的日常生活中來。可是,當她每每閉上眼睛的時候,腦海中總是浮現陳森在外遭受迫害時的模樣。

顯然,她還是不甘于現實的。用不了多久,何花就重新進入到了自己的臆想當中,漸漸地從痛苦中脫離出來,邁進幻想中的美妙。直到黎明來臨時,一陣電話的鈴聲將其驚醒。

黎明時分,何花憂郁的雙眼緩緩睜開。首先是看了一眼床的另一側,然后才看向窗外。此時,大雨已經停止,留下的只有冷冷的空氣還有冷冷的氣氛。

床邊的手機已經響了十幾遍,何花一直都不為所動,直到她的臆想出現斷點,才稍稍回過神來。接通了秀秀打來電話。

“花姐啊~你怎么能忍心讓我在外邊挨凍啊?”電話那頭,秀秀已經在埋怨何花的不負責任了。

“不好意思哦……我馬上下去給你開門。”

說完,何花掀開被窩,穿著一身碎花睡衣,凌亂地跑下樓去接人。起初她還未注意到溫度的變化,直到她打開大門的瞬間,那股直侵靈魂深處的寒冷迎面襲來,才使她如同從火炕掉入了冰窟窿般,立即寒毛直立,渾身顫抖起來。而秀秀也是在門口等候多時,緊抱著雙手,同樣被凍得瑟瑟發抖。

昨晚的雨水在今天早晨已經被凝成了厚厚冰霜,鋪在地上。這樣的天氣,起早的人都有一種手指頭被切掉,被凍得生疼的感覺。廣東濕冷的天氣,從來都不是表現在氣溫上的差距,而是來自于體感上的差別。

“花姐,你今天的速度可真慢啊!”秀秀一邊搓著手一邊說,“可把我冷死了……。”

“先上樓暖暖身吧!”

何花也快受不了這氣溫了。

“花姐,你可真行啊!穿著個睡衣就出門了。”

“沒想到你會來這么早。我剛起來,早餐都還沒開始做呢!”

“那不正好?早來還能蹭一頓早餐。”秀秀說著就嘿嘿地笑了起來。

何花也不清楚找秀秀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昨晚也是思緒一上來就給她發了消息,現在她來了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安排。

“姐夫呢?”

來到何花家,秀秀再次參觀這個家,卻發現多了很多的變化。

何花沒有直接回答秀秀,而是自顧自地忙了一會,才說:“我跟他吵架了。”

“為什么?”秀秀有些吃驚。這一對一直都讓她很向往的人兒,現在卻落得這般。這實在讓她無法理解。

何花只是暫停了一下手中的活,卻并未做出回答。這一次,她真的感到很迷茫,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思考良久,何花才終于把事情的原委跟秀秀說了一遍。

“啊……”,秀秀表示了震驚,“你們就為這點事情分手了?”

難受,真的難以接受。秀秀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二人之前明明還那么恩愛,轉頭卻又鬧了起來。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秀秀又咕噥了一句。

“現在后悔也……已經來不及了。”何花希望得到一些安慰。

“怎么會來不及呢?”秀秀腦海里開始浮現那些分別后又重新復合的場景,“你只要打電話跟他說你需要他,他一定會答應你的。”

“我感覺他出事了。”何花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我給他打過電話,但是無法接通。”

“你倆是苦命鴛鴦嗎,怎么每次吵架都會出事?”何花把做好的飯菜擺在餐桌上,秀秀就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在嘴里邊吃邊說:“我看你呀,還是多出去走走,別整天宅在家里胡思亂想了。”

“我最近總是心慌的很,哪有什么心情出去啊!”何花仍然表露著她的不安。

“哎呀,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壞事啊!”秀秀見何花的筷子一直都沒有夾菜的動作,于是就往她碗里連著夾了幾塊肉,“你真應該好好相信他一回了,也應該相信你自己一次。”

“那我接下來該怎么做?”

“嗯~等太陽出來了,我們去南山公園爬山吧!”秀秀含著筷子想了一下才說。

“嗯,好。”

何花認同了秀秀說的話。就目前來說不管做什么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不如就讓自己放松下來,把一切的狀態調整到最好,讓某天再次相遇時,雙方都能處在一個相對平衡的位置。

吃過早飯,再聊了一會女生之間的私密話題,秀秀才帶著何花驅車前往南山公園。在車上,秀秀盡量挑了些輕音樂跟一些不太敏感的話題來轉移何花的注意力,她可不想毀了好不容易得來的休息日。

何花也明白秀秀的心思,所以她就憋著盡量少說話,除了偶爾的嗯哦和哈哈干笑回應之外,也沒表露出任何不好的情緒。

“陳森要是在這里的話,那該有多好啊!”許久之后,南山公園的風景逐漸映入眼簾。這個時候,何花竟又開始胡思亂想,甚至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發起了呆。

“花姐~花姐……”。

秀秀喊了她幾聲之后,何花才意識到自己又出神了。

“到了啊?”

“當然啦~!”

何花調整了一下坐姿,拿起東西就要下車,連來這里的目的都忘了,光顧著自己傷感了。

“花姐,別忘了我們今天可是過來玩的哦!”下了車,秀秀又給何花打了一針預防針。

“知道啦!”

何花擠了一絲笑意表示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雖然笑起來有些呆滯。秀秀也回了個微笑。

停車場左邊是一條小吃街,秀秀領著何花先去了那邊,顯然她今天的主要目的還是這里。

“花姐,今天你請!”

何花一個轉身的功夫,秀秀手上已經拿滿了各種烤串。

“你不是說要減肥嗎?”

“不吃飽哪有力氣減肥啊!”秀秀邊吃邊給何花塞吃的,“吃東西的時候注意力會很容易轉移食物上面,我不開心的時候就經常用這一招。”

何花欣然接過了秀秀的烤串,跟在其身后不緊不慢地付了賬,吃完了一個攤再去下一個攤位。

“你跟阿強最近怎么樣了?”何花總算有點八卦心思了。

“他總是有任務在身,有時一天都不一定能通上一次電話,哪像你們還能吵上一架咧!”秀秀微微嘆息了一下。

“吵架有什么好的?搞的心又煩。”

“起碼有個人愿意跟你吵啊!”

“有人吵架又有什么用?又不是好好溝通解決問題。”何花開始兜售她那剛領悟到的真諦了。

秀秀白了何花一眼,心說你要早這么想,今天還會是這個樣子嗎?秀秀終究沒有去點破何花的問題。

“走吧,我們還是到山上去玩會吧!”秀秀說。

二人邊吃邊走,一路順著山頂的方向進發。爬上南山山峰的路有兩條選擇,一條是坐纜車上山,一條是徒步爬上山。她們為了打發更多的時間,沒有選擇輕便的纜車,而是選擇了徒步爬山。

南山山峰是一座巨大石頭山。山頂有一處寬廣平坦的游玩地,而且這座石頭山的斷崖處又面向邑城,是一個能觀賞邑城的全景,游玩拍照的景點。因為這些特殊的風景,這個時候南山山頂早已人滿為患了。

平時運動量極少的何花,在體力上是遠不及秀秀的,爬到半山腰時就已經很吃力了,等爬到山頂更是累得不行。所以一到終點她就不肯走動了,靠在斷崖的圍欄邊,狂吸著山頂的新鮮空氣。秀秀只得先丟下她,自己去方便去了。

花山鳥語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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