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張斯達嘴角有絲不像笑的弧度,“是啊,保羅為什么會在這里,當然是因為我,不然還能因為什么?”
我總覺得張斯達的話并沒有聽上去那么簡單,但仔細想想,又找不出破綻。
“瞿琰琰,”張斯達神色不明地看著我,“你剛剛為什么要拒絕那百分之十股份?”
“為什么?我只是覺得太貴重了,受不起。”
“為什么受不起?作為張氏唯一繼承人的妻子,得到股份同時也要為張氏盡一份責,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如果你執意拒絕,爺爺指不定會看出些什么。”
所以張斯達早就知道了老爺子的想法,于是讓我什么都不要反對?
“瞿琰琰,當張家繼承人的妻子,和之前并不一樣,你有當好這個妻子的把握嗎?”
“這樣,說實話,沒有。”我搖了搖頭,“但是我們現在還能離了不成?”
張斯達看著我,我看著張斯達。
“張斯達,當瞿家唯一繼承人的丈夫,也不容易,你有當好這個丈夫的把握嗎?”
張斯達笑了一下,說:“是挺不容易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像是進了陽光的碎屑,晶晶亮亮的看得我挪不開眼。
完蛋了,瞿琰琰,你現在不僅心臟出了毛病,就連眼睛也出了毛病。
“所以說啊,張斯達,我們誰也別說誰,這場婚姻,只有好好合作,才能達到共贏。”努力地掰回了自己的目光,我看著腳下的路說道。
“共贏?”張斯達問道,“合作?瞿琰琰,你怎么現在還在說這樣的話?”
我一抬頭,就看見了張斯達略微扭曲的眉毛:“不,不然呢?”
張斯達的眼顯而易見地瞇起來了,他咬了咬牙,笑道:“哦對,我忘了,是我自己大晚上的寫了那份該死的協議。瞿琰琰,你說得對,我們得合作,才能共贏。”
我被張斯達別扭的表情嚇得一愣,停住了腳步。
張斯達又說:“所以,我們得配合得默契一點,瞿琰琰。下次還請你不要這么輕易地在無論是誰面前露出破綻。”
“哈,好,好的吧,我盡力。”
~~~~~~~~~~~~~~~~來自張氏莊園綠化帶的問候~~~~~~~~~~~~~~~~~~
我這么一盡力,就盡力到了晚上。
看著夏宵把我和張斯達領到的房間里唯一一張大床,我認真地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嗯,軟度可以。
那我就繼續盡力吧。
從床上拿了個枕頭放在沙發上,我看著床上那唯一一床被子又開始了思考。
六月的天氣算不上冷,但夜晚的溫度也算不上熱,不蓋被子,會睡得有點勉強。
張斯達此時已經洗完了澡從浴室走了出來。
很快地,他就發現了坐在沙發上抱著枕頭冥思苦想的我。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他說:“你睡沙發?”
我說:“對啊。”
他又說:“真自覺。”
隨后便自顧自坐到床上擦起了頭發。
我問:“你不問問我為什么睡沙發?”
他答:“你枕頭都拿好了我問了也沒什么用。”
我說:“可是我沒有被子。”
側過身來對我笑了笑,拍拍床沿,張斯達說:“那你也可以選擇,和我一起,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