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消了保羅繼續圍繞著他和他的前妻開展回憶的念頭，休息室里安靜了不過五分鐘，就有工作人員來敲了門。

保羅去開了門，和工作人員交談了幾句就跟著來人走了。

我嘆了口氣。

張斯達說：“很累？”

“不，只是很奇怪。”

張斯達給了我一個疑問的表情。

“人的記憶可以記得這么清晰的嗎？我看保羅說他經歷過的事，似乎每一個細節他都回憶得起來。我就不行，很多事情，我已經漸漸模糊掉了。”

張斯達的胸口起伏了一下，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是什么。瞿琰琰，保羅的記憶力一直都很好，你的記憶力，只有你自己知道。”

“哦，好的吧。”

其實我還有些問題沒有問出口，但看了看張斯達興致缺缺的樣子，我也就沒有了再問的想法。

沉默開始在休息室小小的空間里蔓延。

“瞿琰琰。”

“張斯達。”

又是這樣。

“你先說。”張斯達表示無所畏懼。

“要不要回青城高中走走？”

張斯達的表情直愣愣地僵在了臉上。

“不，我是說，你沒空的話，我可以自己去。畢竟，我也沒什么事。”看著張斯達面無表情的反應，我不知為何有些慌張。

張斯達沒有回答，只是認真地打量起了我，眼睛微微瞇起，一如既往地開始思考。

“也對，帶著你確實不太方便。我就回去看看。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會出什么意外。絕對不會給你們添什么麻煩。”張斯達沒說話我就更加慌張了，甚至逐漸變得失去邏輯，手足無措。

我似乎一開始，就不該問張斯達這樣一個會引發尷尬的問題。

瞿琰琰，你早該知道結果。帶著張斯達出門，別說他同不同意，出了門能不能走得動路都是個問題。

“瞿琰琰。”張斯達開了口。

“就這么決定了，你就當我沒問過你，哈哈。”趕在張斯達的拒絕脫口而出之前，我拍著他的肩膀結束了話題。

張斯達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保羅卻興高采烈地推門進來了。

“嘿！梓源，這一刻終于到來了！”

~~~~~~~~~~~~~~~來自瞿琰琰“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的問候~~~~~~~~~~~~~~

“放假？”回程的車里我對保羅剛剛帶來的消息表示意外。

“沒錯，可是個大假。”保羅把手放到了胡子上，“啊！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兩年多了。”

“哥，你冷靜點。”不自覺地，我學起了張斯達對保羅的稱呼。

“哦呦，琰琰，你可是不知道。”保羅說，“我們為了空這三個月出來，這段時間趕了多少行程。”

我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張斯達。

所以之前張斯達說要去工作，并不是為了逃避裴娜的安排，而是真的，為了工作？

“現在就等我回公司把工作總結匯報一下，我們的假期就開始了。”保羅說著搖了搖手中的文件袋，“嘿，梓源，你也給點反應好不好？你哥我為了你的婚假，這段日子可算是跑斷了腿。”

張斯達從呆滯的安靜中回過了神：“哥，你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