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上清門格外熱鬧,一切仿如昨日,時光過得可真快。新弟子比賽扔在萬功臺舉行,好像回到了最初。孔清和站在師父離殤身旁,看著萬功臺上正進行比試的弟子。
時光匆匆一晃,都這么多年了,孔清和忍不住偷偷的想。忍了這么多年,終于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孔清和微微瞇起眼睛,眺望著遠方。
白勺若看著底下那些新弟子,思緒萬千,她出身低賤,處處不受待見,然而,在這里她實現了自己的夢想,人生的起點在這里開始。當年,她一舉奪冠,贏得眾人關注,后又拜在離殤門下,何等風光,可謂意氣風發,而如今,自己竟成了一個笑話,這一切都怪孔清和,恨意如江水般涌來。她側目去看孔清和,卻瞧見孔清和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白勺若心中一怒,自己得不到的,憑什么她可以這么輕易的得到。暗暗吐出心中的濁氣,白勺若放空自己的大腦,專注的看比賽,今天,她一定要挑一個資質甚佳的弟子。
臺下正打得如火若荼,臺上的人也不輕松,華岑斜眼看著白勺若和孔清和,當年啊當年,自己還真是輕狂,比不了這兩個心計女。
落漱濛抬頭去瞧南宮瑾,卻見他時不時的瞟了孔清和幾眼,嫉妒的心很是不甘。
南宮瑾暗自冷笑,落漱濛這個蠢貨,一直以為他喜歡孔清和,對他死纏爛打,但,他的目光又怎會這般淺顯,他想要的,是更多。
這一屆的新弟子中確有佼佼者,昭溁,白少庭正在決一勝負,頗有當年白勺若,南宮瑾他們的風范。比賽很快結束了,能入內門的共有五人,兩男三女,各有千秋。按照以往上清門的規矩,明日還需再比,排出名次后方可拜師。
磐隱神宮內,三尊高坐其上,下面站著孔清和她們這些弟子。當眾人聽到孔清和與白勺若可以收徒的消息時,很是詫異。華岑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敢問三尊,弟子同她們一起入門,理當一視同仁,為何偏她們特殊?”
未等三尊回答,落漱濛就接道:“華師叔所言甚是,還望三尊仔細思慮。”
離殤言道:“你們所想,本尊皆知,只是,我們三尊自有打算。”
南宮瑾走上前一步,“尊上,此事不妥,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是啊,三尊細思。”眾弟子一下子統一了口徑,這件事確實太出格了。孔清和同白勺若確實優秀,他們也很是仰慕,只是,她們才入門不過數十年,才能開始收徒。
明尊木戈不容置喙的回道:“多說無益,這事情就這么辦了,你們都先下去吧。”這件事情,他們三尊早已商量過了,其目的是為了選出掌門繼承人。
閬風,期朦,莫卿他們三人也甚為不解,這件事情三尊從未同他們吐口過,幾人猶豫了一下,終究沒開口,率先下去。
見此情景,眾人只得紛紛告退,還有華岑等人想要加以辯解,卻被明尊他們阻止了。實在無奈,只得退下。
比賽結束后,便是拜師大典了,離殤果然又新招了弟子,而且還招了兩個。那名女弟子名喚昭溁模樣很是端莊秀麗,一派大家閨秀的作風,新收的男弟子名白少庭,看來也出身矜貴之家。知尊和明尊都不打算招新弟子了,確實沒有精力再教新弟子了,剩下的三人等待著被選擇。白勺若作為首席弟子,率先選擇。
這剩下的三人分別是涼秋,葉翩然和江辭。白勺若細細回想他們在場上的表現,最終決定選擇江辭,希望她沒有選錯人,這一次,希望她能贏。
輪到孔清和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算了,選哪個其實都無所謂了,雖然這樣有些不負責任,但收徒并非她的本意。隨手一指,孔清和選擇了涼秋,那個葉翩然一臉算計,應付起來必然費心,倒不如選個老實的。最后剩下的葉翩然拜在了期朦門下。新一屆的弟子為上清門注入了新鮮的血液,眾人再次活躍起來。
孔清和這邊剛收完徒,走在半路上,便看見辛黎跟在期朦后面師父師父的叫著,很是親熱。“師父,你又收新徒弟了,會不會不理我。”辛黎抱著期朦撒嬌,這是她常做的動作。
孔清和不動聲色,看著他們在前面走著,內心里卻有了一番計較,這個辛黎。轉念之間,孔清和決定直奔辛黎房間等她。說實話,她已好久沒有來辛黎這里了。推開房門,房間很整潔,沒想到那么懶惰的辛黎如今竟變得如此勤快。
孔清和的本意是想囑咐一下辛黎,讓她認清現實,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系。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她這般開放,若是讓旁人知曉辛黎對期朦的心思,辛黎覺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
在等待辛黎期間,孔清和打量著房間四周,看到了辛黎畫的幾副畫,無一例外都是期朦。“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桌子上放著幾張小紙條,上面寫著師父什么時間要做什么,師父愛吃什么之類的。
孔清和暗自冷笑,看來辛黎對期朦情根深種,上回就應該直接提醒她。房間里充滿著少女明媚的氣息,讓人新生歡喜。
孔清和呆呆的坐著,人生在世,還是要有點追求的,別人都有想要的,那她呢?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何在?孔清和一直不明白,她活著到底是為什么?冥冥之中,她從蒲兮成為孔清和,難道只是上天垂憐,讓她以這種方式活下去嗎?平靜的生活早已磨滅了她心中的欲望。
正呆呆想著,辛黎回來了,看到孔清和,小小詫異了一下,“清和,你怎么在這啊?”
孔清和斂神微笑,“沒什么,我就來看看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辛黎開心道:“挺好啦,師父對我特別好。”
“是么?”孔清和耐著性子,柔聲道:“我看未必吧。”
“清和,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警告你,不許侮辱我師父。”辛黎有些不開心了。
孔清和還是那副微笑模樣,“你慌什么?我不過隨口說說吧了。”
辛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抱歉的說:“我只是,只是不喜歡別人詆毀我師父罷了,沒有別的意思。”
孔清和表情不變,“我知道,我正要同你說此事。”
辛黎微微一愣,沒明白她在說什么,心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剎那間,已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