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瓘將李松、馬隆迎進帳內，商討該如何進攻。

衛瓘介紹說：“這幾天，敵軍又有些調動。禿發務丸帶兵離開了烏鞘嶺，只留下若羅拔能率領一些守軍。”

馬隆說：“若羅拔能可是名將啊，當年打敗了大晉好幾位將領，不可小看。”

衛瓘說：“是啊，嚴詢跟他幾次交手，都吃了敗仗。”

李松問道：“禿發務丸現在去了哪里？”

衛瓘說：“不太清楚，探馬還在打探。”

李松心說：禿發務丸現在真是神出鬼沒，不知道在搞什么詭計。不過，這應該是那個鮮卑軍師的杰作吧？

馬隆說：“我們先去看看烏鞘嶺吧。”

一行人來到烏鞘嶺的敵軍主陣地前，只見這里的山峰高聳入云，的確是易守難攻。如此險峻的地形，讓李松也覺得毫無獲勝的把握。

衛瓘充滿期待地對李松說：“安寧侯修路時，一直在用火藥開山，不知這里可否用火藥來炸開敵人陣地？”

李松搖搖頭：“洛陽西門外的熊耳山，還有青海郡那邊，都是些不太高的山梁，所以能用火藥炸開。烏鞘嶺這邊山峰太高，火藥怕是用處不大啊。”他轉向站在身后的劉忠：“你火藥用得最熟，經驗也最豐富，你說說看。”

劉忠說：“各位大人，這么高的山，不知道得多少火藥才能炸開，而且時間也會拖得很久。”

連火藥“行家”都這么說，衛瓘有些失望，看來想拿下敵軍陣地，沒什么捷徑可走。

李松也是暗自感嘆：前些時候，我們防守西平郡和青海郡，還能經常消滅一些鮮卑兵；現在輪到鮮卑軍來防守了，我們就沒啥辦法了。在古代的技術條件下，果然還是防守方更容易占優啊。

馬隆一直在思考，這時他開口了：“既然烏鞘嶺無法攻破，可以從別的地方向涼州進發啊，又不是只有這一條路。”

衛瓘大喜：“定遠侯果然更熟悉這里的情況。你可愿意領一支人馬，在前面殺出一條道路？”

馬隆說：“愿意為大人領軍。”

衛瓘說：“那就委屈你擔任先鋒官，金豫做你的副將，率領2萬騎兵出發，你可愿意？”

馬隆說：“都是為國效力，談不上什么委屈，我愿意領命。”

李松也非常高興：看來，請馬隆一起過來很正確，還是他了解這里的道路狀況。鮮卑軍想靠烏鞘嶺阻擋我軍前進，是無法實現了。

馬隆、金豫率領前鋒軍出發了。他們繞開烏鞘嶺，另外找了條道路，向涼州方向進軍。

一路上，前鋒軍未遭遇鮮卑軍的任何阻攔，這種反常的情況，讓馬隆有些不安。

金豫見馬隆有些心神不寧，問道：“定遠侯何事煩憂？”

馬隆說：“我們都出發3天了，一路上怎么一個敵人都沒有遇到？”

金豫說：“我也是覺得很奇怪，敵軍肯定有陰謀。”

正在這時，探馬來報：“前方山口發現敵軍陣地。”

金豫說：“鮮卑軍很狡猾啊。我現在有點明白了，來的這一路上，地形都較為平坦，敵軍不愿意跟我們硬拼，故而沒有阻攔；現在遇到險要之處，敵人立刻就開始阻擋我們前進。”

馬隆點點頭：“確實如此。”

此處山勢雖然沒有烏鞘嶺那么險峻，但是進攻起來也非常不利。

馬隆嘗試著發動了一次攻勢，自然是勞而無功，還損失了100多士兵。

金豫說：“這里又是跟烏鞘嶺差不多。要不我們繼續繞開敵軍，向涼州進發？”

馬隆說：“再繞開恐怕就有問題了。我們只帶了幾天的糧草，還是等后面把糧草送來再說吧。”

金豫點點頭，讓前鋒軍就地扎營。

過了兩天，已經是前鋒軍出發后的第5天，軍中的糧草基本耗盡，應該運到的糧草卻還沒有來。馬隆這才感到事情有些麻煩。

正當馬隆開始擔心的時候，衛瓘突然派人來通知他們：糧草被劫了，趕快撤退。

原來，前鋒軍出發后，過了2天，運送糧草的隊伍就出發了。然而1天之后，若羅拔能就率領數千鮮卑軍包圍了這支隊伍，幾乎全殲他們，糧草也被鮮卑人運走。

有個運送糧草的士兵僥幸逃過了一劫，趕回大營報信。

收到這個消息后，衛瓘和李松都大驚失色。沒有糧草，騎兵們和馬匹都要餓肚子，戰斗力將大為降低，這還怎么打仗？

衛瓘此時本來打算派嚴詢帶領第二隊人馬出發。遇到這種情況，只得馬上派人通知馬隆撤退，嚴詢改為前去接應。

接到撤退的命令，久經沙場的馬隆并沒有慌亂，而是組織騎兵們有序后撤。

然而，山上的鮮卑軍卻沖下山來，尾隨著晉軍，瞅準機會就沖殺一番。

此時，晉軍士兵已經開始餓肚子，戰馬也有一天沒吃草料了。正是寒冬天氣，周圍一片荒草，看不到任何綠色，戰馬連野草都沒有吃的。

晉軍騎兵的戰斗力開始下降。雪上加霜的是，沒過多久，若羅拔能也率領幾千鮮卑兵追殺過來。

危急關頭，金豫說：“定遠侯快走，我在后面頂著。”

金豫率領5000騎兵殿后，邊打邊退。正當金豫快要頂不住的時候，嚴詢的2萬人馬趕來接應，前鋒軍才勉強逃回大營。

此戰晉軍損失了3000多人馬，金豫血染戰袍。衛瓘見士氣低落，只得讓晉軍暫時休整。

幾天后，時間已是11月中旬，天氣愈發寒冷，衛瓘召集大家商議軍情。

衛瓘安慰眾將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氣餒。”他轉向馬隆：“定遠侯曾與敵軍激戰，能不能談談敵軍的戰法？”

馬隆以親身經歷總結道：“鮮卑軍很聰明，他們先避開我軍的鋒芒，占據有利地形阻擊，讓我軍無法前進。如果我軍繞行，就攻擊我軍運送糧草的隊伍，待我軍糧草耗盡，戰斗力下降，再趁勢追擊，此時很容易就能獲勝。”

衛瓘嘆道：“禿發務丸竟然如此機智？”

李松說：“這恐怕不是禿發務丸的計謀，而是鮮卑軍師的功勞。”

衛瓘一臉詫異：“鮮卑軍師？”

李松說：“是的。”于是把鮮卑軍師的一些“事跡”講了一遍。

衛瓘說：“想不到禿發務丸有這么厲害的人物來輔佐他，這可真是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