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周沒什么遮蔽物的玻璃墻壁，和一路擺過去的玻璃柜子，我努力地在和煦動人的陽光里支起了一個微笑。

老許離開后，我問張斯達：“這層樓，是你的試衣間？”

張斯達拿起了一塊表不以為意地放在手腕上對比了幾秒又放下了，轉頭看了看我，他說：“下面還有一層空著，你要不要試試把它填滿？”

我擺擺手：“不了不了。”

路過一排排的玻璃柜子來到玻璃廳中央，有個圓環形的下陷，外圍是兩排依次降下的弧形沙發，中間圍著一圈扶梯，我走過去往下探了探目光。

張斯達在遠處來了句：“說了是空的，你想去看看？”

我再次擺擺手：“不了不了。”

在那兩排沙發上找了個位置坐下，我問張斯達：“所以這棟樓其它二十三層都裝了些什么？”

張斯達穿著拖鞋踢踏踢踏的走過來，說：“滿足日常生活所需。”他的臉上若有似無，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怎么，瞿琰琰，你終于也會好奇我住的地方是什么樣的？”

正當我準備再次擺手說我“不好奇不好奇。”的時候，遠處電梯的聲音清脆地一聲“叮”響了起來。

電梯門開，裴娜襯衫短裙踩著雙紅色高跟鞋，手里抱著兩本書站到了玻璃門外。

她的身后陸續跟著兩三個人，每人推著一個穿著婚紗或禮服的人形模特走了過來。

隨著玻璃門緩慢地分開，裴娜一步接著一步，鏗鏘有力地踏上了廳內的地毯。

“瞧瞧，這不就來了。”張斯達沉著聲音在我耳邊調侃了一句。

我的笑于是更加僵硬了。

人還沒走到跟前，裴娜的話就和她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的反光一樣奪走了我的注意力。

大廳里空蕩蕩的，她的聲音自帶回響：“瞿小姐，張先生，這么看來，今天我們的任務會有一點繁重。”

一托眼鏡裴娜站到了離我和張斯達五米遠的地方：“希望二位，能好好配合。”

~~~~~~~~~~~~~~來自裴娜“今天你好好管理身材了嗎？”的問候~~~~~~~~~~~~

“不不不，不行了裴娜，別再收了。”我手撐著玻璃柜的一側，只覺得腰間的力氣束得我兩眼發黑，連說話都喘不過氣。

旁邊的裴娜小手一揮：“拉。”

兩根繩子，一聲哀嚎，我瞿琰琰一世英名，差點沒折在自己的腰上。

另一邊的張斯達也沒好到哪里去。

等我好不容易按照裴娜的要求站直了身子套進其中一件抹胸裙走到他面前的時候，被兩個托著一疊書的人夾在中間的張斯達正揉著頭發一臉無奈地對著手上的一堆比色卡發愁。

我臉色蒼白地給了滿臉愁容的張斯達一個微笑：“怎么樣？”

張斯達舉著比色卡中間第五十三號色皺起了眉頭：“這個色和其它的有什么分別？”

我說：“看著都一樣。”

他說：“還行，就是粉底色號白了點。”

裴娜兩手迅速一合，清脆的擊掌聲響在了大廳里。

我的汗毛一豎，張斯達眼睛一瞇。

裴娜說：“趕緊的，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