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要緊的是，一旦他們聯起手來對付他，局勢便會更加棘手。

夏侯嬋媛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眉頭微微蹙起，低眸苦思。

兩人正思量之時，甘單在門外叩了叩門：“殿下，太師大人來了，說是有事相商。”

“請進來。”長孫棲遲應了一聲，起身相迎。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紀歐詣垂首俯身行臣子之禮。

長孫棲遲扶了一把，態度尊敬，再沒了平素的紈绔模樣：“日后私下里太師不必如此多禮。”

紀歐詣心中暗暗點頭，十分欣慰：“太子穩重了許多。”

夏侯嬋媛默默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輕聲嘟囔著：“分明這才是真正的他。”

長孫棲遲轉眸瞥了她一眼，她立刻正了面色，道：“師叔此次來，可是為了江南洪災之事？”

紀歐詣的注意力被拉回正軌，嘆道：“我剛剛得到的線報，如今的死傷人數似乎還在攀升，還有那百姓們辛苦了一年所種的莊稼，全數毀于一旦了。”

夏侯嬋媛聞言，不禁沉默下來。

這樣的天災，絕非人力可以阻止的。

紀歐詣感嘆一番，目光有轉向了長孫棲遲：“臣知曉殿下初入朝政，此時必定想要表現一番，可微臣卻少不得要潑殿下的冷水了。”

他沉吟了一下，繼續道：“殿下如今勢單力薄，煵王裔王兩位殿下也一直密切關注著您這里，若是鋒芒太露，只會惹人懷疑，臣諫言，請殿下暫且稍安勿躁，隱忍不發。”

一字一句，俱都分析在了點上，足可見紀歐詣的謀略，更可見他的忠心。

忠言一向格外逆耳。

紀歐詣已經做好了長孫棲遲會勃然大怒的準備，卻萬萬沒想到，他竟聽的認真，態度仍然沉穩尊重：“太師是真正的大智之人，孤心中欽佩，定然會聽取太師之意。”

紀歐詣驚詫之余，不免多看了他一眼：“殿下，是微臣小看你了，看來臣今日是多說了一回廢話。”

被這般夸贊，長孫棲遲仍不驕不躁，面露謙遜：“太師一心為孤著想，孤心中感念。”

夏侯嬋媛打斷兩人的談話，面色嚴肅：“先別說說這些了，師叔，我這里有些別的想法。”

紀歐詣也暫時壓下了心中的詫異：“你有什么見解？”

夏侯嬋媛壓低了聲音低語一番。

長孫棲遲與紀歐詣對視一眼，湊上前來仔細聆聽。

三人商議一番，紀歐詣起身離開，夏侯嬋媛與長孫棲遲一起出宮相送。

“殿下，事情既然已經定下，明日在殿堂之上你可要好好表現。”夏侯嬋媛側目看著長孫棲遲，笑道。

長孫棲遲略一頷首，表示自己知道。

兩人邊說邊往東宮之中走。

彼時，一個正拿著掃把在旁掃地的內侍伸長了耳朵，悄悄偷聽著他們的談話。

夏侯嬋媛腳步突然頓了下來，側目盯著那人：“公公這地掃的不錯。”

“奴才該死。”

內侍一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夏侯嬋媛低眸在他腳下的地面掃了一圈，似笑非笑的挑眉：“你這么緊張做什么，我只是看你腳下都沒掃干凈，隨口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