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被賦予了悲慘的命運。
原來,云塵并非和他一樣,而是被師傅收入門中。
師傅破壞了云塵俗家婚禮,被記恨了一輩子。
云塵原俗家姓李,名叫李遙生!
等等……
李遙生……黎妖僧……
原來師傅早已看透一切,渡他入佛門,只是為保來日。
“云松,公主容貌傾城,勢必遭到搶奪,你們需竭力保護他二人……若對方來勢洶洶,為了黎明蒼生,怒斬便是!”
“師傅……”
兩條無辜的生命,就要因為別人的搶奪而喪生嗎?
“你記住,記住為師說的話,新皇殘忍暴虐,如果可以,找個機會毀了公主的容貌,雖然痛苦,可保她余生。”
“云松謹遵師命!”
“今夜,你陪師傅說說話吧。”
“是,師傅!”
從未有過的釋然,原來在師傅心里,他和云塵一樣的重要,只是師傅看透了他的性格,所以對他換了一種教育方式。
*
飄落這個孤島已經一夜了,迄今為止,他還沒有想到離開的辦法,心中依然擔心姑蘇寺的安危。
昨夜,一束金光照亮了半邊天,這就是師傅說過的天降異象,繼而在夢里,他夢到自己雙手染血,殺人無數,他看到了一抹身影突然從天而降,殷紅的血染濕了他的衣袍……
回過頭,所有人都說是他的罪惡,唯獨師傅笑著說:“徒兒,并非你之過!”
昨夜的夢,那樣的真實。
那樣的令人心痛。
他們之間如果只能有一個人活著。那,那個人一定不能是他。
看到她還在睡,他不由得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是他在世間唯一的牽掛,姑蘇寺里,師傅,師兄弟,他們都是自己,命里最重要的人。
“云塵哥哥?”
“嗯?”
云塵咧嘴笑,原來她睡覺做夢呢。
“唉?我夢到你了?”寒雪順勢爬起來,“嗷嗚……嗚哇……痛啊……”
她眼淚汪汪的樣子,所有責備的話瞬間止于唇齒,反而有些擔心她,“磕疼了嗎?”
“為了賠我,你親我一下?”
“嗯。”
他沒有拒絕,沒有后退,昨夜的夢讓他明白了珍惜眼前人,也知道了,那是他命中注定自己難逃的劫數,就算百轉千回,到頭來依然躲不過。
“云塵……你能教我寫字嗎?”
她好羨慕寺院里那些師兄們,他們寫的字真漂亮,可是自己卻連筆都不會握。
連開口說話都是云塵教的。
“……也閑來無事,先教你寫幾個簡單的。”
“你現在把它想象成毛筆,千萬別太用力。”
“咔嚓……”
云塵愣住:這么粗的樹枝都能給撅斷了?
“我……咳咳……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辦,云塵會不會覺得自己很粗魯?
“這兩個手指頭用力就可以,來,我教你。”
“嘻嘻,好呀。”
熱忱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頸處,有點躲閃的時候,再次聽到他的聲音,“聽話,別亂動……”
他怎么也沒想到寒雪會突然回頭,感覺到唇邊的冰涼,她往前一靠,“云塵,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你聽聽我的心跳。
近在咫尺的容顏,他卻怎么也想不到夢里的人是誰?
噗通……噗通……噗通……
“自己練!”
看到他臭臭的臉,寒雪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生氣,剛才她想寫他的名字,看到地上兩個字。
“云、塵……”
她一筆一劃很認真的練著,第一遍寫錯了一點,她并沒有拿手畫掉,而是緊挨著旁邊又開始寫。
第二遍,第三遍,很多遍……
“云塵,你快回來,我會寫你的名字了。”
他聽到她在呼喚自己,正在打坐的,他收不住自己的腳步,看到地上一堆自己的名字,唯獨最后兩個字寫的很好看。
不似他平日寫的,那樣的工整,那樣的秀氣,素日里,他寫的自己的名字還是狂傲,像是草書一般。
沒想到她寫出來竟如此好看。
“寒、雪……這兩個字有一點點麻煩,你可以一點一點學,不要急。”
“云塵是在說我麻煩嗎?”
“……”
她怎的最近說話愈發刁鉆,時常讓他無言以對。
“你說呀,你說呀!你是不是覺得我討厭了?”
“沒有我怎么會覺得你討厭呢?別鬧了,似乎有船來接我們了。”
云塵摸了摸懷里的東西,幸好還在,自從寒雪第一次遇到危險之后,他就習慣性身上帶一把匕首。
直到坐到船艙里,他一只手死死的握著寒雪的手,生怕一個不經意,身邊的人就不見了。
寒雪看到他的表情如此痛苦,就伸手為他撫平了額頭上的褶皺,“我沒事的。”
船艙之內隔著一層簾子,他們也是今日無意中看到孤島上有人,順手救了一把,卻沒想到那個女人長得還真是水靈。
就是那個臭和尚太礙眼了。
“我們家爺請你先去吃晚飯。”
“不用了,她不餓。”寒雪抬頭看到了那個人,眼神格外的兇。
仿佛感覺到簾子后面有有一把刀在對著自己……
看到如此傾城的美人,躲在別人的懷里,清純的外表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美人只有他能配得上。
他們竟然能從這里路過,說明就是附近的人,“先別動,打聽他們是什么人!”
小美人,你逃不過爺的五指山了。
“寒雪,別亂動,以后不管誰給你吃的喝的,千萬別動,哪怕餓的只剩一口氣,可都快喘不過氣,懂嗎?”
“嗯……”雖然她不懂是什么意思,可還是重重的點頭了。
因為云塵哥哥絕不會害她。
男人心里駭然:名字似乎比她更美。
這名字為何感覺似曾相識,他想到了自己那個算命大哥的女兒……
心里更加肆無忌憚,若不是還好,你搶了屬于別人的帝位,把你自己的女兒來補償,這也算是你該承受的報應。
他的兒子秦王已經登基,天下人不服又能如何,就是九五之尊,而他就是這大寒國的太上皇。
*
第二日的黃昏,他二人終于姍姍來遲,姑蘇寺里,所有的僧眾都跪著。
院子里的金色銅像突然消失,仿佛有預感一般。
云松一愣:原來這就是師傅說的,冥冥之中早有注定,那金色銅像讓師傅病入膏肓。
卻在他二人歸來之后立刻消失,仿佛是夢一般,若不是身上還穿著袈裟,手里還拿著佛珠,只怕他也會以為這是一場夢。