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目光放回到姐姐身上，程曉看到她掏出一個筆記本，似乎在查閱什么。

小心翼翼的湊近觀看以后，發(fā)現(xiàn)上面記載的是一些備忘信息。主要內(nèi)容是自己要找的東西在哪。

上面的內(nèi)容詳細到了這棟廢棄大樓的具體地址，以及目標物品可能在的樓層與房間。

這些信息不知她是從哪得來的。

是靠她自己查到的……？還是有人特意告訴了她？

不知道。

程曉甚至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筆記上沒提把她吸引而來的東西具體為何物。

然而……對于它大概跟什么有關(guān)，程曉卻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肯定是與姐姐一直著迷于調(diào)查的死后世界——或者說彌留之地，有關(guān)系。

她必然得知了這里有什么東西對她的調(diào)查很有幫助。

否則她沒必要獨自一人來這種陰森、廢棄的大樓冒險。

果然，一直追求這些禁忌的知識，絕不是什么好事……

她那詭異的死亡，也和這一切脫不了干系。

家人一直有勸她停下，但姐姐從不當回事。

大家怕的，就是這恐怖的后果……

姐姐看著筆記，若有所思。接著四處扭頭觀望了一番，顯然在尋找正確路線。

由于離姐姐很近，所以她的目光掃過鄭羽時，讓他下意識的有些心情復(fù)雜。

他知道姐姐看不見自己，那目光是直接穿過自身而去的。

可正因如此，才感到伴隨著心酸的懷念、失落與強烈的不適。

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如此思念姐姐，可對方卻不可能看見自己，也無法交談。

離自己如此親近的人在看到他后毫無反應(yīng)，感覺實在很難受。

另一部分原因，就只是下意識的感覺不適應(yīng)了。

明知對方看不到自己，可程曉還是無法抑制的下意識感到不對勁。

……難以言喻的違和感。算是違反了人類的基本直覺。

記憶追溯的感覺，他到現(xiàn)在也沒法完全接受。

大概永遠也不可能徹底適應(yīng)了。

“姐？”

終于，一種難以抑制的沖動，還是讓他開了口。

程曉控制不住那股思念之情，明知對方聽不到，還是試圖對她說話。

畢竟，和從未見過的奶奶、自己五歲時便去世的爺爺不同，他可是和姐姐從小一起長大的，擁有的感情級別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果然，她毫無反應(yīng)。

早已預(yù)料到這一點的程曉絲毫不覺得意外，反而深深的嘆了口氣，進而在心底苦悶的嘲笑起自己剛剛的行為。

畢竟這樣做有什么意義呢？

太傻了，真的。

明知道沒用，卻還是會說出來……

搞得像我在期待什么一樣。

但是，說完之后，確實是輕松多了。

就好像……憋了許久的氣總算吐出來了一樣。

這下終于打碎最后一絲幻想了。

人有的時候就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一定得徹底讓自己打消念頭才行。

這樣內(nèi)心才得以安穩(wěn)。

……

其實……程曉還真不確定自己希不希望姐姐聽到他的聲音。

因為，就算真的能夠?qū)υ挘衷撜f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