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就閉嘴。”瞇瞇眼女人不滿的對老桃說。
安然和古冷言一邊吃一邊和他們聊天。
瞇瞇眼女人則在另一張石桌上整理起那些藍百合,藍百合像是剛采摘的,有幾株還帶著根,她將帶根的放在一邊,沒帶根的用剪刀咔擦咔擦修剪。
古冷言每次吃到麻辣魚,都是默默將魚肉上的刺剔了夾給安然吃。
安然特別喜歡吃麻辣蜀菜。
古冷言這個不經意的舉動全被瞇瞇眼的女人看在眼里。
安然看著她修花,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請問……你們怎么稱呼啊?”
“啊,不好意思,都忘了介紹了。你們叫我花姨就好,他的話,叫老桃就行。”花姨說著舉起一枝藍百合指指樹上。
安然點點頭,隨后“咚”的一聲倒在了桌子上。古冷言一驚,剛意識到有問題,也“咚”的倒下了。
“額……”花姨舉著花的手停頓在半空。
樹上的老桃看著底下昏過去的兩人,拍著腿“哈哈哈哈”大笑,像是看到什么極其搞笑的東西一樣,笑得花枝亂顫。
而安然和古冷言兩人這一昏就昏了大半天,下午三點左右才堪堪醒過來。他倆同時睜開眼坐起來,發現對方安然無恙,不禁松了口氣。
安然四處張望,發現屋里沒有其他人,小聲說:“我們趕緊跑吧。”她暈倒前只有一個想法,中招了。
古冷言悄悄打開房門,房門沒有鎖,門外也沒看守,而且外面似乎還有人聲吵吵嚷嚷,兩人走到別墅大門口時,悄悄探頭往外看。
大桃樹下有三個人在……打麻將?吵嚷聲就是他們傳出來的。
“誒,那邊那個小子,就你,快過來快過來。”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對古冷言招手說:“三缺一,三缺一,快來。”這個人正對別墅大門,他們一探頭就被他發現了。
老桃也看見他倆醒了,調笑道:“呦,竟然沒死,還有點用,快過來,剛好缺人。”
安然小聲道:“啥情況?不是要綁我們?”
嘎——嘎——嘎——
“可能是那個女人做的飯真的不能吃。”古冷言皺眉,說完之后便無奈過去湊人數了。這一家人全都古古怪怪的,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才能下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順毛摸吧。
那她怎么辦?安然呆。
“啊呀,你們睡醒啦。”花姨從溫室里出來,看見安然在那邊發呆,就招呼她:“安然,快過來幫我整理花圃。”
“哎。”安然應了一聲麻利跑過去。
桃府這個溫室花棚很高很寬闊,五層的環行花臺一個接著一個,上面栽種著一些矮小不知名的花草,再過去是一片古怪的大型花類。棚頂也纏繞著不認識的植物,還有被切割成一塊一塊的井田狀花臺。
安然看著這些花花草草受到了一丟丟打擊,她竟白目到一種不認識。外面那些露天栽種的倒是認識一些,這花棚里的竟一株不識。
“啊,這是……蓇蓉?”安然驚喜的發現竟有一株花自己認識。這種感覺就好像在異國他鄉茫茫人海中忽然發現一個老鄉那樣親切。
“哦呀,你認識?”瞇瞇眼花姨走過來看著她面前的那株黑花。
“嗯,小時候見過。”爺爺有教過她辯識,這種花其實是一種香草,和一種食用香料很像,但這種蓇蓉不能吃,一旦誤食就會導致不孕不育,非常霸道,相當于現在的絕育手術。
“嗯……”花姨捏著蓇蓉的葉子發出一聲怪音,然后故意對安然說了一句:“你是不是聽說過一種叫扶王木的樹。”
安然震驚。
扶王神木……
黑色的恐懼從靈魂深處席卷而來,她不可遏制的顫抖著,安然緊張的磕巴:“不……我不認識。”
花姨輕抬一只手按住她的肩,掌下散出一股暖流,慢慢驅散了安然體中莫名的黑色情緒。
“你還好吧?怎么突然發抖的這么厲害。”花姨關心道。不過,隨后又支著下巴疑惑:“可是蓇蓉不是地球上的植物,你是怎么認識的?”
“額。”安然看著花姨,對方明顯一臉什么都知道的樣子,便試探著問:“花姨,你……是穹蒼的嗎?”她從沒想過有生之年可以從自己的嘴中說出這兩個字。
“不是哦。不過,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送你一程。你想回去嗎?”花姨笑瞇瞇的對她說。
“花姨,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穹蒼的,卻知道穹蒼的事物,甚至還可以送她回去。這是她以前想過卻最終放棄的事情,這十幾年來,她早已習慣了安然這個身份,如今突然說可以回去了,她卻猶豫了。
花姨淡淡一笑:“我只不過是個花店的老板娘而已。”
“如果你哪天想回去了,可以到這家花店找我。不過,這是單程車票,有去無回,你自己要考慮清楚哦。還有,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約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就像你一直封藏的來歷一樣,懂嗎?”花姨拉起安然的右手,在她的手心中一筆一劃的寫下了兩個字。
“嗯,我懂。”安然雖然不知道花姨是什么人,但她卻明白,如果這件事被別人發現,大概自己就真的死路一條了。她可不想一輩子都在科學家的實驗室里度過,她不貪,只要平平淡淡的生活就行。
穹蒼,是她7歲之前生活的世界,中洲,是她生活的大陸。用這邊的話解釋,大概就是穿越了。穹蒼和地球有很多相似又不似的地方。比如語言,她生活的天元中洲和這里的語言一模一樣;比如穿著,中洲人的國服有點像這邊古代改良的;比如電力,中洲沒有電這種東西,卻有天然的光草光花等植物,長年供明。
“吶,花姨,你是不是經常去穹蒼?可以給我講講那里現在怎么樣了嗎?啊,你可不可以幫我去看看爺爺,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我以后可以常來這里找你嗎?”
“你這畫風轉的有點快啊。”笑瞇瞇的花姨道。
“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不能提起穹蒼了呢。遇見花姨,是我這輩子最最幸福的事了。”安然一把抱著花姨開心道。
“好了好了,這件事以后不能掛在嘴邊,知不知道。”花姨順著安然的頭發說。
“嗯。”
“安然,世間萬物皆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人亦如此。不管身在何方,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花姨睜開眼看著蓇蓉說,可惜懷里的安然并沒有看到。
花棚外,桃樹下。
“三萬。”古冷言出。
“胡。”老桃開心。
“九餅。”
“胡。”
“七萬。”
“胡。”
“一條。”
“胡。”
“喂喂喂,你這小子會不會打麻將啊?!”大胡子中年男人叫囂,這小子把把點炮,連玩十把全是老桃贏,這還叫人怎么玩。
古冷言抿嘴:“我說過我不擅長打麻將。”
“嘿,我說老荼,輸不起啊,欺負小輩算什么本事。快拿簽。”老桃心里美的冒泡,今兒手氣甚佳,已經贏了二十壇好酒了,哈哈哈。
他們這麻將,輸贏一壇酒,拿桃簽計數。古冷言是個徹徹底底湊數的,贏了沒簽輸了也不給簽……他倒是有點現金,剛說出來的時候就被他們徹底鄙視了一通,說他沒格調。
……
碧空亭。
慕子軒認真玩著游戲,殺著怪。一旁嗡嗡嗡的噪音一點沒干擾到他。
“軒軒,我們一起去約會吧,難得天這么好,你這身體應該多出去轉轉,怎么能一直打游戲呢。”
肖宸哭,今天一早過來守人,哪想慕子軒睡醒后,直接無視他,吃飽喝足,拎著筆記本就坐在這碧空亭。
原以為他要處理工作,沒想到竟點開游戲登錄界面?!肖宸傻眼,這么一個飄飄若仙的慕子軒,竟然和網吧少年一樣是個游戲宅?
肖宸去部隊以后就再沒玩過游戲,不過慕子軒玩的這款游戲他倒認識,十幾年前就有了。
慕子軒一局打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抬頭看肖宸,淡漠的說:“我的生活就是這樣,每天打打游戲睡睡覺,基本不會出這玲瓏茶莊。”說完,又繼續刷起怪。
“那我先回去了。”肖宸頭也不掉的離開。
慕子軒像是沒聽到一樣,一點停頓都沒的繼續虐怪。
一小時后。
肖宸拎著一黑色包往慕子軒桌上一扔,端起慕子軒茶杯咕嚕咕嚕幾口喝光。將茶杯“砰”的一擱,一臉霸氣的說:“從今兒開始,爺就陪你一起打游戲了。”
慕子軒抬頭看他,兩眼堅定,不似作假,挑起嘴角毫不留情的打擊他:“一個新人而已,囂張什么,想和我一起打,滿級再說。”
“你笑了?!”肖宸驚喜,還是第一次看見慕子軒笑,笑起來更吸引人。
“你眼睛有問題。”慕子軒瞬間變臉,操縱著奶爸繼續錘怪。
肖宸將剛買的筆記本掏出來,問:“你這無線密碼是多少?”
“4430199405”
“有什么含義嗎?”肖宸將網連上,隨后問了一句,找到游戲官網開始下載,這個游戲比較大,還要等一會才能玩。
“沒什么特別意思。”
……
“呼……”真舒服,沒想到這里還有溫泉池。這兩天累的身心俱疲,安然泡在這溫泉里,舒服的每一根神經都張開了。
花姨拿著一疊衣服放在一邊,對安然說:“拿這衣服湊合一晚吧,可能有點大。”
“謝謝花姨。”
隔壁男溫泉池。
“小子,算你運氣好,小宋的衣服剛好適合你穿。”老桃丟下一套衣服就跑了,他還要去搬酒呢,今天忒爽了,一下子贏了六十多壇,哈哈哈,那倆家伙估計要氣的吐血了。
古冷言一臉疲態的靠在溫泉石上假寐,這兩天,有些事情根本沒辦法用他已有的認知來解釋,也許,這一切本就是一場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