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嗎？
余語山猶豫。
她不喜歡龍牧舟那種談買賣的語氣說這件事，她的感情不是買賣。
至于好處什么的，哇她固然希望獲得好處，可是也排斥以這種方式。
可這么做，的確可以幫助到墨香。
墨香睜開眼睛，他意識雖然處在混沌狀態(tài)，但也能夠聽到外界的動靜，龍牧舟和余語山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想要和最愛的人親密么……
是啊，她是撞鐘七十二下響徹帝京的超級天才，她是如此的耀眼，而她又有這樣的想法，她未來的夫君一定是這個世界最為閃耀的人物。
而他算什么呢？
身負血海深仇，又在這污穢之地求生存，方才還那樣一副下賤的樣子……
在她心里，自己已經(jīng)差到極點吧！
“不……不用！”
墨香以嘶啞的聲音說道。
“不用你幫我……我可以，我能夠……”
就讓他保有最后的尊嚴吧，至少以后想起來，她也不會心生厭惡唾棄。
即便以后會遭受這種可怕的折磨，或者會自爆而死，那又如何呢？
他本就是一個沒有明天的人！
“不用你！”
他咬緊牙關(guān)！
說出這句話之后，他渾身的氣力都像是被抽干凈了似的。
他的身體，極度地渴望她，他的心里……也渴望著，可是他不能，不能夠！
他咬緊嘴唇，直到可以嘗到那腥澀的味道。
“墨香……”
余語山也沒成想，她和龍牧舟的話會被墨香全部聽到。
這亂糟糟的心，是怎么回事哦！
她有一刻，真的想要不顧世俗，拋棄堅持，去幫助那個脆弱如琉璃一般的人兒，但她又很清楚，她做不到！
對不起了墨香！
我能夠給你最大的幫助，但是這個事情，我無法做到。
余語山在心里默默地說。
有些人看一眼就是一生。
而墨香，她雖然欣賞他，也關(guān)注他，但是遠遠達不到愛的程度。
“水又熱了……請?zhí)嫖摇褱囟冉档阶畹汀?/p>
墨香細碎地說完這句話，就一直閉著眼，任由體內(nèi)潮水如何的涌動，也不要叫它絲毫發(fā)出，否則的話，他會忍不住，會瘋的……
一個晚上，余語山來回給墨香降溫八九次，到次日天明，墨香才慘白著臉從木盆里站起來。
他踉蹌了一下，腳踏著地面時，微微一軟。
“墨香你感覺還好嗎？”
余語山便去扶他。
墨香微微怔了下，像是觸電一般地把余語山的手甩開。
“我去換一套干凈的衣服。”
他逃也似的，跑到了里間。
誰也沒有看到，他的手臂因為余語山隨意一個觸碰，而泛起的潮紅，那聞到的氣味，更是致命的誘惑。
“呼呼，呼呼……”
他胸膛起伏，不住地屏息，來壓制那勢頭勇猛的情潮……
等墨香從里間出來，他已經(jīng)換上了一套素淡的黑衣黑袍。
他站在距離余語山一米開外的地方，給她鞠了一躬：“小王爺，墨香得你相救，大恩大德，永世難忘。”
余語山頗為不好意思，想要去扶他，但他卻迅速地退開，保持著距離。
“小王爺，男女授受不親。”
余語山也想到這點，墨香是個知禮懂節(jié)的男人，保持距離是對的，她略為尷尬，“墨香，你也別再叫我小王爺了，從昨天開始，我就已經(jīng)不再是小王爺了。”
“在我心中，你永遠是小王爺。”
墨香深深地看著余語山，以一種只有他懂的慎重語氣說。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馬上就要離開帝京，這次來也是特意和你告辭。”
不想遇到這些事。
“……嗯。”
墨香淡淡地答了聲。
“那我就先走了，你在這里，要自己保護好自己，那高艷霜，怕是不會善罷甘休，那些權(quán)貴，也盡是虎狼之輩。”
一個有才有貌的男子，在這個以女為尊的國度，在這污濁橫流的地方，出淤泥而不染太難得，也太艱辛。
“這次是我大意了，以后絕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
墨香聲音一貫淡淡的，但他那清麗的眸子里面，已經(jīng)蓄滿寒潮。
看來，有些人，是該整治整治了……
“那行，我就走了。”
余語山說完，推開了房門。
“小王爺……”
余語山頓住腳。
“不送。”
“好。”
余語山大步而出，藍眸少年立即跟上，龍牧舟自然不離左右。
“小王爺……并州地處蠻荒，這一去，萬望保重！”
門吱呀吱呀地關(guān)上，隔絕了墨香的視線。
他真就沒有送。
沒有送，就沒有離，總有再見之時。
余語山走下樓臺的時候，天已經(jīng)接近正午，她聽到樓外一陣昂啊昂啊的叫聲，心中歡喜，知道哥哥找她來了。
加快了步伐。
路過墨香閣的時候，墨香閣剛好開門。
就見著云出岫扶著高艷霜出了門。
云出岫氣色極好，臉龐飽滿，臉帶春光，反觀高艷霜狀態(tài)就很差，臉色蒼白，眼下青黑，一副被吸干了的模樣。
不過她看著云出岫，卻是滿眼的愛慕歡喜，一心一意只有他似的，便是迎面見著自己這個敵人，也全當空氣。
“美人兒，你真棒……我要娶你，讓你享受榮華富貴，讓你當我大夫，我高家大夫！”
高艷霜許下諾言。
“妻主，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云兒遇到你，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
云出岫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只是在路過余語山的時候，朝她笑了笑。
余語山猛地從背脊上升股寒流，哆嗦了一下。
太可怕了！
這樣的男人，太可怕了！
“喲，云兒，你這是又獲得了高貴女的喜愛了？”
阿公看到這一幕，眉開眼笑的。
他有些奇怪地往墨香閣看了眼，不明白為什么是墨香和高艷霜從里面出來。
但看高艷霜那一雙眼睛凝在了云出岫的身上，只有想著是他手段更高，硬生生地從墨香那里把人搶回來了吧。
“阿公，您在說什么呢，高貴女對我從來都是一心一意，她去墨香那里只不過是為了氣我。”
這個愚蠢的阿公，用這種方式設計了墨香，他以為墨香是那種任由他人拿捏的人么。
等著吧，他怎么死的都不知。
可這和他又有什么干系呢，他要的，已經(jīng)有了，遲早有一天，他會離開這地方。
再說他也算幫了墨香一把，以墨香的性格，也會助他美夢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