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都三妻四妾,如宋宗元這般,只娶一妻已經極為難得,如今竟還有為了妻子不理朝政的想法。
當真是難能可貴。
不知道長孫棲遲以后坐了皇位,會不會也這般深情的喜歡上一個女子。
夏侯嬋媛莫名冒出一個念頭。
只想了一下,她就連忙拋掉了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隨長孫棲遲一同站起身來。
長孫棲遲親自上前扶起宋宗元,目光誠懇:“宋統領多想了,孤此次前來,正是聽聞貴夫人身患惡疾,常年纏綿病榻,不忍見你們夫妻如此,特意帶了夏少師前來替貴夫人診治?!?/p>
宋宗元顯然沒想到兩人竟是這樣的目的,頗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來。
夏侯嬋媛微笑著上前,解釋道:“宋統領是仁義之人,我也不愿欺瞞于你。”
頓了頓,她面不改色的繼續道:“在下的家鄉是在遠世谷腳下,我自幼研習醫術,有幸見過那遠世谷的幾位高徒,得他們指點,于醫術上小有成就,還望宋統領信任?!?/p>
宋宗元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眉頭當下皺了起來:“醫術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你如此年輕,如何敢說醫術高明?”
夏侯嬋媛默默看了宋宗元一眼,不答反問:“宋統領何不看看自己?”
宋宗元這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是窘迫又是羞愧,躬身賠禮:“是我失禮了?!?/p>
長孫棲遲適時的上前插了一嘴:“聽聞令夫人的病,已經有二十余年了,請盡名醫也無可奈何,如今已幾近油盡燈枯。宋統領,眼下的情況,無論如何也愿你相信夏少師一次?!?/p>
宋宗元目中劃過一抹痛苦,閉了閉眼,片刻之后才又睜開:“罷了,便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我也決不能放棄她。”
他是個頭腦清明之人,知曉大夫之間不分男女,當下就引了夏侯嬋媛入了內室。
久病之人的寢室之內,難免有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淡淡藥香。
宋夫人剛剛睡醒,一見宋宗元來了,便強撐著起身。
宋宗元像是早已習慣了一樣,連忙上前抱著她:“醒了?”
宋夫人輕輕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夏侯嬋媛的臉上:“夫君,這是?”
宋宗元溫柔幫她擦拭著額上的細汗,低聲解釋著。
為了避險,長孫棲遲便等候在外室,并未進來。
宋夫人生的溫婉清麗,只是,久病之下,她面上總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病態的蒼白,眉宇間已隱隱有了幾分灰敗之色。
這是時日不多的征兆。
可即便如此,宋夫人的眼眸仍舊明亮,無半分死氣。
她很想活下去。
夏侯嬋媛心中第一時間得了定論,正要上前診脈,宋夫人身子忽而輕微的顫抖了一下,軟軟靠在宋宗元的懷中,身子顫抖的越發厲害,唇瓣卻死死咬著,不愿發出一聲。
這樣的場面似已發生了千萬次,宋宗元也早已習慣,心痛萬分的緊緊抱著她,目中滿是壓抑痛苦,仿佛自己也在感同身受一樣。
“夫人快些放松,若是不舒服便要叫出來,不可如此!”
夏侯嬋媛當下也顧不得什么,連忙上前急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