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4人這才回憶起，前天交割前，常寧確實曾經提醒過他們，先看看公告再做決定。

離開朝堂后，4人來到債權交易市場門口，果然看到了那份公告。債權是十月三日賣掉的，而公告的落款日期是九月二十八日，確實是在賣出債權之前。

黃謙有些沮喪：“看來安寧侯說的沒錯，工部真的早就做出了發放利息的決定，是我們自己沒注意看公告，就把債權賣掉了。”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陳煦突然一拍巴掌：“我明白了！”

幾個人嚇了一跳，黃謙問：“你明白什么了？”

陳煦說：“前天遇到的那個年輕人，肯定是在看到這個公告之后，發現其中蘊藏著機會，這才來找我們買債權。”

陸風此時也想明白了：“是的，咱們原來的那些債權，馬上就要發放利息了，咱們卻不知道，仍然按原價賣出。那個年輕人只要買下我們的債權，馬上就能收到利息，幾天下來就可以賺不少錢。”

黃謙、徐峰面面相覷：先前還以為那個年輕人是不是犯傻，現在才明白，原來犯傻的是自己。

陳煦說：“要是我們前天聽了常寧的話，先看看公告，肯定就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徐峰突然氣惱地說：“要說怪，我看要怪陸風和陳煦。”

陸風、陳煦有些摸不著頭腦：怎么怪起我們來了呢？

徐峰說：“當初，要不是你們二位跟我和黃謙說債權賣不出去，我們哪里會跑到這里來登記呢？如果不登記，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陸風說：“徐大人，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和陳煦說的都是實情，那時候債權確實賣不動嘛，我又沒有騙你們。再說，我和陳煦也是吃了虧的。”

徐峰說：“你們才虧100兩銀子的利息，我和黃謙可是虧了400兩的利息啊，你們的損失哪里能跟我們比？”

黃謙一聽，火氣也上來了：“我覺得徐大人說的有理。你們想賣債權，那是你們的事，干嘛跟我們說這些？朝中那么多大人都沒賣債權，如今不是好好的？”

應該說，黃謙和徐峰當初還是很支持李松的，各自買了2萬兩銀子的債權。只是，他們后來經不住陸風、陳煦的忽悠，跑到交易市場登記賣債權，結果吃了大虧。此時，他們對于陸風、陳煦頗有怨言，后悔不該聽信陸風、陳煦的話，中途改變主意。

陸風、陳煦也有些尷尬，他們本來就不想支持李松，之所以對朝中其他大臣說那些話，也是為了削弱對李松的支持。誰知現在鬧出了這么個結局，不斷自己吃了虧，還落了埋怨。

然而事已至此，無法挽回。黃謙、徐峰在憤憤不平之余，也把這件事告訴了朝中其他大臣，最后弄得滿朝皆知，成為笑談。再往后，連很多百姓也知道了此事。

且說石超在收到了1000兩銀子的利息后，欣喜之余，也面臨一個新問題：10天之內，必須將從六叔那里借來的5萬兩銀子還回去。

現在還剩7天時間，石超只能通過債權交易市場，將這5萬兩銀子的債權再賣掉，才能回收資金。于是，石超又來到了交易市場。

常寧看到石超進來，有些奇怪：“石公子怎么又來了？”

石超說：“我想把5萬兩債權全都賣掉。”

常寧十分驚訝：“你不是剛剛買下這些債權么？怎么轉眼間又要賣掉？”

石超說：“買債權的錢都是借的，我得趕緊還回去。”

常寧畢竟在交易市場呆了這么久，他立刻明白了：“原來你是剛剛收到了利息，還了本金后，這利息就成了凈賺了。”

石超點點頭。

常寧飛快地在腦海里算了一下，不由得驚呆了：才幾天工夫，這個石超就賺到了1000兩銀子的利息！他可太會抓機會了，我在這里呆了這么久，怎么就沒想到呢？

但是常寧轉念一想：就算自己意識到了這個機會又如何？上哪去借這5萬兩的本金？所以說，這錢就不是自己能掙的，只有像石超這樣能借到本金的人，才能賺這個錢。

想到這里，常寧忍不住問道：“石公子，你是從哪里借到這么多錢的啊？”

石超本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不過他也知道，這個事是瞞不住的。因為他買下債權時，憑據上就已經記錄了他的姓名和住址，工部的賬本上也記錄了這些內容，所以別人遲早會知道他是誰。

想到這里，石超干脆爽快地回答：“我是找我六叔石崇借的。”

石崇？那可是大晉首富啊。常寧贊嘆道：“原來你有個這么有錢的叔叔幫你啊，難怪你能賺到這個錢。”

石超有些不服氣地說：“你這話就不對了。難道不是我最先發現這個機會的嗎？洛陽能拿出5萬兩的人也不算少吧，為何他們不來買債權？”

常寧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表示歉意：“石公子對不起，我剛才說得確實不對。這里以前從沒有人來買債權，你是第一個，就沖你這份膽識，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石超嘆了口氣：“你先別忙著夸獎我，這事情還沒完呢。如果不能把這5萬兩債權再賣出去，我就失信于六叔，那就不能算成功。”

常寧說：“我先幫你登記一下，然后在黑板上寫下你要賣債權。如果有人看到了，也許會找你買下來。”

石超說：“好的，你就寫，有5份1萬兩的債權要賣。”

常寧聽了一怔，隨即又想明白了：“對啊，要是合在一起，那就是1份5萬兩的債權要賣，金額太大，不容易脫手；拆成5份1萬兩的，就好賣多了。”

石超點點頭。

常寧說：“我現在明白了，前天我寫憑據的時候，你為什么要求寫成5份1萬兩的，原來你早就在考慮賣這些債權的問題了。”

石超說：“是啊，借來的本金必須盡快歸還，當然要考慮到賣債權的問題。”

常寧對于這個年輕人佩服得五體投地，他還很年輕，就這么有眼光，以后肯定大有前途啊。

常寧邊登記邊問道：“5份1萬兩的債權，你打算以什么樣的價格賣出呢？”

石超說：“就以原價賣出吧。”

常寧說：“好的。”登記完畢，常寧走到門外，在黑板上寫下了5條內容，都是以1萬兩銀子的價格，賣出1萬兩的債權。

寫完之后，常寧對石超說：“你回去等消息吧，如果有人來買你的債權，我會通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