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天佑頓時被這一聲質問噎住。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也不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什么不對。

因為，他一直是這樣對鳳慕歌說話的。而鳳慕歌，從來不會在他面前拿什么主人的架子。

他往常訓斥她時，她只會低著頭，不斷地啜泣不斷地道歉。

身為男人，卻比女人還愛哭，那副哭哭唧唧的模樣讓他十分討厭。

再加上鳳慕歌看他時那不正常的目光和余夢夢和藍流深的提醒——鳳慕歌可能喜歡自己，白天佑就對鳳慕歌更加惡心和厭惡了。

向來，他對她說話的語氣，便是這般，質問的、訓斥的、嫌惡的。

他并不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什么問題。

鳳慕歌雙手交疊，撐著下巴，如同黑琉璃般的瞳眸冷冷地看向白天佑，歪頭諷笑道，“白天佑，這就是仆人對主人該有的態度？”

因為白嬸對她好，所以她將他們視作家人。但這并不代表著，她能容忍白天佑踩在她頭上，對她指手畫腳，橫加指責。

尤其是，白天佑并非真正地關心她，他只是站在制高點，想通過強迫她來完成自己的愿望而已。

他并不關心鳳慕歌如何，他在意的只是，如果鳳慕歌修為不前，不能離開圣武學院，他就無法帶著白嬸一起離開。

若非如此，只怕鳳慕歌死在他腳邊，他也不會施舍一個眼神。

可是他又怎么會知道，原身曾經為了追逐他的步伐熬夜苦練，受過多少次傷？流過多少次淚？

對于原身來說，每次受傷，她都承受比常人痛十倍以上的疼痛，這是何等的痛苦？但是在白天佑眼中，卻只有兩個字——嬌氣。

而原身這次腦部受傷，差點喪命也跟白天佑有間接關系。

余夢夢對她說，白天佑歷練時受傷了中了五角蛇的蛇毒，需要黑森林里一味新鮮的草藥，所以原身那個傻子，獨自一人闖入魔獸縱橫的黑森林里采草藥。

原身也是命大，竟然真的安然無虞采到了草藥，為了保持草藥的新鮮，她連休息都不敢，連夜狂奔回來送藥。

可是最難防的，不是野獸，而是人。她沒有被魔獸攻擊，反而被守在入口處的人從腦后突擊擊暈，昏倒在了黑森林入口。

若非凌非見人不見了，告訴導師和白嬸他們又急匆匆地帶人走來，恐怕原身已經在黑森林入口被哪只沒吃飯的幸運野獸撿去了。

可是原身在醒來后，不僅發現辛辛苦苦采來的草藥不在手上了，而且還受到了白天佑冰冷的目光和厭惡的指責——

“鳳慕歌，認清楚你自己，不要總是給別人帶來麻煩?！?/p>

而余夢夢，則拿著她辛辛苦苦采來的草藥，溫溫柔柔地遞給白天佑。

腦后的傷，再加上那種傾盡一切奉獻的心被狠狠踐踏的委屈、失落、絕望，讓原身選擇了陷入沉睡中，不愿蘇醒過來面對現實。

直到她在逆命的幫助下穿越過來，靈魂融合，這具身體才算‘活’了過來。

剛開始融合記憶時，那種濃烈的委屈悲憤，幾乎要將她吞沒！

就算所有人都有資格指責鳳慕歌，但是白天佑——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