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師微見掌柜慫了,眼里不由升起一絲輕蔑。她最看不起的就是沒骨氣的人,掌柜慫了,她卻開始不依不撓:
“掌柜,我們現在是不是該算算你毆打無辜小孩的賬了!”
掌柜沒想到兩個小小的捕快,不僅不怵他,竟敢反過來找他麻煩。
雖然剛才已經見過兩人的厲害,但他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弱了氣勢。
他可以認慫沒面子,但富春酒樓可不能墮了威名。掌柜色內厲苒,硬著頭皮大聲厲喝:
“這小孩無理取鬧,非要訛我多余的錢,不給他就賴在門口不走。敢耽誤富春酒樓的生意,打一頓還是輕的!”
小孩立刻反駁:“你胡說!我賣給你的七星蟲中明明就有一只七星熒光蟲,你卻不肯付我七星熒光蟲的錢,我當然不能走。”
掌柜暗道,在我富春酒樓的地盤,我說你沒有你就沒有,有也沒有:
“胡說八道,明明都是普通的七星蟲,哪有什么七星熒光蟲。”
掌柜如此強詞奪理,小孩沒了主意,立刻哭出聲來:
“你們大人就是喜歡欺負小孩,明明就有七星熒光蟲,你偏說沒有。現在所有七星蟲都在你手里,我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雨師微摸了摸小孩的頭,安慰一番,又轉頭看向牧流風:“師傅,你幫幫這位小朋友,你看他多可憐!”
牧流風已經收到系統提示,雨師微不說,牧流風也不會置身事外。
牧流風來到小孩身邊,蹲下身,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小朋友,我看得出,你是男子漢。男子漢是不會哭的,你說對不對?”
小孩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用力點點頭,果然不哭了。隨后一臉期冀的看著牧流風:“叔叔,你能幫我把錢要回來?”
牧流風拍了拍小孩的腦袋:“要是你不叫我叔叔,而是叫我哥哥,我就幫你把錢要回來。”
雨師微:“……”
小孩倒是機靈,立刻喊了牧流風一聲哥哥。
牧流風很滿意小孩的“懂事”,滿臉止不住的笑意,放佛自己真的年輕了好幾歲似的:
“先告訴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陳單,今年十二歲,是個孤兒。這些七星蟲是我和弟弟妹妹們辛辛苦苦抓到,曬干后拿來賣錢修建孤兒院用的,哥哥一定要幫我們把錢要回來!”
牧流風嘆了口氣,不管地球還是天照界,貧窮都是原罪。
要解決眼前的問題,就要了解清楚事情的細節。
牧流風問陳單:“陳單,我問你。曬干的七星蟲和七星熒光蟲是分開放的還是放在一起的?”
陳單道:“都是放在一起的,曬干的七星蟲對保存的環境要求很高,所以沒有分開放。”
牧流風一喜,原來事情這么好解決,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
牧流風笑著對陳單說到:“這就好辦了,你放心,哥哥一定幫你把錢要回來。”
牧流風轉身看向掌柜:“掌柜,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只要把欠這孩子的錢如數奉上,我便不追究你襲擊官差的罪責,怎么樣?”
牧流風之所以這么說,也有自己的考慮。雖然掌柜是慫包一個,但富春酒樓可不好惹。
牧流風好歹做了幾個月捕快,富春酒樓和城主府的關系他還是知道的。以他一個小小的捕快,根本得罪不起,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樣。
牧流風便想息事寧人,只要錢要回來,其它的事就算了。
社會現實就是這樣,牧流風一個外來的穿越者,對很多事也無可奈何。
牧流風言語中對富春酒樓的忌憚,掌柜豈能聽不出來?
見牧流風“慫”了,掌柜重新找回自信:
“笑話,明明沒有的事,我為何要花這冤枉錢?富春酒樓雖然是江城最富有的酒樓,但錢也不是這么花的吧。”
掌柜也是人精,處處以富春酒樓自居。你們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嗎?我看你們敢不敢不把富春酒樓放在眼里!
牧流風眼神一冷,這掌柜得寸進尺,真是給臉不要臉!
既然掌柜如此蹬鼻子上臉,牧流風當然要公事公辦:“既然我給你的機會你不把握,那就只好按章程辦事了!”
“到底有沒有七星熒光蟲其實很好檢測,雖然現在籃子中沒有七星熒光蟲,但七星熒光蟲一向和普通的七星蟲放在一起晾曬。”
“那么,普通的七星蟲肯定沾染了七星熒光蟲的熒光粉。”
“只要把普通的七星蟲放入清水中,看看水中有沒有漂浮熒光粉,就能確定七星熒光蟲存在與否。你敢當著父老鄉親的面,驗證嗎?”
“這個……”掌柜瞬間慌了,沒想到牧流風這么較真。
要知道牧流風的行為,已經不單單是針對掌柜,而是涉及到富春酒樓的面子。
若是真檢測出七星熒光蟲,富春酒樓就有欺詐嫌疑,無疑會給富春酒樓的名聲帶來極大的損傷。
“對啊,驗啊,驗了就知道誰在撒謊。”
“如果不敢公開檢驗,富春酒樓就是店大欺客,以后誰還敢來富春酒樓消費?”
圍觀的人群都是“義憤填膺”,當然,大部分都是跟著起哄湊熱鬧的吃瓜群眾。
牧流風趁勢追擊,冷喝一聲:“事實已經十分清楚,掌柜,還不趕快把這孩子的錢如數補上。”
“你們富春酒樓連一個小孩子的錢都好意思昧,還有沒有一點良知了!”
“補錢,補錢……”圍觀的人喊得越發兇猛。
“唉!”掌柜嘆了口氣,只得把七星熒光蟲的錢補給陳單。
兇狠的警告了牧流風一眼,掌柜才轉身走向店內。
“等一等!”牧流風突然出聲。
說實話,掌柜今天吃了這么大虧,他現在聽到牧流風的聲音就有些緊張:“你還想怎樣?”
牧流風義正言辭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不僅訛人錢財,恃強行兇。還公然襲擊官差,妨礙公務。我若就這么讓你走了,只怕江城的百姓不會答應,昭昭天理也不會答應。你還是隨我到衙門走一趟吧!”
掌柜怒了,在他看來,他賠了錢,已經是破天荒的事情。牧流風現在竟還得寸進尺,抓他到衙門。
真當我,不是,真當富春酒樓好欺負啊!
“我家老爺可是江城第一富豪海大富海老爺,海老爺的妹妹又是城主夫人,你真的確定要得罪我們富春酒樓?”
掌柜話中的警告意味已經不加掩飾。
牧流風樂了,皇親國戚了不起啊?皇親國戚就能目無王法?
誰讓我給你臉時,你不要呢?不好意思,今天哥抓的就是皇親國戚!
蒼龍變身法瞬間發動,牧流風一腳踢中掌柜的膝蓋,將他制服在地。
“住手!”牧流風正要給掌柜戴上鐐銬,富春酒樓內忽然走出一位公子。
“在下富春酒樓海天闊,不知這位官爺為何拿人?”
牧流風冷笑不已,剛才發生的事海天闊豈能不知?
“原來是海大公子,掌柜訛人在先,妨礙公務在后。本捕快秉公執法,不知海大公子有何指教?”
海天闊看都沒看牧流風,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倨傲開口:
“指教不敢,不過錢已補上,兩位官爺也沒吃虧,給我個面子,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牧流風今天還真是長見識了,你tm說算了就算了,你當衙門是你們家開的啊?
就算衙門是你們家開的,還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條規矩在!
牧流風完全沒給海天闊面子,直接懟了回去: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國家律法至高無上。難道海大公子的面子,還能高過國家律法?”
“你……”海天闊氣得渾身顫抖:“想在我富春酒樓拿人,只怕你還沒這個本事!”
海天闊身上氣勢猛然爆發,赫然是一位人境四階高手。
天照界的武學,按修為高低,分為人境和天境兩個境界。
每一境界又分為一到九階,牧流風只是人境二階修為,與海天闊想去甚遠。
“海大公子好大的口氣,竟敢妨礙官差執法。”
龔道不知何時趕到,也爆發出全身氣勢,赫然也是人境四階修為。
不過牧流風知道,他并未使出全力。
當初龔道在百花樓和藍心湄打斗的時候,展現的氣勢比現在不知強大多少。
龔道似乎也不想得罪海天闊,不露痕跡的給了海天闊一個臺階: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海大公子確定要為了一個下人,公然與官府作對?”
“小子,我記住你了!”海天闊最終踩了龔道給他的臺階,冷哼一聲,轉身回了酒樓。
今天這事,若不是龔道出面,牧流風恐怕也不好收場。
牧流風知道自己闖了禍,趕緊向龔道道歉:“不好意思龔頭,給你惹麻煩了!”
龔道拍了牧流風一巴掌:
“你個小兔崽子怎么說話,維護公道本來就是捕快的職責。今天這事你做得很對,不過以后做事要注意方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牧流風點點頭,算是對龔道“諄諄教誨”的回應。
隨后見陳單一臉可憐的望著自己,似乎還對剛才的事心有余悸。
牧流風立刻向龔道請求:“這位小孩叫陳單,是個孤兒。他剛才受了驚嚇,我想把他送回家,望龔頭批準。”
龔道笑道:“你小子就是古道熱腸,這里的事交給我,你去吧!”
牧流風道了聲謝,隨后和雨師微一起,送陳單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