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對話后,男人回歸了忙碌的工作,偶爾會給他打電話詢問女人的情況,多數(shù)時間,依然活躍在各大媒體的燈光下,或獨自一人,或手邊挽著不同的女人,活得風生水起,過得紙醉金迷,比起以往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個女人很快就出了院,之后也只是因為失眠來找過他一次,看著女人明顯有了血色的臉他不禁想起了她病床上蒼白的樣子,他恍恍然覺得記憶中那個落淚的男人或許只是他的一個錯覺。
那年洛杉磯的冬天來得很早,他再去醫(yī)院旁的公園散步時,那棵銀杏已經(jīng)沒有了葉子。
次年五月,傅予結(jié)束了洛杉磯半年的“研修期”恢復了作為張家繼承人私人醫(yī)生的工作,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應有的節(jié)奏。
傅予漸漸地,已經(jīng)記不起女人的臉。
直到六年后的今天,傅予又一次在男人的住處看見了女人閉著雙眼的樣子。
他有些吃驚男人和女人竟然還有牽扯,甚至住在一起。他永遠記得父親說過不該問的都別問,作為他的私人醫(yī)生,他從不過問他任何除了身體狀況以外的隱私。
這一次,他依然沒有開口詢問兩人的關系。
他看著男人紅著一雙眼睛的樣子,只覺得很多年前那個黃昏里淚滴的輪廓如此真實而確切。
兩瓶點滴吊完,青市的天已經(jīng)蒙蒙亮。
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傅予說:“沒什么問題了,我會留人按時照看換藥,你去休息一會兒吧。”
“我等她醒。”男人說。
傅予嘆了口氣,何必呢,最多這次她醒過來,終于能看見了以往不在的你。
開門,關門,做交代,再開門,再關門,他靜悄悄地離開了男人和女人待著的地方。
感情這種病,他實在沒有法子醫(yī)。
~~~~~~~~~~~~~~~來自傅予“是他們逼我放棄治療的”的問候~~~~~~~~~~~~~~
因為我的這場病,原定于第二天進行的訪談被推遲了一天。
對于我來講突然空閑下來的一天里,張斯達卻和保羅依然忙碌在外。
早上八點,張斯達的消息:“吃藥。”
中午十二點,張斯達的消息:“吃藥。”
晚上八點,早早回來的張斯達從和保羅邊翻文件邊談話的優(yōu)良工作氛圍中抬起了頭:“吃藥。”
我有點難受,但還是乖乖打開了藥瓶。
拿起水杯把藥和著水吞進胃里的時候我想,我以后,一定不能在張斯達這廝的面前生病了,他這個樣子,簡直像上了定時發(fā)條。
“嘿,琰琰,要不要來看看明天訪談的大概內(nèi)容?”保羅在沙發(fā)上的文件堆里沖我招了招手,“也好有個準備,你可以提前打個腹稿。”
“好。”正愁找不到事做的我愉快地接過了保羅遞來的文件夾。
“你先把體溫量了。”張斯達指了指茶幾上的體溫計。
“嘿,梓源,你還真是嚴格。”保羅滿臉的諱莫如深,“琰琰下次可不敢淋雨了。”
“哈,意外,都是意外。”拿起體溫計和文件夾灰溜溜地往房間走,我說,“我去里面看,不吵你們了哈。”
天知道留在這里談話的內(nèi)容會往什么奇怪的方向發(fā)展。
我瞿琰琰,惹不起,當然還是得躲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