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嘩啦嘩啦，樓上樓下都是各種翻東西的聲音，胖叔和大胖把李家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收獲。“靠，這死老頭真的什么都沒留下、和祝老頭一樣”“那祝丫頭開始做飯在哪里找的米？”

“李爺爺倉庫里還留了幾袋米，他們帶不走又一時賣不掉，就放著了。”看著兩個氣勢洶洶的男人祝福主動說“李爺爺走時說送給我和外公的。”她找了空子從空間拿了四袋大米出來放著遮人耳目，其中還特別拿了一袋一半的。

“你們家之前從李家弄了那么多米油、也都吃了？”大胖瞇起眼睛，神色陰鷙。

祝福不知道哪里來的急智：“都賣了，交給張凱樂請他爸爸介紹轉賣的，賺的錢三七分，張凱樂爸爸說現在很多人買不到米油，可以賺高價。”

聽上去似乎破綻百出又似乎合情合理，祝福和張凱樂走得近也是眾所周知，雖然沒人看見從祝福家運東西出來可也沒人二十四小時盯著她家。大胖眼睛珠子轉來轉去的還在想什么，祝福很知趣的把李家一串鑰匙遞出來，胖嫂一把抓過去：“算你這丫頭有眼色。”

翻了大半夜胖嫂一家到底也沒找到什么有用的，一家人實在是疲勞，又病的病、傷的傷，也沒精力找祝家爺孫的麻煩就各自休息了。所有能睡人的房間都被胖嫂一家霸占了，李家一樓前面本是門面，騰空后空蕩蕩的只剩一套桌椅，小李叔叔的房間也在一樓，睡著胖嫂和小胖，另外兩個上二樓去了。

祝福把李家的紅木沙發輕輕拖到角落，和外公作為歇息之地，蠟燭搖晃一下，熄滅了，雨聲變得更清晰了，寒意也更濃。祝福摸黑從空間拿了床被子給外公圍著，“阿福，對不起，靠著外公睡一會吧。”祝外公輕輕道，聲音里有著濃濃的內疚。祝福搖搖頭，她是不準備睡覺的，手里還捏著一把李爺爺家的菜刀，胖嫂這一家子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這個晚上充滿了危險的征兆，黑暗中傳來不停的呻·吟聲，好像胖嫂一家病得不輕，偶爾還有小胖幾聲哭喊抽氣，祝福尤其介意的是房間里那種死老鼠的臭味好像越來越濃了。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外面還是昏暗如夜，風雨未歇，祝福一身骨頭僵硬發疼，她沒休息好還有點瞌睡。她人還迷迷糊糊的就聽見胖嫂惡聲惡氣的叫：“祝丫頭、祝丫頭點個蠟燭、去煮早飯！”

祝福一驚，徹底清醒，看看掉在一邊的菜刀趕快藏起來。她扭頭看著窗外，風雨如晦，根本看不清十米開外，這樣子和外公倆個人出去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的選擇。祝福嘆息一聲，看到外公憔悴不堪的蜷縮在沙發一角，又是擔憂又是愧疚的看著自己，她握一握外公的手，要他不要擔心自己。

祝福隨便下了鍋面條，叫了兩聲沒人來吃，可房間里又始終有動靜，她納悶，卻不打算去旁觀，只招呼祝外公吃一點。這時昏暗里一聲慘叫、她頭皮一炸，正是從小李叔叔房里發出來的！

只聽見胖嫂哭喊著小胖，大概小胖的病又加重了吧。祝福緊縮著，外公無言的摟緊她，倆人都沒有去觀望的興趣。樓梯傳來撲通撲通聲，是男人們都下來了，祝福只聽見片言只語，大意就是小胖吐血了。

胖嫂之前累了一天，睡得挺沉，小胖晚上的哭喊她也沒理睬，孩子什么時候吐血的都不知道，早上摸到床上冷冰冰濕漉漉一大片還以為是小孩尿床了。小胖剛剛一次劇烈的痙攣緊緊抓住她的皮肉胖嫂才“嗷”的一聲注意到這個生病的兒子，而聞到滿屋子的血腥氣才慌了。

她再一摸邊上小胖身子冷冰冰的，似乎都有點發硬，她正想扯起喉嚨叫大兒子，小胖一側頭狠狠咬在她胳膊上。胖嫂大聲哀嚎著，小胖卻像王八一樣咬住死不松口。大胖看到這情景也是駭異，卻來不及多想只去廚房摸索著用煤氣灶點了一把掃把，然后舉著這特別的火把才看到床上半邊都被小胖吐的醬紅色的血染臟了，而吐了這么多血小胖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只秤砣一樣吊在胖嫂胳膊上，手腳不時抽動一下，空氣里彌漫著怪異的死老鼠般的臭味。

胖嫂整條胳膊都是血，說不清是小胖吐的血還是傷口被咬流出的血。胖嫂老公拉著小胖兩條腿，想把他從媽媽身上撕扯下來，誰知小胖突然一個翻身撲到他身上對著他也是一口！

哭聲，嚎叫聲，還有一種變形的嘶啞的單純音節，沉悶的“呯”的一聲好像一袋子米被砸倒，又像一個西瓜被摔爛，祝福哆嗦了一下，握緊外公的手，只聽胖嫂聲嘶力竭呼喊：“這是你弟弟——”

“媽的這是妖怪！”這是大胖的聲音。

“外公，已經是白天了，我們出去吧。”嚎叫聲和扭曲的人影子在火光照耀中如群魔亂舞，想到小李叔叔說過的，還有張凱樂給自己看過的視頻，祝福頭皮里出了一層冷汗。

祝福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了、正轉動時腳踝卻被抓住，“撲通”一聲她重重摔倒在地。“哪里走？要死一起。”祝福被拖回屋子里，男人把她翻轉過來，一手掐住她的脖子。

祝外公拿起掉地上的燃火的掃把朝大胖一頓撲，嘴里罵著“強盜、滾開”，可是他人瘦年紀又大，這點力氣比一只螞蚱大不了多少。祝福雙手掰著大胖的胳膊掰不動，男人胖乎乎的臉本來應該很有親和力，此刻卻板結著，只有一雙陷在肥肉中的小眼睛在昏暗的蠟燭光下閃著陰森森的光。

忽然一把菜刀直接劈中男人門面，一聲慘嚎中祝福也被血噴了一臉，她顧不上惡心，使拔出菜刀并且蹬著身上沉重的男人身體，“外公、走！”

祝外公震驚在外孫女殺人的事實里，他還沒回過神來腳踝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胖嫂爬了過來抱著他的腳就是一口。胖嫂已經完全不像一個人，像一只四只腳的蜘蛛或者什么變異的大型甲蟲肚皮貼地的爬行著，縱然光線不明也可以看到她滿臉青黑，完全不像一個活人。

胖嫂張嘴又是一口，脆弱的踝骨當時支持不住，祝外公摔倒在地，而胖嫂順勢就爬到他身上一邊滴著腥臭的口涎一邊到處亂撕咬。祝外公發出了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